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順勢坐到床邊,從懷中取出一只碧玉瓶子,朝她晃了晃,“前日你的手被寒冰之氣傷到了,雖不顯外傷,但若放任不管,過不了幾日寒冰之氣便會過到肺腑,你沒有修為,時間長了會有性命之憂。這是焰草的晨露,能解寒冰之氣,每日涂抹的話,十天也就無礙了?!?p> 玄玉說完朝她伸出手,“手給我,我?guī)湍闵纤?。?p> 岳紫玉看著他伸過來的手,纖細(xì)修長,悄悄咽了口口水,剛想開口說自己可以,就被對方的舉動打斷了。
這邊的玄玉等了她一息時間,見她沒有動作,便伸手拉過她的雙手施施然給她上藥,口中還念叨著,“焰草的露水每日只能取得些許,時間長些就自行霧散了?!?p> 直到玄玉為她涂好藥,又囑咐了一句,“小心些,切不可碰到外物,我去將早飯盛出來?!焙蟊闫鹕黼x開。
岳紫玉看著緊閉的房門,又看看自己的雙手。
焰草,長在靈梧大陸的雪域之巔,與棲域大陸南北對立遙遙相望,若想每日取得晨露,還要保證在露水霧化之前帶回來,非縮地成寸大能者不能做到,看來這男人不簡單啊。
正想著,門被輕輕地推開了個小縫,一個圓滾滾毛茸茸的小腦袋偷偷探了進(jìn)來。
岳紫玉看著那小東西跟做賊似的動作,撲哧一聲,沒忍住笑了?!澳阍诟墒裁茨??洗干凈了嗎?要進(jìn)來就進(jìn)來,干嘛偷偷摸摸的?!?p> 白貍瞬間委委屈屈的蹲坐在原地嘟囔道,“大人說主人受傷了,人家這段時間必須得離你遠(yuǎn)遠(yuǎn)的,不然你的傷就好不了了?!?p> 岳紫玉無奈,起身走至屋內(nèi)的圓桌前坐下,伸手朝它招了招,“無礙的,只要不碰到雙手就好了,過來吧,可憐巴巴的,太可人疼了?!?p> 心里卻想著,大人,說的是那個男人吧。
白貍卻急忙搖搖頭,“不行不行,大人說了,至少十日,人家都不能靠近主人?!?p> ???!
岳紫玉驚詫于它對他的聽話,之前的她天生道體靈源,修行之路順?biāo)鞜o比,一路單靠自己披荊斬棘闖過重重關(guān)卡,雖沒有契約過靈獸神獸什么的,卻也知道不管是什么等級的獸類,一旦契約便忠心不二,沒見過誰家契約獸竟然還聽別人的話,那個男人,果然不能小看。
岳紫玉有些無奈的看著它:“小東西,我又不是泥娃娃一碰就碎了,你就陪我說說話聊聊天就成,跟我說說我過你之后發(fā)生了都什么?!?p> 說著,又前后晃動著兩只胳膊招呼它過來。
白貍看著她搖晃著雙手,眼睛滴溜溜轉(zhuǎn)了兩圈,道:“主人,你稍等一會兒,我去給你拿個好東西?!闭f完就嗖的一下跑了。
哎?岳紫玉對于這只不聽話的契約獸也是沒招。
能不能別一個二個的只顧及她的外傷,剛起床的她還想喝點水啊。
看著桌上的茶壺,又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自己的手腕,下床走到桌前,左手腕穿過茶壺,右手腕抵著壺身調(diào)整好位置,勉強(qiáng)倒了一杯水。
正要繼續(xù)用手腕夾起水杯解解渴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傳進(jìn)來,嚇得她一時沒夾穩(wěn),茶水撒了一胳膊。
“你在干什么!”見她撒了一胳膊的水,一個跨步走到她跟前雙手撫上衣袖靈力輕震,小臂處的袖子瞬間化為齏粉。
還沒等玄玉問‘怎么樣?有沒有燙到?不是說了手不要碰東西的嗎?’這些話時,就被小臂上新舊不一的傷疤驚的呆楞住了。
霎那間,那些疤痕好似在張牙舞爪的撕扯著他,憤怒、懊惱、殺戮統(tǒng)統(tǒng)涌向他的腦海。
雖然理智告訴他,這具身體不是她的,這些傷也不是因為傷害她而留下的。
但是,他的小玉兒,卻連肉身都?xì)Я?,?dāng)時她的身上是不是也如此慘不忍睹,那是他的小玉兒啊,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疼愛的小玉兒,那么耀眼,那么驕傲,到底是誰!竟敢那樣對她……不可饒恕,不可饒??!要去殺了他們!殺了……
“你的眼睛里不該是這些的?!?p> 就在他即將崩潰之際,一只小手覆在了他的眼睛上,溫溫?zé)釤岬模苋岷苄?,他閉上眼睛去感受,好似暴躁的情緒在她觸碰到他時瞬間消散了。
而這句話說完,岳紫玉也有一瞬間的迷茫,她看向依然覆在他眼睛上的手,她在干什么?
在看到他慢慢充血的雙眼時竟下意識地覺得那不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應(yīng)該是流光溢彩的,而不是充滿著憤怒和殺戮。
二人的姿勢維持了良久。
直到,“吱吱?”一聲略帶試探的小獸叫聲,將二人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