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掏出了遙控器,一鍵開啟所有燈盞。
小江眨眨眼,“白組長,你看到什么了嗎?”
“看到了?!?p> 冷風沖開了關嚴的窗戶,厚重的綢布窗簾被風卷起大半,窗欞上堆積的雪塊落在房間的地毯上,碎成一片雪渣。
小江來不及問她看到了什么,就搓著胳膊要去關窗。
“她進來了。”
小江重新跳回白安安的身邊,警惕的眼睛四處瞄著,密切關注鬼魂有可能出現(xiàn)的一切方位。
窗簾被風吹動著,地磚上出現(xiàn)了一個又一個沾著雪渣的腳印。
“鬼!鬼??!”
小江的尖叫聲響徹了整棟別墅,顧先生已經(jīng)亦步亦趨,跟著地上的腳印走著。
白安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小江也就不敢動了,就怕跟鬼魂搶道,被沖動帶走。
地上的腳印直直地走出房間,在樓梯口的那副洋裝少女圖下停住了。
“白組長,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毙〗穷w不安分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不怕的話就過去看。”
一句話成功地讓小江乖乖呆在原地。
“那趴在窗戶外面嚇這位顧先生的鬼,是不是就是畫上的太太?然后太太思念舊情人,舍不得投胎,又怕打擾顧先生,所以只能無奈心酸地趴在窗戶外面偷看他?”
“收起你腦子里的黑狗血?!卑装舶采ひ魷\淡。
小江聞言,又轉身探出頭往窗外看了看,還作勢要翻出去檢查一下窗戶上是否有人為的痕跡。
白安安就像是后腦勺長眼睛似的,揪住了她的衣領子。
“你們警察的職業(yè)病嗎?”
小江撇嘴,“理智告訴我,要相信科學,所以,我還是覺得這是有人在惡作劇。”
窗戶很干凈,連指紋都沒有,足見別墅里的傭人工作負責。
翻身踩在窗外平臺上的小江仔細地探查著窗沿的痕跡,雪花落在里面鋪了一層薄冰,就算再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人為造成的痕跡。
擦玻璃也不見得有踩上去過。
“奇怪……難不成真的是鬼?”
“你見過?”白安安挑了挑眉。
聽了這話,小江的嘴角抽搐得厲害,“不是人,不是鬼,那還有什么?”
“就是什么都沒有咯?!卑装舶矓偸值膭幼鞒錆M童真,小江覺得自己的一定是瞎了。
那邊和故人敘舊完畢的顧先生走了回來,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掛著略顯滑稽的水光,哭過一場之后,那張臉總是顯得真實了許多。
“謝謝你,Madam。”
“不客氣?!卑装舶察o靜地站在那兒,轉頭對垂頭喪氣的小江說,“銬起來吧,三十年前縱火案嫌疑犯歸案了。”
“他,他,他?”小江看著自覺將手伸出來的顧先生,一肚子疑問全都咽回了肚子里,默默掏出了手銬。
這一天以來,小江經(jīng)歷的驚嚇太多了,回到警署之,發(fā)現(xiàn)所有人看過來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準確來說,是看著白安安的眼神不一樣了。
那種綠油油的目光,小江覺得害怕極了,下意識抱緊了白安安。
沒有人比她更能夠了解白安安的神奇之處,鬼都被他召喚出來了,還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白組長,要不我送你回家吧?”小江覺得,陸組長一定會找白組長麻煩的,豪門八卦她最了解了。
“你現(xiàn)在要去的地方,應該是陸組長的辦公室,他需要你細致的工作匯報?!?p> 說完,白安安戳著她的小手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警署,那一往無前的氣勢,看得小江暗暗心驚。
冬天的夜晚來的格外早,暖黃色的路燈下,穿著牛仔褲的少年人彎腰靠在一邊,肩膀上落了一層雪花,看起來已經(jīng)站了有一會兒了,沒有挪動過地方。
白安安走得很慢,慢到溫如歌想忽略都很難。
他邁著僵硬的步伐,在雪地里猜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輕而易舉就攔在了白安安面前。
“我送你回白家?!?p> 白安安微微一笑,“我為什么要去那個地方?”
“云惜想看你過得好不好。”
“啊,是這樣啊……”白安安忍不住笑出聲來,“你是她養(yǎng)的狗嗎?這么聽話?!?p> “很可惜,我不是?!?p> “白云惜這么關心我的話,你讓她親自來找我?!?p> 白安安的手杖不輕不重地敲在溫如歌的小腿上,鮮艷的紅唇里吐出兩個字,“滾開?!?p> 溫如歌像是沒有聽到那些刺耳的言語,堅定地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白安安也是氣笑了,她差點忘了眼前這家伙是個聽了“白云惜”三個字就沒臉沒皮的白癡,跟她講道理他懂嗎?
“只有一種情況,我和她會見面,那就是我的葬禮。”
溫如歌愣了一秒,然后有皺眉道:“如果不是怕云惜傷心,我真的會殺了你?!?p> “那還等什么?動手啊?!卑装舶渤爸S一笑,這回不用閉眼睛地等死還是頭一回。
溫如歌沒有說話,僵持的時間久了,白安安覺得有些冷,更是有些傻,陪著溫如歌在冰天雪地里站著真是傻透了!
只是她的腳步剛剛往旁邊邁開一步,溫如歌那只冰涼的手就抓住了白安安的,溫暖細膩的觸感,讓他不禁有些恍惚。
“撒開!”
白安安煩躁地一雙手,不知道怎么觸發(fā)了大力水手的Buff,竟然直接將溫如歌帶倒了。
砸在地上,雪花鋪起一片冰霧。
白安安,“……”
好在剛走出警署沒多遠,小江出來的時候,身后竟然還跟著多事的陸嶸。
“白組長,溫如歌應該是穿太少,還沒吃飯,所以凍暈了,要不要送醫(yī)院啊?”
小江覺得地上趴著的溫如歌很可憐,所以蹲下身把人翻了個面。
“不用,下午他已經(jīng)暈過一次了,醫(yī)生說回家好好吃飯,注意保暖就沒事?!备蟻淼年憥V轉頭問白安安,“他住哪里,我送他回家?”
“他沒家,麻煩陸組長送我們去皇庭酒店?!?p> 陸嶸皺眉,眼前這個女人畢竟曾經(jīng)是他名義上的嫂子,如此不講體面,竟然要和一個陌生男人酒店開房,他沒法視而不見。
“他沒家,你也沒有嗎?”
“呵呵,拜某些人所賜,還真沒有。”白安安冷笑兩聲,“小江,幫我打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