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何緩緩睜開了眼睛,似乎還未清醒過來,只覺腦袋發(fā)沉,視線一片模糊。
這里是...舊都城?
肖何打量著四周,是舊都城那熟悉的中央廣場,整齊排列著的商家店鋪都是記憶中的模樣,但...也全然并非是他所熟悉的模樣。
奇怪...大街的第一間店面不是一間衣帽店嗎,怎么變成了酒館...這家鐵匠鋪的規(guī)模怎么簡陋了那么多,連裝修都退化回了木頭風(fēng)格?
不對...我明明已經(jīng)離開中央廣場了...怎么會回到了這里...
肖何恍若游魂般漫無目的的在熟悉又陌生的廣場上走著,周圍的行人熙熙攘攘,但都無視了狀態(tài)明顯有問題的肖何。
仿佛這個世界發(fā)生的一切,都和肖何無關(guān)一般。
肖何一腳踏在了一個松軟又冰冷之物上,他低頭看去,是一個堆積起來的雪堆。
這是...雪?
冰冷又潮濕的感覺從他腳上傳來,刺激的他模糊的思維清晰了幾分。
他抬頭望去,舊都城大雪紛飛,整個城市都被漫天的白雪覆蓋,街道上的積雪也堆了數(shù)公分那么厚。
對了,之前準(zhǔn)備回到渡鴉旅館!被那個老太婆給陰了!
回想著之前老嫗的話,肖何判定是被那所謂的失樂之鏡給帶到了一個奇異的空間之中。
只是不知道這個世界和現(xiàn)實(shí)世界的有著怎么樣的聯(lián)系,串聯(lián)著這些熟悉又陌生的建筑物,還有突然飄下的大雪。
難道是另一個時間的舊都城?亦或者說有另外的別的聯(lián)系?
但是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先出去。
“系統(tǒng),能不能幫我看看有什么離開這里的辦法?”
沒有回應(yīng)。
肖何又嘗試呼喚嘗試了幾次系統(tǒng),但無一例外都沒有得到回應(yīng)。
“該死的?!毙ず沃淞R幾聲,準(zhǔn)備自己慢慢摸索,尋找逃出生天的辦法。
“你這個魔女教派的余孽,趕快滾出去!這里不歡迎你!”此刻,遠(yuǎn)處傳來的喧鬧聲吸引了肖何的注意。
一家不大的面包鋪前,膀大腰圓的老板正在高聲呵斥著一對抱著嬰兒,面色憔悴的夫妻,而周圍也漸漸聚起了圍觀的群眾,對著他們指手畫腳。
“我們不是什么魔女教派的余孽!”男人神色激動地和老板爭執(zhí)起來。
“我妻子...我妻子她明明阻止了原初魔女的降生...”
“哈?誰不知道是梅林大師和高庭的大主教泰勒阻止的原初魔女的降生!和你這個魔女教派的余孽有什么關(guān)系!”
“要不是仁慈的泰勒大主教發(fā)下口諭,說不得傷害你們!你們早就被舊都城的人抽筋拔骨了!要我說,就連你這個和魔女私通的罪人也有罪責(zé)!也要一同上火刑架!”面包鋪老板手持搟面杖兇狠道。
“就是就是!魔女教派死有余辜!”
“我那可憐的兒哦,就是死在原初魔女帶來的瘟疫里!”
“誰不是呢!我們?nèi)页宋叶妓涝诹四菆鑫烈呃铮∧膛蓪?shí)在是太可惡了!”
圍觀的人們紛紛群情激奮,對著那一對懷抱著嬰兒的夫妻疾言厲聲,更有甚者還靠近了夫妻二人,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在激烈的聲討聲中,一個面色激動的莽漢大步向前,躲過了女子懷抱著的嬰兒。
“泰勒大主教的口諭只是讓我們不得傷害你兩,卻沒有說不得傷害這個邪惡的小魔女!等到她以后長大,說不定又是王都的禍害!”莽漢大喝道,高高舉起嬰兒,作勢要摔。
“安琪!”女子被這莽漢一把撞在了地上,無能為力地大聲哭喊道。
男子則又氣又怒,沖了過去,妄圖從莽漢手中奪下嬰兒。
莽漢狠狠踹了男子一腳,將男子踹倒在地。
“廢物!我看你是被魔女吸干了精力!就像只小雞似的!”
憤慨的群眾圍起了高舉嬰兒的莽漢,紛紛要求他摔死這個未來的十惡不赦的魔女。
“不要??!你們放過安琪啊!她只是個孩子!我保證她以后不會變成魔女的!”女子被兩個圍觀的男子給架住,動彈不得,只能哭喊著求饒。
肖何甚至還能看到兩個男子露出了猥瑣的表情,偷偷伸出了手,在女子身上揩著油。關(guān)切嬰兒安危的女子可能沒有注意到,又或者說,她已經(jīng)沒有精力去關(guān)注這些‘小事’了。
“你們這些混蛋!”肖何大怒,運(yùn)起人階上段的力量,掄起拳頭狠狠朝兩個猥瑣的男子打去。
卻仿佛打在了軟綿綿的空氣里...
直接穿過了猥瑣男子的面容,落失在空氣中,絲毫不能改變——
那是虛幻的影像。
“吵什么吵!”這時,一群騎著馬匹,身著鎧甲的城衛(wèi)軍攜著武器進(jìn)場,驅(qū)散圍觀的群眾。
“大人,我們準(zhǔn)備處死這未來的魔女。她是魔女教派的余孽!死有余辜!”莽漢一改那副盛氣凌人的神色,換上了幾分諂媚道。
“用不著你們瞎操心!泰勒大主教大人的口諭你們忘了嗎!”城衛(wèi)軍的頭領(lǐng)大聲呵斥道。
“沒忘,沒忘,怎么敢忘記大主教大人的教誨,只是他并沒有連著嬰兒也要...畢竟這也是魔女教派的...”莽漢正要狡辯。
“滾!”城衛(wèi)軍頭領(lǐng)怒喝道。
莽漢連忙扔下了嬰孩,連滾帶爬的跑遠(yuǎn)了。
嬰孩被這粗暴的舉動摔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女子趕忙抱起了嬰孩,連連哄了起來,憔悴的面色里充滿了心疼。
男子也帶著渾身的傷勢蹣跚走了過來,看來在剛才的騷亂中,他暗中被人下了不少黑手。
男子帶著感激的神色看向城衛(wèi)軍頭領(lǐng)。
“實(shí)在感謝你,城衛(wèi)軍的大人?!?p> 城衛(wèi)軍頭領(lǐng)搖了搖頭,并不領(lǐng)情,面色冷峻道:“你們還是趕快離開這個城市吧,這個城市不歡迎你們。”
“我能救得了你們一次,但并不能保證每次都能救下你們?!?p> “——何況,我也很討厭你們。”
隨后他便率軍離去,沒有一絲停留。
男子挽起了自己的妻子,望向飄飛著鵝毛大雪的舊都城天空,喃喃道:“是啊,這座城市不歡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