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兒,你的朋友們在哪呢?咱們都下船好一會兒了怎么還不見他們???”祁煜一臉不滿的站在岳紫玉身旁小聲嘟囔著,“要不咱們先去……”
“我應該沒有跟你說過我在等朋友還是朋友們吧?!痹雷嫌裨谒忠f什么的時候及時出言打斷,抬眸直視他道:“而且,自從我被莫名其妙擠上船之后就感應不到我的契約獸,你說這是怎么一回事呢,祁公子?!?p> 呃,糟糕!他怎么把這茬給忘了。于是祁煜在岳紫玉一瞬不瞬的目光下,假裝抬頭欣賞夜空時,悄悄將手背在身后,指尖微轉捏了一個決道:“嘿嘿~小玉兒莫急,可能是獸兒太貪玩了,所以走遠了感應不到了,嗯?!?p> 岳紫玉在他動作的同時,已經收回目光,不再看他,實在懶得拆穿他。等他話音剛落,白貍的聲音便瞬間在她腦海中響起?!爸魅耍≈魅四阍谀陌。恐魅恕?p> “阿貍,好了,別嚎了,我在上船的地方。”“嗚嗚~主人,人家還以為你不要人家了呢,嗚…”
沒過片刻,就見一個雪白的團子朝她撲過去?!鞍ミ蟸咳咳。”這小家伙定是又吃了什么,怎么越發(fā)的重了!
“主人~嗚嗚,人家找了你好久,一直感應不到你,還以為你出事了呢,嗚嗚嗚嗚……”
岳紫玉扒拉著使勁兒往她懷里鉆的小東西,伸手嫌棄地抹了一把脖頸間蹭了一大片的眼淚鼻涕,“好阿貍,你乖哈,你能不能先別忙著哭,讓你家主人我掏個帕子可好。”
白貍聽她這么說,抽噎著抬起頭,眼眶里含著兩泡淚珠,鼻涕將落未落也不管,從她懷里一掏,兩只小爪子拿著帕子輕輕地給她擦著。
可它卻沒注意站在岳紫玉身側的祁煜已經黑了一臉,死死地咬著后槽牙,怒目盯著那兩只小爪子所到之處。
半晌,白貍看著滿是眼淚鼻涕的帕子,尷尬的撓撓耳朵,低著頭不敢看她。“主人~人家不是故意的,人家剛剛好擔心你的,嗚…?!薄安辉S再哭了?!痹雷嫌褛s忙捂住它的嘴巴,都哭了一趟了,又來?!“阿貍,你看,對面有一家順水樓,我剛剛聽路過的人說那家的宵夜特別好吃,若非是在這等你們我早就進去嘗嘗了?!?p> 白貍順著她說的方向小身子一扭,果然看到街對面有一家人來人往的獨棟小樓,瞬間就移不開眼了,偷偷咽咽口水道:“既然主人餓了,那我們就快去吧?!边@么多人應該挺好吃的吧。
“還吃!剛剛的烤乳豬進了狗肚子了?”梵凈塵見它又一副饞嘴樣兒,生怕它給自己撐壞了。結果,卻換來對方一個萬分鄙視的表情,小眉頭抖動著‘說好了一生朋友一起走的,這剛轉頭就把它給賣了,合適嗎!’
咳~‘你還小,飲食要懂得節(jié)制,咱們剛剛吃的不少了?!?p> “好啊,原來你們是一邊吃香喝辣一邊找我、擔心我啊,不行,今天的宵夜錢你們掏,我的錢包,罷工了,哼?!闭f著便朝順水樓走,奈何剛邁出一步,袖子就讓人給拽住了。
“小玉兒,我……”“哦,對了。”祁煜剛開口就被岳紫玉打斷,扯回袖子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們要是沒錢可以跟他商量商量,看他肯不肯摳下一兩顆寶石珠子幫你們結賬?!闭f完便將白貍塞進梵凈塵懷里,雙手一背大步朝順水樓走去。
……
順水樓分三層,一樓大堂賓客臨桌而坐,眾多男女老少,飲酒、喝茶、吃宵夜、玩游戲,好不熱鬧;二樓包廂豎著隔板卻也能看到影影綽綽的人起身倒酒;三樓清凈,應是客房,無人走動。
岳紫玉將樓內看了個遍,尋了一個偏處坐下,吩咐小二端了茶點宵夜便等著外邊商量的三只進來。
忽的,一道有兩三分熟悉的聲音隨著鞭聲自樓上響起,“掌柜的,這都什么時辰了,怎么還這么鬧騰,還不快快給本姑娘統(tǒng)統(tǒng)趕出去,擾了我?guī)熜謳熃阈扌?,我打斷你們的狗腿!?p> 岳紫玉偏頭看去,呦呵,還真是熟人啊,這不是左清宗的那個跋扈師妹嗎,叫什么柔兒好像。
掌柜的聽著動靜,忙從柜臺后邊起身行至樓梯前彎腰賠禮道:“哎呦呦,這位客官,實在不好意思,今日是咱們娉城一年一度的桃花節(jié),每年的今日都是商不閉門,人不閉戶的歡鬧整個日夜,所以……。”
“啪!”未待掌柜說完一聲鞭響又響徹樓內,“本姑娘才不管你桃花節(jié)李花節(jié)的,讓你趕人就立馬都給我轟出去,否則別怪我左清宗不給諸位情面!”
