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郡守府,坐落在江陵城的中心地段。高墻大院,守備森嚴。前門是主人們進出的通道。前前后后共有三道守衛(wèi),來訪者必須經(jīng)過檢查通報才能入內(nèi),想從此門進去,沒有一定的身份、資格是辦不到的。
郡守府還有一道后門,這里是丫鬟、仆人們的進出通道,也是府內(nèi)一切應(yīng)用物品、垃圾、排泄物等的進出通道。
但是后門的防備比前門更嚴,人員進出必須攜帶出入證明,途徑三道崗才能入內(nèi)。
門崗都配有府內(nèi)的老人,熟悉府內(nèi)的任何一個人,想冒充進入是不可能的。
物品的進出檢查的也非常嚴格,凡事入口的,或與人體接觸的物品都要進行驗毒,才準進入。
凌哲已經(jīng)在郡守府附近化妝偵查了幾天,情況有點復雜,不過凌哲沒有放棄。
凌哲走到江陵府東墻處。
抬頭看天,四月中,天氣已經(jīng)漸漸變得暖和起來,湛藍的天空上,一絲云彩緩慢的飄過。
一陣風來,一顆高大的柳樹,枝葉扶疏,葉片被吹的胡亂的抖動,一蓬柳絮脫離大樹,飛散下來。
凌哲看著柳樹出神,忽然心念一動“天助我也,這樣應(yīng)該可以了!”
凌哲圍著郡守府轉(zhuǎn)了一圈,心中默默計數(shù),既然已經(jīng)想到投毒犯法,那么下一步就是制毒了。
回到了蜈蚣嶺的凌哲,選定了一味毒藥,按配方梳理了一遍已有的材料。
前幾天從夏菲那里買回來的材料有幾十種,由于華猛被打,還欠著人家?guī)装賰摄y子,欠的賬是一定要還的,只是得等幾天。
檢出自己需要的材料以后,凌哲發(fā)現(xiàn)還差一種材料,“瘤冠苔”,半月型,鱗片較大,紫堇色,覆瓦狀排列,深山濕地可見?!?p> 凌哲找自己的義父黑悵打聽了一下,黑悵說蜈蚣嶺西去二百里,同屬蜈蚣山脈的鷹嘴山谷應(yīng)該就有。
黑悵告誡凌哲,說那里可有飛禽猛獸,想去可得多加小心。凌哲邀請黑悵同去,甚至還做了一頓飯,滿口抹了蜜的一口一個老爹的叫著,黑悵都不為所動,說他需要磨練,那地方很合適。
凌哲無語望天,果然不是親生的。
沒辦法,凌哲收拾全一應(yīng)物品,準備充足,喊上華猛一起出發(fā),前往鷹嘴山谷而去。
帶著華猛,一是兩個人做個伴,互相有個照應(yīng),另外華猛還有一個任務(wù),需要他抓捕一種蛇,他要用蛇牙做文章。凌哲怕蛇,天生就怕,沒有原因。
二百里的山路,兩人走了整整一天,因為沒有路,腳下崎嶇不平,速度提不上去。
鷹嘴谷,終于到了。彎刀狀的山谷兩側(cè),高山凌厲,谷口望去,霧氣彌漫,不知深處樣貌。陰森森的寒氣激的凌哲打了個寒顫。此非善地。
凌哲寶劍出鞘,華猛攥緊板斧,兩人小心翼翼的摸索前進。
兩人所過之地,驚奇一片飛鳥,樹叢間野兔、松鼠亂跑躲藏。走了四五里路,沒碰上生命危險。
可是凌哲也出了一身冷汗,太緊張了。人總是對未知事物產(chǎn)生畏懼感。
華猛比他強多了,經(jīng)常在山里轉(zhuǎn)悠的人對這種環(huán)境比較熟悉,但也是第一次來鷹嘴谷,多加了些小心而已。
“猛子,留意觀察,看看有沒有蛇或蟒一類的東西,要那種獠牙比較大的。”凌哲前后觀察一陣,小心翼翼的囑咐華猛。
“死的?活的?”
“都行,我只要牙!”
二人繼續(xù)前行,已經(jīng)走出了山谷,來到了一片開闊地。沒有高大樹木,只有一些灌木及草本植物,地面潮濕,人踩上去,軟軟的似要下陷。
正是適合“瘤冠苔”生長的地方。
又繼續(xù)前行,忽聽一陣草響,一條大蛇游動出來,昂著令人窒息的頭顱,警惕的看著兩人。
凌哲向后縮了縮,看見這玩意就覺得瘆得慌。雖然知道這不過是頭普通的蟒,不是妖獸,對現(xiàn)在的他造不出傷害,還是不敢去抓它。
好在有華猛,華猛可不怕這東西,見得多了。
華猛一個健步?jīng)_上去,手起斧落,蟒頭被利索的斬了下來。
“把牙弄下來,蛇頭丟掉。”凌哲回過臉去,不愿多看到那玩意一眼。
華猛把牙拔了下來,蟒皮也給扒了,皮還能賣點錢,不能浪費。
“這牙還不小,硬度也不錯,還行,還行?!绷枵芏嗽斄艘魂嚿哐溃杖肓税?。
解決了一個大問題,兩人繼續(xù)搜索,走了沒幾步,就在立大蟒出現(xiàn)不遠的地方,凌哲突然停了下來。
“這是……?運氣不會這么好吧,難道這是稀有級的“?蝴草”!”
