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人很奇怪,當他(她)的實力到達一定高度的時候,總會自命不凡。
這種人,聽不得有人夸別人的劍法很精妙絕倫,哪怕是從最親的人口中說出,她(他)也不會心服口服。
望月青衣就是這樣的人,她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也想親眼見到《九天銀河十二式》所有劍招到底會有多可怕,竟連自己的爺爺都談之色變。
望月青衣有那份實力去挑戰(zhàn)愛無憂,但她的心里只有一半的勝算。
挑戰(zhàn)是當然要挑戰(zhàn)的,但萬一輸了,那就不講什么江湖規(guī)矩了。
而跟至的六個黑衣刺客和雷猛,更增添了她的自信和把握。
對于望月青衣做出的反應(yīng)和要求,愛無憂嘖一下嘴,就凝眸而視。
他不是想從對方的表情中,去了解這個女人的內(nèi)心所想,而只是對自己的表演不禁有些失望。
“失??!失敗啊!”愛無憂自認為的失敗,其實只是他不了解對方而已。
并不是愛無憂的戲演得不夠高明,只是他遇到的是一個冷酷而高傲的女人。
戲演得越是逼真,望月青衣越是嫉妒,也就越激起她挑戰(zhàn)的欲望。
“喂!一起聯(lián)手,殺了這個又討厭,又臭的女人!”
緩過來的夏柔雪,見有了一個劍法厲害的愛無憂相助,立刻就信心倍增。
換了一身裁剪得體的好衣服,愛無憂比之前店小二的模樣更瀟灑帥氣。
夏柔雪心里自然是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雖然還不是好朋友,但已當?shù)檬窍蛑约旱娜恕?p> 不過,夏柔雪也不禮貌,連‘恩公’、‘公子’、‘少俠’之類的禮貌用語都沒喊一個,隨便的一個‘喂’字,就運劍刺向望月青衣。
這怪不得夏柔雪,只是在什么樣環(huán)境長大的人,就會造就什么樣的性格。
并不是夏柔雪不懂禮貌,只是她的身份特殊,又加上是剛踏足江湖。
愛無憂本打算糾正她的用詞的,哪曾想,夏柔雪突然的舉動,可把他嚇了一跳,心中不禁叫苦:“唉喲,老子要有個三長兩短,指不定就是栽在女人身上!”
但見,夏柔雪出劍又刁又狠,噌噌噌!一劍快似一劍,仿佛立刻就想把眼前這女人刺死在劍下。
望月青衣冷笑著疾步而退,她不是怕,她只是想選擇一個讓自己興奮和滿足的對手。
夏柔雪有恃無恐,卻哪會善罷甘休,運劍再次飛刺。
“當……!”六把刀擋住了夏柔雪這一劍。
夏柔雪哼聲正想連削帶刺,卻那料,驚雷劍雷猛突然從右側(cè)方襲來。
無奈之下,夏柔雪橫掃一劍,逼退六個黑衣刺客,轉(zhuǎn)而迎擊雷猛。
不成想,雷猛剛被逼退,六刀又已殺到。
如此反復(fù),一人力斗七人,彼此的膠著,打得難分難解。
夏柔雪憑著‘飛雪’的威力,十幾個回合過去,卻沒有顯出敗跡。
六個黑衣刺客和雷猛,各站一邊,你進我退,我攻你躲,竟然毫無懼意。
但對于一旁站著的兩人,卻各懷心思。
望月青衣根本就沒有正眼去瞧他們拼殺,她冷靜且冷酷,麗眼如鷹般的敏銳,時刻尋找一擊必殺的機會。
愛無憂很是擔心,他擔心的不是自己,他擔心的是夏柔雪。
如果換是田文正在,愛無憂就省心多了,田文正的冷靜、冷酷,經(jīng)驗豐富,臨場對局面的掌控都是少有人能比的。
如此的纏斗和車輪戰(zhàn)毫無差異,夏柔雪一時不敗,并不說明她不會敗,等她內(nèi)力不支的時候,可就兇險了。
時間拖得越長,就越對自己這邊不利。
不能再等了!
