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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與菩薩有染

第二十九章 殃及魚池

略與菩薩有染 靈魂小青龍 2264 2020-04-18 13:11:30

  伊人正在書舍閣間練字,被人忽的擋住視線,有那么一瞬地驚喜。

  蕭予安站在她的案前,自然也沒放過她眼里的驚喜,以及驚喜過后微不可查的失望。

  眼神有幾分落寞,面上還是那副溫和的樣子,將她收在一旁的字撿起來看。

  隨便寫的字被人如此仔細的看,伊人還有幾分不自在,默默地將書案收拾干凈,“你怎的來了?可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蕭予安這才拿正眼看她,帶有些疑惑,“十七沒和你說?”

  伊人搖了搖頭,說倒是說了,不過她覺得他們說的可能不是一件事,畢竟十七不可能在他耳邊跟他說晚些有東西給他,這畫面著實詭異。

  蕭予安也不糾結,開口解釋:“他說卯時會將戶部侍郎單策帶來書舍,應該是還沒來得及同你說?!?p>  十七確實是沒來得及,不過他是忘了,他拿了銀子去西街買了糖,又去廚房熬了一個時辰的糖漿,于是蕭予安在書房對賬本,他在房里做冰糖蓮子,完全忘了這回事,還是安生進來跟他說蕭公子已經走了,他才反應過來。

  一看時辰,還來得及,將做好的冰糖蓮子裝進兜里,匆匆忙忙拉著安生換了衣袍。

  單策從掌云間吃完面出來,就感覺周遭有些亂,身后的人不似平常亦步亦趨地緊跟著,被隔開了些距離。

  走至巷口,忽的撞上一人,還沒來得及道歉肩膀就被人扣住拉進了巷口拐角處的房里。

  “嗚嗚”嘴巴被人捂著,他以為那些人要動手了,使勁掙扎。

  十七將他的手反手圈在身后,不讓他掙扎,低聲道:“我是蕭世子派來的,你今天午時同他見過?!?p>  單策這才安靜下來,擺了兩下頭示意他放開,自己靠近窗口同他一起看外面的情形。

  外面有一個穿的跟他一樣衣袍的男子,蹲在小攤前挑選檐帽,身后兩人匆匆跟來看見他蹲在那里,心里松了一口氣。

  假單策將帽子帶上,彎著脊背往家的方向走,身后的人還是保持那樣的距離。

  “那人是誰?”

  “我家店小二,他會去你家,在你回去前他不會出門半步,你大可放心?!?p>  十七將身上的披風丟給他,帶著他穿過幾個小巷,匆匆往書舍走。

  伊人知道十七是個守時的人,斷然沒有理由就讓人平白無故地等,焦急地在房里踱步。

  “你不要擔心,十七是個有主意的,不會出問題?!?p>  “就是,我最是有主意的,不必擔心!”十七趴在門框上,露出半個腦袋,一截馬尾。

  一見來人,伊人頓時松了口氣,一掌拍在他腦門上,語氣中帶上了一點不易察覺的嗔怪,“你怎的這么晚,也不差人來個信,讓我們白白擔心。”

  怎么能是白白擔心呢?小娘子擔心他,他心里不知有多歡喜。

  見人多,他也不好意思貧嘴,小娘子臉皮薄,準又是一頓羞,摸了摸腦門,將身后的單策帶出來。

  單策一個文官,跟著他跑了一路,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帶著警惕。

  伊人上前將人請上桌,開口道:“單大人不必擔心,這位是蕭侯爺家蕭世子,帶你來的那位公子是掌云間主人,十七公子,我是這書舍少掌事,喚我葉姑娘便好?!?p>  單策并不接她遞過來的茶,伊人端著茶杯有有幾分尷尬,正待收回手,手中的茶杯卻被人隔空截了去。

  十七端著茶杯一飲而盡,仰著腦袋還要一杯,一雙桃花眼填滿了笑意,伊人失笑,又給他倒了一杯,重新添了一杯放在單策的面前。

  十七眉峰一挑,端著茶杯漫不經心地問:“單大人這般有骨氣,還有勇氣燒賬本,怎的也不見你多有本事?”

  “你!”單策被他問得有些難堪,一張臉憋得通紅。

  蕭予安見時機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道:“單大人不必緊張,我等就是想了解那賬本到底記的是什么,讓你冒大不韙將其燒毀?!?p>  一前一后,一個諷刺一個溫和,蕭予安早在十七說出那句諷刺的話的時候就明白了,單策這人軟硬不吃,那他們就軟硬兼施好了。

  單策怎么說也比他們多活了十幾年,他今36歲,在官場上風雨走了幾十年,什么手段沒見過,不過是懶得計較罷。

  冷哼一聲,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告訴你們也無妨?!?p>  “為何?”這么重要的事,值得人家派人監(jiān)視他,他居然隨隨便便就說出來了,還無妨?

  單策睨了他一眼,這十七公子看起來倒是風流瀟灑,實則是個黑心腸的,這群人里,就他心眼最多,不滿道:“這話,你等我說完再問也不遲!”

  文人總有他們的傲氣,十七了然地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xù)。

  “那賬本記的是戶部所有事務的賬本,還有京都官員秘密場場所所有暗賬。京都水深,蕭世子剛剛回京,不清楚,這是前幾朝就積下來的水塘,如今怕是已經匯聚成海了?!?p>  “京都最大的賭場,是戶部所管轄的,或者說他們真正的少東家就是戶部尚書,大燕官氣貪污風氣早已經腐蝕入骨,賭場是他們洗銀子的最大的途徑,他們在地下也經營了見不得光的買賣?!?p>  “金雀殿?”

  單策沒想到他們已經查到金雀殿了,不禁也嚴肅了幾分,“那金雀殿是百官歡樂的場所,雖然大燕文武不合,但對于這些齷齪之事卻是上下齊心?!?p>  “你現(xiàn)在可以問我剛剛的問題了。”

  十七被他無厘頭的話打斷了思路,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問了什么,于是端坐身子,像個課堂上被老師揪起來回答問題的頑皮學生,“為何告訴我們也無妨。”

  單策這才滿意,擺正臉給他們解答:“你們都知道戶部吏部一家親,卻是不知道怎么個親近法。”

  “吏部掌管文官的任命,戶部手握大燕的命脈,這官拿錢來買,這錢從貪官手里拿,官官相護,舉家親,可不就是一家親嗎!戶部吏部但凡有點實權的官員哪個不是沾親帶故,也就宮里那位還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著,這大燕芯子早就換了。”

  “蕭世子身份尊貴,可你以為這僅僅查的是貪官嗎?錯了!是戶部吏部,更深的還有可能是禮部,是御史臺,往上深究更是整個朝堂,你身份有多尊貴能夠擔得起這份責任,你以為皇上不知道嗎?他知道,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一旦文官瓦解,大燕朝堂就分崩離析,朝堂上都是他們自己人,皇上又能信任誰?”

  “你說我為什么能大無畏地告訴你?因為他們有恃無恐,你們無能為力?!?p>  因為他們有恃無恐,我們無能為力。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重重地敲在他們心上,錐心的疼,但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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