凌哲有點不敢相信,這種“?蝴草”非常難尋,汁液劇毒,是煉制毒藥的佳品!而且周圍常有強大妖獸保護,出現(xiàn)在這里令人非常意外。
凌哲觀察了一會,沒發(fā)現(xiàn)附近有異常,憑現(xiàn)在二人的實力,碰上妖獸只有跑的份。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管了,先得著再說?!绷枵苎b了壯膽,拿把小鐵鏟,仔仔細細的把那草挖了出來,仔細端詳。
“特……么……啊……!”
哪是什么“?蝴草”??!是他弟弟“爛蝴草”。
我就知道這地方不該有稀有品種的!沒妖獸守護也不可能的。”
“果然沒走成狗屎運,白激動了一場,浪費感情??!”凌哲心里碎碎念。
爛蝴草普通級別的草本,無毒,雖不常見,但沒有任何藥用價值。但是與稀有的?蝴草卻長的極像。
一個不小心就容易弄混。
凌哲失望的把爛蝴草扔到了一邊,待要離開,忽然心念一動,或許此草還有利用價值,先留著。
復又撿起被扔掉的爛糊草,繼續(xù)前行。
“瘤冠苔……啊……瘤冠苔,你在哪里呀……在哪里?!敝饾u熟悉了周圍的環(huán)境,凌哲撇腔拉調(diào)的唱起歌來。
聽的華猛想捂耳朵,那音調(diào)很怪,能把狼招來。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兩人終于停住了腳步,一片紫色苔蘚前,半月形,紫堇色,可算找到了。瘤冠苔就在眼前。
沒有廢話,二人一通挖掘,一片紫色瞬間消失,二人收獲滿滿,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一路無話,二人回家。凌哲開始了最重要的制毒工作。
黑悵見凌哲最近忙來忙去的,心里納悶,“這小子最近不好好練功,瞎忙個啥?”
“外邊有女人了?”
“要抱孫子了?”
“不行,得瞅瞅去!”
黑悵偷偷摸摸的來到凌哲窗戶邊上,隱藏氣息,弄濕了手指,破開窗紙,眼睛湊了上去。
凌哲桌上擺著十幾味草藥,大部分是普通級的,還有兩味困難級的。
毒經(jīng)上冊凌哲從六歲開始學習,都是基礎(chǔ)訓練,包括基本概念、通用藥理、君臣佐使、基本配伍、煉制手法、陣法等等。
據(jù)毒經(jīng)上冊記載,煉制手法有三種:初級手法,截取材料的有效部位之后,需要在煉丹爐中進行,在爐中混合材料,進行加熱,熱量通過燃料獲得。再通過控制溫度,材料發(fā)生化學、物理等反應(yīng),得到成品。
中級手法,不需要在煉丹爐中進行,只需要一只普通容器,用庚火術(shù)控制溫度,發(fā)生反應(yīng),得到成品。這也是目前修真界比較流行的做法。
高級手法,不需要任何容器,憑空直接成丹。這就需要一定的陣法知識和刻畫符箓的能力。符箓刻畫成器皿陣,通過器皿陣對材料進行約束,庚火控制溫度,只不過器皿陣需要不停的畫符進行維持,固態(tài)的可直接成丹,液體成品,氣體成品最后需要放入容器中存儲。
此刻凌哲手速大飚,使用的正是高級手法。
很快手速到了極致,眼中手指的形狀已經(jīng)模糊不清,化成了一道道光影,最終形成了一個扇面光幕。
窗外的黑悵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手,也飚了一下手速,對比之下,發(fā)現(xiàn)凌哲已經(jīng)與自己相差無幾了。
“這小子進步真快。果然妖孽。”
遙想自己當年這么大的時候,也就有他一半的速度。
屋內(nèi),虛空中的十幾種材料也發(fā)生了變化,外皮被一層層的剝離,有效部位被一節(jié)節(jié)的截取,縮短、打磨。
無用的部分被拋到了陣外,有效部位被重新排列。十幾中材料變成了百十多段小料。
“咦?”窗外的黑悵心中暗奇,他看到凌哲把“瘤冠苔”的根給扔掉了,根才是最有用的部位,他干嘛扔掉?
“?。??……這也扔掉了!?狼毒花的花蕾也扔了?”
黑悵記得,自己的毒經(jīng)可不是這樣寫的,狼毒花藥性內(nèi)外不同,內(nèi)有毒,外無毒,外還有解疴的功用。
又有幾種材料的部位被凌哲拋了出去,這下窗外的黑悵開始大搖其頭。
“唉,這孩子還是太浮躁,書都沒背會,就急著煉制,操之過急?。 ?p> 屋內(nèi)的凌哲已經(jīng)完全進入了狀態(tài),百十種小料已經(jīng)變成了骨料,進而變成了粉料,相互混合。
庚火燃起,粉料開始液化,進而汽化。
成活,收,隨著一個紙球的祭出,氣體被收攏完畢,繼而密封。
“煉制完成,收工!”凌哲舒了一口氣,一抬頭發(fā)現(xiàn)黑悵不知何時進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