愛無憂試探著踏出一步。
這一步,就說明愛無憂的注意力分散了,也從側(cè)面反應(yīng)出,他很在意夏柔雪。
對于望月青衣這樣的女人來說,難免會有一點點的失落。
但這一丁點的失落卻被一股濃濃的殺意所掩埋。
這一步,是望月青衣自認為等待已久的機會,她不會為任何理由所錯過。
望月青衣沒有猶豫,愛無憂踏出一步的時候,她的整個人就以極快的速度,又以拋物線的軌跡飛躍而出。
一人化一影,一刀變兩斬,這就是“半月分身斬”的精妙處。
因為速度,望月青衣的馬尾辮飄了起來。
因為內(nèi)力的驅(qū)使,她的衣服鼓脹。
因為這一刀的勁力,空氣仿佛被撕裂一般。
有力劈山河之勢的半月分身斬,迅猛無比。
這一招,愛無憂是見過的,也知道它的威力,他沒有大驚失色,反而竊喜。
在望月青衣躍起那一剎那,愛無憂的劍就已刺出,在連續(xù)有意圖的動作間,銀花璀璨,劍鋒有規(guī)則的劃出了一個銀色的圓。
見此怪異的景象,望月青衣雖疑慮,但又想勢在必得。
思前顧后,不是她的作風。
雙斬劈落,銀花綻開。
“當!當!……”
雖是只劈兩刀,卻發(fā)出一連串金屬交加的聲響。
銀花的力量,終究是實少虛多,在刀勁的狂壓下盡碎。
銀色的圓,只是華而不實,但它卻是一種特帶有些許進攻性的掩護。
銀色的圓也在刀鋒的落下,而支離破碎。
然,刀勁也被這兩次的阻擋失去了它應(yīng)有的力量。
由碰撞中心暴開的無形氣浪,席卷著周圍的空間,吹起了衣角,吹起了那長長的馬尾辮狂擺。
然而,卻吹不散那穿破塵埃的一劍,一劍鎖心,絕無更改。
這一招的精髓就在于此。
近在咫尺的劍鋒,扎人眼球,滲人心扉。
驚駭?shù)耐虑嘁?,情急之下,她身姿瞬挪,后仰落地,著地一滾,站起急急而退。
盡管如此,她的肩上還是多了一個小小的傷口,血已開始慢慢的滲出。
望月青衣沒有去理會傷口,她的刀還是握得很緊,眼睛帶著一種不可思議在看著愛無憂。
愛無憂知道,這一劍的得逞,并不完全是因為劍法的精絕,多多少少有一點欺騙的成分。
愛無憂沒有近逼,轉(zhuǎn)身箭躍至夏柔雪跟前,唰唰唰!連刺數(shù)劍,擊退七人,抓住夏柔雪的手腕,“走!”拉起她飛躍離去。
望月青衣的左手已握著一把短刀,猶豫一下又收了回去。
六個黑衣刺客見望月青衣不動,又不說話,不敢貿(mào)然去追。
“為什么不追?”雷猛急問道。
望月青衣冷冷的瞪了一眼雷猛,還刀入鞘,轉(zhuǎn)身離去。
雷猛是有想法的,殺了愛無憂和夏柔雪,再捏造幾個罪名給這兩人,功勞也就有了。
反正三千兩黃金已算是交到青衣會手上,再有什么閃失與己無關(guān),他當然想望月青衣去追愛無憂和夏柔雪。
望月青衣無視雷猛的要求,只是因為,無論派誰留守這四口箱子,剩下的人再去追趕,即使追得上,也沒把握有百分之百的勝算。
奔跑的兩人,踏過了一片金色的稻田,穿過一段野草過腰的草地,進入了一片樹林。
女人幾次欲掙脫那只大手,而又不得。
男人穩(wěn)穩(wěn)的抓著她的手,還沒有松開的意思。
“松開!快松開你的臭手!”夏柔雪羞怒的喊道。
愛無憂松開了手,皺著眉頭,很是不悅的說:“我說妹子,連個謝字都不說,還罵人,真沒家教!”
