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錢沒有什么過錯,但任何事一旦與錢產(chǎn)生因果關(guān)系,總會讓人心里不那么舒服
不知為何,當(dāng)盧澈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突然有點可憐這個人。
你生在金錢富足的人家,卻被金錢捆綁。
燕子在你眼里,到底不值一點錢。
我們?nèi)伺e起了杯,咖啡代酒,碰了一杯,便走出了包間。
趙宇哲站在店門口接了個電話,我站在他身后。盧澈結(jié)賬出來了,卻把等著趙宇哲的我拉到了一邊,直接塞了一包軟中華給我。
“你這是干嘛?我不抽這么好的煙?!?p> “銀玉哥抽什么煙?”他稱呼我時的語氣,此時已經(jīng)沒有了原來的傲慢,反而有點諂媚的意思。
“呵,哪里抽得起啥好煙,七塊五一包紅塔山?!?p> “哈……銀玉哥,那個,你和趙少爺挺熟啊……”
“老朋友了?!?p> “這樣啊,那咱們以后可要好好……”
“鱈魚哥,走啦!”
趙宇哲很合時宜地喊了我一聲。
“好嘞——以后再說,有空來我店里喝咖啡啊。”說著,我把他放在我掌心的香煙放進了他的口袋里。
上了趙宇哲的車,留下他一人呆在原地。
“鱈魚哥,要不今天咱別回去了吧。”
“不回去?”我半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對啊,你也難得出來一趟,逛逛夫子廟怎么樣?”
我往那舒適的皮座椅上一靠,瞇著眼睛看著窗外南京的深秋,那景色是真的不錯,深秋的鼓樓區(qū)并不干燥冰冷,或許是剛下過雨不久,沁涼的空氣中淡淡的楓葉香氣,是個生活和寫作的好地方。
“去看看吧?!?p> 2,
在趙宇哲車上把新章節(jié)發(fā)了出去,順便問了他我店里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他說他讓家里的仆人代了班,他家的仆人也是一位咖啡師,水平很高,交給他沒有問題的。
“好啊,我還以為你又洗劫了我冰箱里的蛋糕呢?!蔽液退_著玩笑,他雖然目光注視著前方,嘴角卻也微微上揚,那是在風(fēng)波告一段落后的放松。
然后他一本正經(jīng)地告訴我,他那不是洗劫,他只是光明正大地買,發(fā)給他管的分部的員工了。
當(dāng)他管理的員工還真是一件幸運的事啊。
等等
“真是的,說了多少次不要這樣啦!”
趙宇哲這小子有錢我是知道的,但我也沒有窮到需要讓他這樣做吧,我的店雖然只是勉強支撐,但也不是開不下去了,他這又是何必呢?
“你聽我講。”
“啥?”
“燕子離婚了,但我也已經(jīng)和葦兒有了約定,燕子以后還需要你多照顧照顧,如果可以的話……”趙宇哲說著這句話,深吸了一口氣。
“娶她為妻吧,我會祝福你們的。”
3,
秋天,天總是晚的早,夫子廟周圍燈火通透,有許多游人,大都是一生僅能見一次的面孔,我沒想到在這里也有游走的攤販,以前那人特別愛吃烤肉,而且堅決只吃一塊錢一串的那種小烤肉,只可惜我走了一圈也沒看見哪里有賣的。
或許沒有最好。
點上了一根煙,五分鐘后我就后悔了,我和趙宇哲恰好走到了一片沒有垃圾桶的地方,我沒有地方滅煙頭了,只好把它在腳底踩滅,在用紙包進口袋里。
不過話說回來,趙宇哲哪去了?
我環(huán)顧四周也沒看見他的身影,便打算站在原地等他,過了一會兒,他手上拿著兩個紙盒過來了。
“你吃臭豆腐還是蛋餃?”
原來大少爺也是會吃街邊攤的啊。
“嘗嘗蛋餃呢?”
說著,我接過了他手中的盒子,我們二人就這樣站在路邊吃了起來,普通的人群中普通的我們,就這般普普通通。
就令人有點懷念大學(xué)的日子了。
那會兒我晚上經(jīng)常和趙宇哲去網(wǎng)吧打游戲,那會兒我還不知道他家里這樣有錢,我們一起點最便宜的烤肉拌飯,和十一塊錢的兌了許多水的咖啡,一起抱怨自家的輔助吃射手的兵線。而他總是不熬通宵的,大概一兩點吧,他就歪在座椅上睡了。
而我一般就打到那個點,然后開始找歌聽,邊聽歌邊碼字,一直到天亮。
一起曠第二天的課,隨后就見那人一臉賭氣地說我不務(wù)正業(yè),然后一邊嘴上不好聽,一邊帶我回到我和她合租的房子里,做中午的菜。
她手藝可差了。
如果哪天的炒雞蛋里沒有蛋殼或者沒有糊,那一定是點的外賣。
我愛吃雞蛋殼,清脆,補鈣。
這都是她說的。
只可惜那呼嘯而過的時間不講理,拖著汽車的轱轆就往我們身上輾軋過來,帶走了全部美好的故事,還有我愛吃的雞蛋殼。
這蛋餃色澤豐潤,入口滑嫩,即便不蘸醋,依然是十分美味了,只可惜沒有雞蛋殼,火候也把握地太好了,沒生沒糊。
美味,但算不上好吃。
4,
“兩個單間,謝謝。”
我這輩子沒住過五星級酒店,我打開軟件看了一眼價格,險些沒給嚇暈過去,趙宇哲卻拉著我非要住這里,我就納悶了,有這千把塊錢都夠在我們那小城住一個月賓館了。
“不好意思二位,只剩一間了?!鼻芭_服務(wù)員是個年齡不大的女孩,她見我們兩個男人深更半夜來酒店,臉上那種奇怪的笑容都收不住了。
“你什么意思?”
趙宇哲雙手往口袋一兜,這種酒店的小伎倆騙得過普通人,能騙得過他?
“誒誒誒,你別呲人家,不好意思啊,我們不住了?!蔽亿s忙把趙宇哲拉過來,他這大少爺一生氣了,這前臺服務(wù)員的工作估計就不保了?!澳阏媸情e錢多!干嘛非要住這兒呢?四百塊錢的快捷酒店它不好嗎?”
我是趙宇哲一下午都好好的,這會兒這又是怎么了?
“你看你那慫樣?!壁w宇哲不知哪里又生氣了,懟了我一句,又立馬轉(zhuǎn)過頭走到了前臺。
“你說的那個單間我要了,再來一間總統(tǒng)套房,你如果再說沒有,就把你們大堂經(jīng)理喊來?!?p> 那小姑娘身邊站著一個中年模樣的婦女,不動聲色瞥了一眼趙宇哲身上的西裝,便趕忙給那小姑娘使了個眼色。
“好……好的二位先生,請出示身份證……這是二位的房卡,請收好。”小姑娘似乎被那中年婦女的眼神和趙宇哲嚇到了,趕忙低頭辦事,遞出了兩張不一樣的房卡。
趙宇哲把那張看起來更精致的那張給了我。
“你怎么了,突然生氣?”坐在電梯中,我試探地問了問他。
“我也不知道?!壁w宇哲深呼吸了一口,又緩緩地嘆了出來。
還是因為燕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