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yī)院,林琳還特地帶著白安安去心理診所晃蕩了一圈,心理醫(yī)生肯定了莫晨的猜測。
“安安,你不會……一直都會這么瞎到頭吧?”
林琳心中忐忑,同時也做好了時刻為白安安保駕護航的準備。
“會,而且是一定會。”白安安點頭。
林琳一腳剎車緊急停在路邊,“你別騙我,我容易相信你!”
“那你還擔心什么?我就算是瞎著,也能讓那兩個人死得其所。”
林琳,“……”默默為白云惜和陸崢點蠟。
而另一方面,她覺得有必要分享一下陸嶸他們審訊時挖到的大料,說不定能夠為孤立無援的白安安策反一枚忠犬。
于是,林琳一邊開車一邊唐僧念經似的念叨著,“安安吶,這個世界上的人要是倒霉起來,還真不一定能夠倒霉得過溫如歌!”
“從小被父母拋棄,在福利院長大,被馬戲團團長領養(yǎng)之后就沒有卸過妝!天天當小丑!天天當小丑!好不容易發(fā)展點興趣愛好出來,還遇上卑鄙小人了,偷了人家的曲譜,不要臉的連詞也剽!”
“所以說,做壞事都是要遭報應的!看見沒?卑鄙小人就被人弄死了,只可惜,弄死了也就是弄死了,溫如歌該倒霉還是倒霉,什么也撈不著,哎,要是有個人能夠出錢出力,幫他出專輯給人家捧紅,他一定當牛做馬報答人家??!”
白安安的手里一直在扒弄心理醫(yī)生給的手指琴,中間按錯了幾個音,林琳都不好意思翻白眼。
“你真的就不考慮考慮當個天使投資人什么的?”林琳覺得難以放棄。
“做慈善也不是我的興趣愛好,更何況是培養(yǎng)仇人的廢品工程?!?p> 白安安腦子里想的卻是另外一件是,這么久都沒有見到陸崢其人,她擔心陸崢在哪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掛掉了。
最好是這樣,那她就省了一多半的心思。
一道急促的剎車聲響起,白安安這次毫無準備,猝不及防地撲向了擋風玻璃,要不是安全帶卡著,她想,她一定毀容了。
“靠!”林琳氣沖沖地打開車門,殺意騰騰地沖到前面撞上來的車前,破口大罵:“沒長眼睛嗎?知不知道紅燈停綠燈行?你他媽地突然從路口沖出來,劃傷了我剛剛保養(yǎng)完的豪車,做了你信不信?!”
林琳的那番罵街沒能讓“肇事司機”下車露面,但是白安安的聲音卻讓車里頭的人動了。
按照林琳的審美,這車的主人是個有文化的成功人士,溫潤如水,礦泉水的水。
“安安,我回來了?!?p> 是了,面前這個不把交通安全法則放在眼里的男人就是白安安困擾了一路的陸崢同志。
都解除婚約這么久了,陸崢沒有出現(xiàn)過一次不說,現(xiàn)在一出現(xiàn)就臭不要臉地來了一句:我回來了。
難道誰在等他不成?
坦白說,林琳一般都會把這種人分類歸檔,命名為“狂光自大臭渣男”,尤其是在白安安眼瞎心盲這種凄慘境的襯托下,陸崢這幾個月來的不作為簡直就是究極渣男。
白安安沒有理會陸崢,只是喊住了正在浪費大把光陰的林琳。
“走了,我忽然覺得你剛剛說的廢物利用工程很有意思?!?p> 聽了這話,林琳高興得手舞足蹈,連車頭上明顯的劃痕都不覺得礙眼了,甚至瞧出了一絲絲藝術感。
“安安,我有話要對你說!”
陸崢沒有陸嶸那么識時務,看人臉色不對,還要硬湊上來。
“不想聽?!卑装舶灿昧Φ赝崎_擋路的陸崢,路障得到的待遇也就是這樣了。
“如果陸先生消息夠靈通的話,就知道你的好兄弟白起川已經被逮進局子里了,不想被以妨礙司法的罪名警署一日游的話,還是離我遠一點?!?p> 不知道是怕了,還是什么其他原因,陸崢果然沒再阻攔,林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上車之后,白安安囑咐林琳,“不用去警署了,直接去太陽馬戲團?!?p> 林琳的眼睛一亮,“動作迅速?。∽咂?!”
這時候的她,沒有認真考慮過一個問題:被白家趕出來的白安安,股份還沒有轉讓出去,哪里來的錢捧紅溫如歌呢?
這個問題自己提出來是客套,被別人提出來就是打擊了。
溫如歌就是這么眼神不善地在白安安和林琳之間來回切換。
“現(xiàn)在的警察都這么閑嗎?”他的視線在白安安身上停留的一會兒,就望著林琳,道:“警察惡意騷擾市民生活,公共服務科會受理市民投訴的吧?”
林琳是一心向著溫如歌啊,冷不防也被氣了夠嗆,實在是做不到像白安安那樣不動如鐘,沉得住氣,當即也夾槍帶棒地做了回擊。
“但凡你有一點識人的本事,抱對了大腿,我和安安也不至于閑得冒泡來騷擾你,你臉好看嗎?陸崢那種鉆石王老五都被安安一腳踹開了,你是個什么小玻璃渣,早該料想到打磨打磨也變不成鉆石啊,后會無期了您嘞!”
林琳這一通發(fā)泄是舒爽了,殊不知溫如歌的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他的本意不是要這樣曲解白安安的好意,但是他可能仍舊對白安安說沒他這個朋友而耿耿于懷,潛意識里,不想要打擾她、麻煩她,他知道,她現(xiàn)在也不容易。
溫如歌不在意拍案而起的林琳,他關心的是一言不發(fā)的白安安會是什么樣的決定。
“你真的不愿意?”白安安做著最后的確認,這是每一個重大決定下達之前的緩沖,“或者,是你怕我賺得太多,搶了那個賤人的一份兒?”
林琳忍不住捂臉,后悔自己剛才的沖動,也不至于被白安安送自己最后一程。
“我沒有那樣想過!”溫如歌總是下意識地反駁,反駁白安安的每一句話。
一陣沉默。
在時間的發(fā)酵下,他終于正確領會了一次白安安的言外之意——
她認可他的作品,就像之前,認可他作為小丑的光芒一樣。
“好,我懂了……”白安安起身就要離開。
“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