“誰是你妹子!臉皮真厚!”
“那叫你柔雪行不行?”
“柔雪是你叫的嗎?不要臉!”
“夏姑娘,我是你救命恩人,哪有用這種語氣跟恩人說話的?”
夏柔雪咬咬嘴唇,哼了一聲道:“自作多情,我讓你救了嗎?”
“嘖嘖……,好蠻不講禮的女人,看來長得丑的女人,大多都是脾氣古怪?!?p> 愛無憂這是毫無根據(jù)的言論,他只是想騙夏柔雪把面紗摘下。
豈料,夏柔雪眼睛忽的怒視,冷聲道:“閉上你的臭嘴!”
話音落,夏柔雪拔劍就是一個迎面直刺。
這一劍來得好快,來得突然,始料未及,愛無憂“啊”的一聲,人的本能,慣性的向后仰。
卻不料,腳下一絆,跌坐于地。
夏柔雪的劍再刺到,情急之下,愛無憂喊了一聲:“停!”
劍鋒離愛無憂的胸口有一寸的距離停住,然而,一股寒氣擊打在愛無憂的衣服上,以至于被擊打的部位向里凹陷,繼而,凝結(jié)一層薄薄的霜寒,又在瞬間,被一股陽剛之氣給融化。
夏柔雪哼的一聲,冷笑道:“你也會怕死!”
“廢話!”愛無憂屁股向后挪了挪,站了起來。
“哎喲!我的屁股!”
怪叫著摸著屁股的愛無憂突然后退數(shù)步,大喊:“你個瘋女人!恩將仇報!”
真假摻半,摔得沒有那么嚴重,這只是愛無憂故意小題大作。
“你——!誰叫你說我丑!”
被罵的夏柔雪正想發(fā)難,可一看愛無憂那“慘”兮兮的樣子,又放棄了。
就等你說這句了。
愛無憂竊喜,于是,就問:“不丑你老是蒙著臉干什么?”
誰知道,夏柔雪冷哼一聲就答:“不想給你們這些臭男人看!”
“嘖嘖……,好希罕哦!”
愛無憂搖著頭,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做得甚是夸張。
“誰讓你希罕了?”夏柔雪還劍入鞘,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喂!你這是要去哪里?”愛無憂見夏柔雪往原來的方向走,遂問道。
“要你管??!”夏柔雪竟然連頭都不回。
“夏姑娘,去不得,他們?nèi)硕鄤荼?,高手又多,去了就是白白送死!”愛無憂跟上幾步,提醒道。
夏柔雪停住了腳步,回頭盯著愛無憂看了一會,接而冷聲道:“誰說我去拼命了?我是去拿回那三千兩黃金。”
“黃金?三千兩?”愛無憂怔怔的問道。
夏柔雪“嗯”的一聲,已是默認。
“你是說那三口箱子裝的是三千兩黃金?”愛無憂睜大眼睛,大聲問道。
“是?。『芷婀謫??”夏柔雪說的很自然,一點沒有愛無憂那種驚訝和興奮的表情。
“哈哈……,不奇怪!”愛無憂跳起來就大笑,落下地時,又不住的來回踱步,嘴里卻嘟嘟囔囔:“哎呀!三千兩,……哎呀!黃金!失策!……哎呀,應(yīng)該先拿箱子,再救人才對……”
“你說什么?”
夏柔雪的一聲厲喝打斷了愛無憂的喃喃自語。
愛無憂怔住,一臉懵逼:“我說了什么?我沒說什么啊!”
“狡辯!難道我還不如三千兩黃金?”
夏柔雪怒目圓睜,一跺腳,箭步欺近愛無憂,舉掌就拍向愛無憂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