“嘁~什么左清宗,聽都沒聽過,還敢在這叫囂,本公子看你長的倒是不錯,不如~跟了本公子,做個十九房小妾如何~”“十九小妾~啊哈哈哈哈……”“恭喜朱公子啦?!?p> “恭喜恭喜~”眾人也跟著附和著,有的還起身作揖,甚至現場掏出荷包隨了份子?!笆前∈前?,朱公子可是咱們娉城出了名的大商戶,跟了他啊,你只需夜里好生伺候,保管你啊,嘿嘿~,再不想什么左右宗……”“哈哈哈哈,左什么宗?右?哈哈哈哈~”眾人又一片哄笑。
岳紫玉偏頭看著越來越熱鬧的場面,時間長了覺的抻著脖子的姿勢不太對勁兒,干脆就搬了凳子、端了茶點走到靠近中央的地方,插了個空坐下,一臉看好戲似的瞧著。
“放肆!放肆!”被眾人調笑的柔兒飛身下樓,剛剛站定就耍的鞭聲陣陣,將近前的桌椅板凳甩的粉碎,嚇得看戲眾人趕緊退至一旁。“你們這幫刁民,通通該死!”說完又噼里啪啦一頓鞭子亂揮,哪知過程中卻碰到了一個硬茬,那人看著被破壞的桌子和一地飯菜,怒罵一聲提劍上前便與她對戰(zhàn)。
“唉~打不過呀?!薄笆裁创虿贿^?”岳紫玉聽到有人問話轉頭一看,原來外面的三只已經進來。
就是這臉上又青又腫,身上衣衫也好似被扯的破爛不堪,尤其是白貍,一身白毛活像被扔進柴火堆里滾了幾遭一樣。
“你們這是…去打架了嗎?怎么這么久才來?這都演了半天戲了?!闭f完岳紫玉也不管他們這般‘商量’的如何,繼續(xù)回頭吃著茶點看著戲。
身后的三只也異常安靜,兩人兀自搬了凳子坐著,一獸趴在梵凈塵腿上,順著打斗的方向看去。
“哎,主人~這不是之前那個什么宗的討厭女人嗎?!薄啊卑棕傄娛侵澳帽拮优麄冿堊赖呐耍熘弊訂栐雷嫌?,結果它家主人看得入迷沒搭理它。
還是梵凈塵揉揉它的腦袋道:“是左清宗?!薄班?,對對對,還是十三記得清楚?!薄昂?,那是,我在哪方面都很優(yōu)秀!可比某個只知道穿的花里胡哨卻毫無內涵的卑鄙小人強多了?!闭f完還生怕某人不明白自己說的是他,意有所指朝祁煜看去。
可惜,人家正一臉癡笑的瞧著岳紫玉的方向,壓根沒聽到他說話。
這個人還真是……哼!
“哼,現在知道本姑娘的厲害了吧吧?!蹦侨醿汗媚锱c持劍男子交手半刻鐘后終是險勝。
可她即便勝了又如何,還未來得及緩口氣就見一手持雙刀的黑瘦男人滿臉陰笑的從人群中走出,“咦嘿嘿嘿~小美人兒,老夫來會會你,咦嘿嘿~你要是輸了,以后就給老夫做爐鼎如何?!?p> 不好,那男人氣息詭異,難辨修為,手中也是高階靈器,恐怕那柔兒必輸無疑!而且……
在岳紫玉發(fā)現不妥之時,前方的柔兒也意識到那男人不是好惹的,眼眸微閃,長鞭甩地故意劈出一道深溝后利落收回道:“本姑娘沒心情再陪你們玩下去,識相的立馬滾蛋,否則真吵著我?guī)熜謳熃?,讓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哼!”說完瀟灑轉身往三樓而去。
眾人見沒熱鬧可看了,桌子也被砸的稀巴爛了,還待著干什么,隨后便陸陸續(xù)續(xù)結賬走人,只留了沒波及到的幾桌客人。
岳紫玉幾人也沒離開,又重新回了角落的桌子那叫了些吃食,慢悠悠的吃喝著。
倒不是她沒吃飽,而是剛剛那個黑瘦男人,從他出現,她就有一種想要殺他為快的感覺。活了這么久,她還是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想要一個人死。
她甚至能明顯感覺到那個男人無意間掃過她目光,讓人惡心到想要一掌拍死他。不,不能拍死,會臟了手,最好是離他遠遠的一箭射死他。
對,她定要一箭射死他!
只有這樣才能消她心頭之怒。
……
“主人~你怎么了?你累了嗎?”也許是岳紫玉心神過于不安,影響到了白貍,它停下咀嚼的動作,小心翼翼的回身看著岳紫玉。
岳紫玉聽它問話隨即回神,輕笑道:“阿貍,你這肚子都這般大了,再吃就得給你改名叫阿豬了!”“哼~主人就知道欺負人家,不理你了?!闭f完扭過屁股繼續(xù)與食物奮戰(zhàn)。
可它心里知道,剛剛主人不對勁,她的眼神,像是野獸將要捕食時,謹慎、狠戾、一擊即中!
莫名地讓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