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銀玉哥今天不在狀態(tài)???”
趙宇哲身邊的盧葦半笑著說道。
“呀,二位里面請?!?p> “哎呀,多熟了,還整這套呢?!?p> 趙宇哲隨即便要了一個包間,帶著盧葦進去了,我在這邊的點單臺上等著他倆點單,結(jié)果不知道是不是機器的問題半天都沒有什么動靜。
“喲——鱈魚哥?!倍驮谶@時,燕子推門進來了,笑著向我揮手。
“誒,銀玉哥,你這里的點單屏幕出了點問……題。”
哇。
當盧葦?shù)穆曇粢矎淖叩览飩鞒鰜淼臅r候,尤其是我看到了她的身影與燕子僅有五米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能從空氣中看到滿滿的尷尬了,燕子嘴角微微抽動著看向了這位自己曾經(jīng)的小姑子,又看了看我。
而就在此時,趙宇哲的聲音也從里面?zhèn)鱽砹恕?p> “葦兒,怎么了?”
“親愛的,這位……”盧葦轉(zhuǎn)頭看向了已經(jīng)走到自己身后的趙宇哲,表情很是糾結(jié)。
“怎么了?是誰來……了……”
趙宇哲挨著自己的女朋友看著自己心儀的女孩,而他女朋友的哥哥又曾經(jīng)傷害過她,自己又和她目前是情侶關(guān)系,一時半會兒也沒分手,三人就這樣尷尬地相遇了。
哇大哥你真適合去演八點檔肥皂劇。
“你們也在啊?!毖嘧勇氏却蚱屏藢擂?,微笑著向他們二人問好,隨即便路過了一臉驚異的趙宇哲來到了臺前?!坝H愛的,一杯拿鐵?!?p> 你不要亂喊??!
趙宇哲此時張著嘴看著我,神情呆滯,我也一臉的懵,朝趙宇哲搖了搖頭,我感覺趙宇哲此刻的內(nèi)心一定比我還要復雜。
2,
“燕子,你把哥坑慘了。”
趙宇哲滿臉黑線地和盧葦回了包間,我微信問他需要什么,他回了一句“和平時一樣?!鄙踔涟蓸它c符號都打上了,我強忍著不要看他的眼睛給他遞了過去。和燕子保持了一段距離坐在散臺上。
“怎么了親愛的?”
“唉——這個稱呼在大庭廣眾之下不能亂喊??!”我甩手忿忿道,心里真是五味陳雜,雖然趙宇哲嘴上說的讓我和燕子在一起,但他心里那里是那個滋味啊!
“哼~”燕子晃了晃頭,似乎完全不在意我在考慮什么。“我家里說了,讓我年后再找一個,年前就當是放松放松心情,你怎么一副比我還著急的樣子?”
“我不是著急這個——”我承認,昨晚沒睡使我今早并不很在狀態(tài),甚至是有點浮躁,但是剛才那一下真的是太尷尬了。
客人陸陸續(xù)續(xù)開始多了,我只好讓燕子在一個包間里等一下,我這里總共就只有三個包間,結(jié)果后來有兩撥客人要包間,我就只好賠笑著對后面的客人說包間滿了,請他們在卡座入座。
這真是奇怪的一天,不是周末,生意卻很不錯,我也不知道我該不該高興,只是感覺一早下來疲憊不堪,趙宇哲和盧葦從包間出來了,趙宇哲打開付款碼結(jié)賬的時候環(huán)顧了一下大廳,沒有看到燕子的身影,他問我燕子回去了嗎,我誠實地告訴他燕子在另一個包間,他回頭看了一眼包間的走道,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種眼神真的是復雜極了。
“我們?nèi)コ詡€午飯,幫你帶一份吧。”
他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他過一會兒還會來。
“好吧,多謝了”我雙手做投降狀,無奈地說道。
3,
深秋的中午是無比舒適的,那太陽不太強,也不太冷,我這咖啡店是不賣主食的,所以中午格外清閑。
你如果告訴我,三十八塊錢一份的酸菜魚,凈利潤高達三分之二,這個我知道,但我不希望哪一桌客人在品咖啡的時候,聞見隔壁卡座里的一股酸菜味,我的冰箱也只有兩臺,一臺放蛋糕一臺放咖啡豆,咖啡豆那邊還好,我要是把酸菜、魚和蛋糕放在一起。
哦,那太可怕了。
把店里的兩把搖椅搬了出來,一把是我的,一把是語文的,語文也沒帶走它,我讓燕子出來曬曬太陽,我們聽聽音樂。
我在開業(yè)的時候買了戶外的音箱,但后來被城管有一次說這個不能擺在室外,還有我擺在室外的,寫入座費的牌子也不能擺在室外,后來我就收起來了。
寫入座費的牌子現(xiàn)在被我用粘鉤掛在了我裝點門面的幾盆吊蘭外圍的柵欄上,懸空的。
好吧,這都無所謂了,我偶爾拿出來放一些不那么激烈的音樂,問題應(yīng)該也不大。
燕子看著我從收銀臺下面搬出了那個落了灰的音箱,不大但是有點重,我們就這樣在外面靜靜地享受著深秋的饋贈,我問她想聽什么,她說我來點就好了。
我沒有放我最近一直在聽的那幾首歌,而是放了一首《斑馬,斑馬》
4,
我希望這首歌能告訴她什么,卻不知為何,又不希望她明白那含義。
我今年二十六了,長得卻像三十許人,大學和那人租了三年多的房子,在那人撒手人寰后,我用了近五年存下來的稿費把它買了下來,還找趙宇哲借了五萬塊,那還只是首付。
后來趙宇哲又資助了我五萬,讓我買了一臺相當好的咖啡機,開了這家店,這一大筆錢我直到今年年初才還清給他,盡管他反復告訴我不要還。
我沒什么成就,沒什么家庭背景,同樣,也沒什么錢。
就盧澈買給燕子的鉆戒,再給我一年我不吃不喝也買不起。
燕子什么家庭條件?雖然不如趙宇哲和盧澈吧,但好歹也是二線城市幾套房的那種,又是家里唯一的小公主,我想就算我答應(yīng)了,她父母也不會點頭的吧。
理想寫到紙上就成了奢望。
甚至是做夢。
我是個喜歡做夢的人,不然我也不會寫書了,但我又是個活在現(xiàn)實里的人,我自己做夢不要緊,但讓我?guī)е粋€好女孩一起做白日夢,多少還是良心受愧。
“換一首吧?!币皇追磐炅?,我又換了一首《老男孩》。
“你在大學里,也顯得好老氣的感覺?!?p> “這首歌老氣嗎?”
“不?!毖嘧幼旖俏⑽⑸蠐P著“我說的是你?!?p> 她沒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