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安排卻著實激怒了孟岳南,沒想到,父皇竟如此重用言冰云,連自己這個親生兒子都不放于眼里。他們想讓上官若水活,他就偏讓她死!一聲交代后,順子領命下去。
與公主回府途中,言冰云驟然意識不對,交代下人將公主送往府中,自己則一人駕馬折回。
言冰云匆匆趕往關押上官若水的地下牢室,人早已被孟岳南派來的人打到半死,她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的趴在草堆之中,數(shù)十道疤痕赫然遍布全身,觸目驚心。
見到言冰云,上官若水血淚滿面,撐著虛弱至極的身子緩緩向前挪動,一張慘白的臉,脖上青筋暴起,似乎用盡了渾身氣力想要艱難開口。
“言...大哥...我...我祖母可還安好?”
她知道自己快活不下去,可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祖母。
“別說話!我這就帶你回去,你不會有事”
言冰云于心不忍,將她打橫抱起,欲帶其離去,一眾兵位團團將二人圍困,出劍相向,其中有人大喝,“不可啊!她是朝廷重犯,將軍不可擅自帶離!”
言冰云厲聲冷道:“陛下只下命發(fā)配,并未要其性命!你們幾個看守不力,便這么讓人將其打個半死!如今還有命可活?”
聞言,那人面色煞白,忙跪下身子,“是...是召南王下命,奴才也不敢阻攔啊,畢竟此人乃朝廷要犯,若是受些刑,也在所難免!”
“那你便去回稟陛下,人已被召南王下命處死,如今也不必發(fā)配,人我這便帶回去!”
說完,言冰云全然不顧一眾守衛(wèi)阻攔,將昏迷不醒的上官若水匆匆送往言府。
含霜殿內,沈凝霜含淚為上官若水處理傷口,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鞭痕,下手狠厲至極,早已潰爛發(fā)炎...
若水不過是個姑娘,這召南王卻下如此狠手,分明是想置人于死地。
看著上官若水憔悴不堪的模樣,無雙難受至極,“主子,這若水姑娘,到底還有沒有救?”
沈凝霜微微搖頭,絕望落淚,“傷口遍布,已全部感染潰爛...”
茗心難以置信,才短短幾日,怎么就...她趴在上官若水身側痛哭不已,“不會的...不會的...”
她哭求著沈凝霜,已是淚流滿面,“沈姑娘,茗心知道你精通醫(yī)術,你一定要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啊”
無雙將她扶起身子,安慰道:“茗心,我知道你難過,可若水姑娘傷成這樣,不是我家主子不想救,而是...”
“不如試試冰山雪蓮吧”殿外,長寧公主邁步進來,身側,香玉正端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冰盒。
她道:“看來這也是天意,之前你賣命于蓬萊冰島所獲冰山雪蓮,當時冰云未有用上,本宮便一直保存著,如今應是可以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她抬手示意,香玉便將冰盒遞了過去,“也虧得公主心善,竟然什么都為你們著想”
沈凝霜忙跪身接下,“謝公主,凝霜感激不盡!”
醫(yī)書曾介紹,冰山雪蓮雖有起死回生之功效,能于性命垂危之際救人一命,卻也并非絕對,因人而異,體虛弱者亦無可挽回。
“只是若水傷勢過重,冰山雪蓮只可一試,是否能救得一命,還得看天意”
回眸見得上官若水慘白如紙的面容,沈凝霜實在沒有把握,這冰山雪蓮是否能救得她一命。
長寧道:“無妨,有希望,總比沒希望要好”
以冰山雪蓮搗碎,熬成藥汁,喂上官若水服下,已半日之久,卻毫無起色。
這一日,沈凝霜徹夜守在其身側,不敢離開半步。
半夜,她不甚睡著,忽感身子騰空而起,被人抱了起身,迷糊睜眼,一股熟悉的淡雅之氣撲散開來,言冰云寬而有力的懷抱,令她寬慰至極。
不過,想到若水還昏迷不醒,她低聲道:“冰云...放我下去,若水需要人照顧”
“你累了,這里我會派人照顧”言冰云并不理會,他的聲音,總是那般不容置疑,帶著些許命令。
可沈凝霜哪里放心得下,畢竟若水的情況不容出現(xiàn)任何差池,“不行!我不累,你放我下來...”
“不放!”言冰云驟然冷道,似乎不滿她違抗他的命令。
“言大哥...言大哥救我...”
上官若水的聲音倏然傳開,引得二人注意,言冰云這才將沈凝霜放了下來。
上官若水迷糊掙扎,夢里彷徨不安,嘴里卻不斷低吟言冰云的名字。
沈凝霜不是沒察覺,若水對言冰云的情義,只是此時此刻她更關心的是上官若水的身子,撫手探去,她高燒漸退,脈象漸穩(wěn),看來冰山雪蓮已有成效。
“太好了,若水總算是挺過來了”沈凝霜喜極而泣,向著言冰云時,已是淚流滿面,“謝謝你,冰云,這次若不是你及時救她回來,恐怕...”
言冰云道:“她曾救你一命,這是我們欠她的”
沈凝霜微微點頭,可想到言冰云貿然將人帶回來,心中不免擔憂,“人雖已救回來,可陛下那邊你怎么交代?若水這個樣子難道還要將她發(fā)配?”
言冰云道:“不必了,若水死于獄中,陛下不會再追究”
沈凝霜不解,“死于獄中?”
“帶若水出獄之時,人已近奄奄一息,眾所周知若水已死,如今她被你救活,算是起死回生,日后,她想活下去,需要重新借以另一個身份”
沈凝霜靈光一閃,明白他話中一二,“你是說對外稱若水已死,然后安排另一個身份讓她重新活下去?”
“正是,只是身份容易,可容貌.....”言冰云最擔心的便是這點,易暴露原本身份。
然而,言冰云不知,這容貌之事,卻是沈凝霜的拿手本事。
自小于蓬萊長大的沈凝霜,除了專研醫(yī)理,更精研易容之術,少時調皮的她,將自己易容成不同之人,不知戲耍了多少人。
這么多年過去,看來此時,便是真正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她開懷一笑,道:“原來還有難倒你言大將軍之事?”
“這個簡單,包在我身上,區(qū)區(qū)易容,那可是我最在行的事了”于這點而言,沈凝霜卻是自信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