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何扭頭尋聲看去,離吧臺不遠處,一張方正的餐桌上,擺滿了無數(shù)珍饈玉食,一瓶上好的荊棘花柏圖斯酒莊釀造的葡萄酒,正被黑衣禮服的仆人細心的傾倒入水晶質(zhì)地的酒杯中。
那位神情清冷的女貴族,正一個人坐在這張餐桌上,享受著周圍一群黑衣仆人的服務。
而剛才那句略帶不屑的話語,正是來自之前和莫利起了沖突的老管家,臉上帶著傲慢的嘲諷。
肖何眉毛一斜,正欲反諷。
卻聽那位獨坐餐桌上的女貴族冷冷道:“管家,為何今日如此失態(tài)?荊棘花的教導沒有告訴你,對待懷抱中的愚昧子民,要以恩德感化嗎?”
聽聞女貴族的批駁,管家如遭杖責,面露愧色,行色不安地向肖何一行人撫胸作禮,示以歉意。同時退后一步,站至女貴族身后,再不多說一句。
“家教還挺嚴啊?!毙ず巫I諷道,讓你丫廢話這么多,現(xiàn)在知道言多必失了吧。
“平民,我的管家雖然出言不遜,但荊棘花的仆人,也并非是你能夠非議的?!迸F族抿下一小口紅酒,用金絲紋邊的方巾抹了抹嘴不悅道。
“是,是,我的大人。請問現(xiàn)在可以放我們到一邊去,讓我們享受平民的快樂時光了嗎?”
肖何特意加強了‘大人’和‘平民’兩字的發(fā)音,一方面是看不太慣這股略帶腐朽的貴族作風,自己好歹也是帶著系統(tǒng)穿越的牛叉人物,何必和你這個土了吧唧的土著貴族客氣。
另外一方面他也確實有點頭疼,不想再和這群有點奇怪的所謂貴族糾纏,只想趕快開飯,好好享受一頓。
“平民,今天是你們的幸運日。”
“我特別允許你們和我一同用餐。”
女貴族依然是那副清冷的不近人情的表情,卻道出了一句讓在場眾人都倍感驚訝的話。
“大人,這,萬萬不可啊...”管家神色緊張道。
“這就不必了吧?!泵符愐灿行┚o張,不知為何,這個女貴族讓她感到些許壓力。
只有莫利,早就眼饞那滿滿一桌的上等菜肴,咧了個嘴傻笑道:“哈哈哈,好啊,小娘皮,我看你一個人也吃不下這么多菜,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吃的干干凈凈的,不會浪費?!?p> “無妨,我看這幾位平民都是一副冒險者打扮,我對他們很好奇,想聽聽他們的故事,也算是為我這趟乏味的旅程添加一點光彩?!迸F族擺了擺手,讓神色焦急的管家退下,同時對一行人中的莫利露出了優(yōu)雅的笑容。
在肖何看來,那簡直是要吃人的笑容。
果然能做貴族的人,心思都很精,知道只要邀請到了對那堆菜肴虎視眈眈的莫利,就能拉倒自己和梅麗一起上桌。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位一直板著臉的女貴族,要突發(fā)奇想的邀請自己一行人共進晚餐。
但肖何心中有數(shù),事出蹊蹺必有妖,總歸不會是什么好事。
“肖何,你快來吃啊,你看看這個利比亞火腿切片,比我們以前在老馬克的破酒館里吃到的,味道和層次感好了高幾個檔次啊?!闭谛ず魏兔符愡€在糾結之際,莫利早已一個健步?jīng)_到了餐桌前,狼吞虎咽起來。
“大個,這個火腿不是像你這般吃的,而是一點點的慢慢品嘗,去感受它醇厚脂肪的香味和肉質(zhì)的鮮美,然后輔著一口紅酒來享受。”女貴族一反常態(tài),不再保持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指導著莫利如何享用美食。
隨后女貴族扭頭,笑盈盈的看向肖何道:“快來吧,別擔心,只是一起共進晚餐而已?!?p> 怎么就有蜘蛛精設下陷阱誘惑唐僧進洞的感覺呢。
肖何扶額道,內(nèi)心怒罵莫利這個不爭氣的家伙,看到好吃的就走不動道了。
“慶幸吧,平民們。這位可是伊麗莎白·圣·帝歐吉亞,荊棘花王朝的第三繼位的王女。能和這位大人共進晚餐,可能是你們一生的榮幸?!惫芗抑雷约抑魅松詧?zhí)拗,所做的決定,并非他一個管家能勸解,只能無奈的道出了女貴族的身份。
伊麗莎白則矜持的點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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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本大爺一拳,就把把那個千眼邪豬砸到了土里,他哀哀嚎嚎了半天,都出不來,隨后梅麗一劍,就把千眼邪豬捅了個透心涼,串成了肉串。”莫利一邊啃著一塊盤子那么大的牛排,一邊面不改色的胡扯道。
肖何則暗中給莫利豎了個大拇指,論吹牛不打草稿,還是莫利靠譜。
這位叫伊麗莎白的第三王女,一等肖何等人上桌,雖然一直故作矜持,但一直想方設法的套話和引導肖何等人,給她講述所謂的‘冒險故事’。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肖何等人只好慢慢講述起自己一路上所遇到的事件。
當然,真實的經(jīng)歷有關群星密鑰,過于驚世駭俗,雖不知道這位所謂的王室子弟對相關事情知曉多少,但總歸還是不要涉及這攤渾水。
而且肖何也想隱藏自己的實力,作為一個低調(diào)的想到處偷寶貝換取積分的天階高手,名氣當然是越小越好。所以肖何便暗示莫利胡編亂造,對有限的故事進行無線的藝術加工。
反正真實的經(jīng)歷講出來,這群傻了吧唧的貴族和仆人們也不會相信。不如就干脆胡扯一通。最好盡早看出我們在糊弄你,好放我們回車廂休息。
肖何對莫利胡扯的技術還是很有信心的。
——就是不知道這群貴族和仆人是不是傻子了。
“呵呵,千眼邪豬。有趣,有趣。”伊麗莎白切了一塊小甜品,送入嘴中。神情不輕不淡,肖何也無法看出她對這個故事的真實看法。
難道小看了這位第三王女?她壓根沒有相信莫利講述的故事?肖何內(nèi)心暗襯道。
“沒想到你們還有這么豐富的冒險故事,真是令人驚嘆。管家,給這位一拳打敗了‘千眼邪豬’的勇士再上一瓶柏圖斯酒莊的紅酒?!币聋惿诇\笑道。
我去,真的是個傻子?這種鬼故事也能相信?
肖何偷偷瞥了一眼站在伊麗莎白身后,面色猶豫,仿佛有千言萬語哽在喉頭的管家。
你家的管家都不相信啊喂,你這王女真的不是個傻子嗎?國王陛下就不怕你出門被人賣了嗎?
仿佛智商受到了侮辱,肖何內(nèi)心咆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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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個車廂內(nèi)。
一群身著統(tǒng)一白色戎裝的人們坐滿了整個車廂。
其中一個面上刻有一道深深刀疤的男人,正玩弄著手上的匕首,他眼神輕佻,但身上透露出了濃郁殺氣,讓人輕易不敢靠近。
一個全身被繃帶包裹住的男人走進了車廂,靠近刀疤男人,貼耳輕聲說了幾句話。
刀疤男人的神情一下子亢奮起來。
“第三王女...果然就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