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媽媽左右看看,生怕吳清野說的話被別人聽了去,急忙拖著吳清野進(jìn)了包房,關(guān)上了門才悄聲道:“許家三小姐怎么會有真的賣身契,就是一張換了姓的假的,她被賣到園里的當(dāng)天我就將她送走了,身契和籍契也都還給她了?!?p> 吳清野被孔媽媽的話說得云里霧里,他問的是寶璐,不是什么許家三小姐,這孔媽媽怕是在跟自己裝瘋。
他呼一聲從身后拔出一把短柄匕首來,抵住了孔媽媽的脖子,道:“媽媽沒必要跟我打啞謎,我問的是李寶璐的賣身契,不是什么許家三小姐!”
孔媽媽連連告饒,道:“我沒說謊,我知道三少爺問的事,她不姓李,她姓許,是尚書令大人的三女兒許寶璐,她還拿出了她身上一個月牙兒玉佩給我看過。說她喜歡上了三少爺,許大人不同意,要將她嫁給太子做側(cè)妃,她才辦了假籍契將自己賣進(jìn)吳家給三少爺當(dāng)丫鬟的。她還說自己因?yàn)樾薹孔拥氖虑榈米锪藚欠蛉?,吳夫人不知道她的真?shí)身份才將她賣給我的。我知道了真實(shí)情況,立馬就將她放了,那什么假籍契和假身契也還給了她,我說的句句是實(shí)話,三少爺您一定要信我?!?p> 聽了孔媽媽的話,吳清野漸漸放開了孔媽媽,將匕首收在了腰后。
他從來沒聽到過尚書令家里還有個三女兒,也從未從許寶瑋的口中聽到過他除了許寶琳之外還有其他的妹妹。但想起許寶瑋和寶璐兩個相像的長相,串聯(lián)起寶璐曾經(jīng)跟他講過她母親的事,難道寶璐真的是許大人跟丫鬟生的私生女?
不管這是她因著巧合撒的謊也罷,還是真事也罷,他都不能讓寶璐就這樣嫁給別人。既然沒有拿到寶璐的賣身契,那只有一個辦法,搶!
吳清野滿臉陰云回到家里,坐在書房一言不發(fā)。李蓁蓁打扮的漂漂亮亮找到他,要吳清野陪她逛元宵夜的燈會。
他一邊心里想著寶璐,一邊要應(yīng)付李蓁蓁,著實(shí)是心力憔悴。
他揭開脖子下的紐扣,讓自己呼吸更順暢一些,喝一口茶,才對李蓁蓁道:“你去問問大哥和大嫂,他們應(yīng)該會去逛燈會,我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你跟著大哥和大嫂去。”
李蓁蓁一聽吳清野說自己身體不舒服,焦急萬分,伸手探探他的額頭,還好不燙,扭頭招來丫頭道:“春羽,快讓陸離找郎中來,三少爺身體不舒服?!?p> 春羽轉(zhuǎn)頭就跑了出去。
吳清野拉住端茶倒水手忙腳亂的李蓁蓁,有氣無力地道:“不用擔(dān)心我,元宵燈會比除夕夜的還要好看,你跟著大哥和大嫂去看吧,我有陸離照顧。”
“那怎么成?陸離是個大男人,能做到像我這么細(xì)致嗎?夫君既然不舒服,蓁蓁就陪在夫君身邊,燈會年年有,明年我們再去。”說著又給吳清野端來溫?zé)岬乃畞怼?p> 他看不得李蓁蓁對自己付出太多,付出的越多,他心中的虧欠就越多。于公于私,他都給不了李蓁蓁內(nèi)心深處的愛,能給的只有表面的敷衍。
“城中新開了一家胭脂鋪,里面賣的都是一些上好的胭脂,你去看看,多買一些,你打扮的漂亮了,我看著你心情就好了,只要心情好了病也就自然好了。”吳清野拉著李蓁蓁的手,輕輕撫摸著,溫柔著道。
李蓁蓁被吳清野哄得嬌羞一笑,頭靠近他的懷里,嬌滴滴的問道:“真的?”
“真的,我娘子是這世上最美的人,只一笑就讓人心曠神怡,若再加打扮,可謂仙女下凡呢。”吳清野道。
李蓁蓁沉浸在吳清野的甜言蜜語中,待陸離請來了郎中查看過后說無甚大礙,只需好好休息,李蓁蓁才放下心來跟著吳清川和郭修寧兩口子去逛燈會了。
寶齋居只剩下吳清野和陸離兩人,陸離對吳清野的安排焦慮萬分,問道:“三少爺,你真的打算這么做嗎?”
吳清野點(diǎn)點(diǎn)頭堅定萬分,沒有誰能阻止他,錯過這一次,那就要永遠(yuǎn)失去她了。
“你今晚就去荷莊叫人,明早卯時出發(fā)到迎親的路上等著,只要轎子過來就上去把人搶過來,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除了不要出人命,其他我不管?!眳乔逡暗馈?p> 他緊閉雙眸,他做事向來利落,唯獨(dú)在面對和寶璐的感情上拖拖拉拉。若是以前還猶豫不確定,那么今天寶璐成婚的消息給了他定心丸,她是他想擁有的人。
不管她是窮苦出身的李寶璐還是和尚書令大人有關(guān)的許寶璐,都沒所謂。他看中的就是寶璐而已,并不在乎是“李”還是“許”。
“明天搶到了人,就帶到荷莊去?!眳乔逡坝值馈?p> “那王嬤嬤那邊怎么交代?”陸離問。
“不需要跟她交代,荷莊是我的荷莊,她只需要頤養(yǎng)天年就好?!?p> “是,我這就去辦!”陸離應(yīng)了聲便走了。
吳清野只覺得頭很痛,抱著頭趴在桌上。
兩個女子他將來要怎樣應(yīng)對呢?他又能給寶璐什么呢?若太子沒有除掉德元王爺,扳不倒他的黨羽,那寶璐永遠(yuǎn)只能在他身邊當(dāng)個沒有名分的丫頭。若扳倒了德元王爺和其黨羽,那么李家必然也會倒臺,可蓁蓁怎么辦?
若讓蓁蓁知道自己是在利用她,從來沒有愛過她,她會怎么樣?
吳清野不敢再往下想了,這是個自私又罪惡的陰謀。
正當(dāng)他焦眉爛額之際,李蓁蓁拎著一些吃食回來了。
“你怎么不去多玩一會?這么早就回來了?”吳清野問道。
“夫君身體不舒服,我也是沒心思逛了,買了些東西給哥哥嫂嫂說了一聲就回來?!崩钶栎栌謫柕?“郎中開的藥你吃了嗎?”
“吃了,陸離煮的。”吳清野有氣無力地道。
李蓁蓁借著燈光仔細(xì)才看清了吳清野的臉色,不由的發(fā)出一聲驚嘆:“你的臉色怎么這樣難看?”
“沒什么?歇一會就好了。”
面對這樣一個對自己噓寒問暖的妻子若說他的內(nèi)心沒有波動那是假的。反正這一生注定都要對不起這個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