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江輕除了睡覺之外,一天到晚就與千蕊捆在一起,連體嬰的光景常被韓墨取笑。
其實他老早就想出院了,可是這里的醫(yī)生也是個事兒媽,總是這指標不合格,那指標不合格,硬是堵著不讓出院。
這天,趁著千蕊午睡,江輕杵著拐杖偷偷溜出了病房。
身上的繃帶拆下了一大部分,營養(yǎng)豐富的湯水灌溉,讓他看起來氣色比住院前還好,白里透紅。
只是,這些人盯著他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奇怪……
“這就是網(wǎng)上那個飛天小帥哥吧?”
“就是他!就是他!帥到這種驚天動地的份兒上,除了他就沒別人啦!”
“論壇上人肉過他呢,讓我看看啊……”
“老師啊這人是!”
“做他的學(xué)生肯定超幸福的!”
“那你這話可就說對了!這位帥哥就是為了救他的學(xué)生才重傷住院的。”
“怎么可能只是簡簡單單的學(xué)生,這倆人之間絕對有點意思?!?p> “喂喂喂!快別說了,帥哥都看過來了!”
一群同樣穿著病號服的女人頓時做鳥獸散,留下的話語卻在江輕的耳朵里一遍又一遍地過著,來來回回。
他和千蕊之間有什么意思呢?她們也該說清楚再走啊……
江輕不滿地像外走著,也再沒有人談?wù)撈鹚?,反倒是看見了他就像是躲瘟神一樣遠遠避開。
態(tài)度轉(zhuǎn)變?nèi)绱酥?,讓他不禁疑惑,想要找個人去問問清楚。
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但他的那張臉就像是被衰神附體,竟然找不到一個愿意靠近他的。
即便是多有無奈,他也只有認了,便在湖邊的長椅上坐下了。
微風(fēng)拂面,青草淺淺,江輕享受著難得的獨處時光。
沒了千蕊在耳朵邊上嘰嘰喳喳的吵鬧,他才覺得生活是風(fēng)平浪靜的。
忽然,一個飛盤從斜后方擦過江輕的肩膀,然后落到了他的大腿上。
他拿起腿上的飛盤,回頭就看到一個還沒有椅子高的小蘿卜頭,牽著一條傻乎乎的哈士奇,怯怯地望著他。
對于小孩子,江輕還是非常和善的,縱使笑不出來,也會刻意柔和語氣。
“小弟弟,你的媽媽呢?”
“媽媽,媽媽在聽漂亮姐姐講故事?!?p> 小蘿卜頭不安地絞著衣角,視線卻直勾勾地盯著千蕊手里的飛盤。
“你不喜歡聽故事嗎?怎么不和媽媽在一起玩?。俊?p> 雖然這里是醫(yī)院,但也不能不小心注意,尤其是在這池塘邊,稍不注意就會有危險。
“漂亮姐姐的故事太可怕了……”
話才說了一半,就見那小蘿卜頭驚恐地捂住了嘴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江輕眉頭微皺,但也就是這毫末變化,引得格外敏感的小蘿卜頭“嗷”地一聲就哭了出來,引得那哈士奇也沖著他狂吠不止,引來了一片看好戲的人。
其中,就包括這小蘿卜頭那愛聽故事的媽媽。
她從人群里沖出來就一手抱起了小蘿卜頭,另一只手也從江輕手里奪過了飛盤,還惡狠狠地沖江輕大吼一聲——
“變態(tài)!別打我兒子的主意!”
江輕,“???”
緊緊擰在一起的眉頭隆成了兩座小山。
變態(tài)?這個稱呼可不太友好。
“啪!”
一個棒球又砸中了他的肩膀,滾落在他腳邊,仔細看去,上面似乎還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字。
——回頭看。
江輕撿起那個棒球,才發(fā)現(xiàn)那些字不是寫上去的,可是刻上去的,有些硌手的倒刺還掛著些白絲,細細地飄啊飄。
仿佛還帶著似有若無的花香味。
很熟悉,每天都能夠聞到……
他沒回頭,反倒是將棒球遠遠地扔進了垃圾桶,捕球手不見得沒有投球手的準頭。
如果是她的話,那他就覺得剛剛的一切異常都無比正常了。
“江老師,你怎么不回頭??!我擺pose可是擺得腰酸背痛呢!”
慵懶的嬌嗔自身后傳來,那抑揚頓挫的語調(diào)也是可以將人往斜路上帶,尤其是最后那幾個字。
江輕心里憋著悶悶的郁氣,每次都是與這個女孩有關(guān),生生忍著無法紓解。
“啊呀呀,沒人看的話,那我可就要回去繼續(xù)講故事咯,如果聽眾客觀,后續(xù)我還會考慮出書,影視改編和周邊推廣……”
“千蕊!”
江輕氣急,猛地一回頭,就看到那一臉得意的女孩笑笑地望著他。
他腦袋兩邊的太陽穴就開始狂跳不已,隨之涌上來的深深無力感又將他輕易淹沒。
拿她沒有辦法……
“你到底拿我編了什么樣的故事?”
江輕的聲音里壓抑著暴動的怒氣,原本冷靜自持的心態(tài)卻總是因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瀕臨崩盤。
“也沒什么啊,就是夸你很厲害,癖好特殊,特別喜歡在各種極端惡劣環(huán)境下救我,讓我想以身相許來著?!?p> 千蕊說著說著,就在江輕身邊坐了下來。
那熟悉的花香味道更濃了。
江輕抿緊薄唇,沒有說話,心中卻在冷哼。
難道不是說他變態(tài),一次又一次將她置于險境,騙取她的芳心?
千蕊忽地湊近他,“你現(xiàn)在肯定是在心里偷偷罵我呢!”
“沒有?!苯p迅速否認,一雙劍眉緊皺,“你不要靠我這么近,我不習(xí)慣?!?p> “不習(xí)慣就要盡快習(xí)慣,你之前還說不習(xí)慣和我躺在一張床上呢!”
江輕頓時被噎得喉頭一梗,別過臉去。
“江老師,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話一出口,江輕就后悔自己的嘴快,已經(jīng)習(xí)慣性地對她的每句話都給予回應(yīng)。
廢話也是。
“你好像有點怕我,叫你看我你都不敢?!?p> 天真的聲音帶著些許低落。
江輕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掃過她的側(cè)臉,透著粉色的白玉臉龐無暇美極,她真是個漂亮的女孩子。
晃神只是一瞬間,而后他便木著一張臉,說:“你的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沒有必要留在醫(yī)院,浪費公共資源?!?p> “我走了誰照顧你?”千蕊撇了撇嘴。
“有韓墨就夠了,你……”
“哎,本來以為可以在江老師身邊可以安生幾天,這要一離開了,又被綁架,江老師就沒有第二條命來舍給我,那可怎么是好??!”
江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