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公主“撲通”一聲跪下,稱道“母后,兒臣與妹妹都是天家女,若說珍貴都是一樣的。若母后執(zhí)意要妹妹替兒臣,兒臣便削了頭發(fā),入那空門去!”
“你,你這個逆子!隨你吧!”皇后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我們。
第二天,我正在用早膳時,父皇到了我的西閣。
我趕緊行了禮。父皇卻將我扶起,說到“芷兒,你母后給朕說了,你可愿意替了妍兒?”
“我愿意?!蔽乙ба?,應(yīng)到。
“芷兒,父皇有苦衷。你要體諒父皇!”他喃喃道。
體諒你什么?體諒你愛妻心切?體諒你懦弱無能?
我沒說話。
“等你出嫁,父皇定會賞你黃金十萬,奴仆千人,給你求個太子妃的名分,到了西齊,也沒人小覷你。青越,我也會善待于他。”
他也知道我的軟肋。
“謝父皇。”我拜倒。
我成了江青妍,大興最尊貴的嫡公主。
那一夜,我對自己的命運(yùn)充滿了恨意,卻也生出一些希冀來。
想想兩天后,我就要出嫁了,嫁的還是一個自己不認(rèn)識的男人,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
突然窗前一聲響動,我趕緊爬起來,準(zhǔn)備喚心菱,卻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是我,楚瑜?!?p> “你?你怎么來了?”我攏了攏身上的中衣。
“我扮成大哥的侍從,來帶你出宮。”他語氣中充滿著快樂。
我低下了頭,說到,“我不能和你出宮了。我父皇讓我代替妍公主嫁給你大哥。”
“你應(yīng)了?”
“嗯?!?p> “走,現(xiàn)在就走,我現(xiàn)在就帶你出宮。我把你藏在西齊信使里面,他們不敢來搜查。”他說著便要拉著我走。
我搖搖頭,“我弟弟,他在賢妃跟前。”
他靜靜地站著,就那么看著我的眼睛,皎潔月光從窗戶上灑在他的身上,冷清又帶著微微的暖意。
“總會有辦法的,總會有辦法的?!彼l(fā)誓一般說到,“我定不會再讓你入宮了,世上沒有那一座皇宮不吃人?!?p> 說完他縱身躍出了窗外。
一夜無眠。
妍公主被囚在了東閣,沒有她在我耳邊嘰嘰喳喳我還真不習(xí)慣。
兩天時間倏地就過去了,到了第三天,宮中司儀嬤嬤等各色宮人便進(jìn)了西閣。
單嬤嬤說到,“公主,可請那些人與咱們一起去西齊?”
“不可,他們留在大興,可助弟弟一臂之力。弟弟好,才不枉費(fèi)我的一番苦心?!?p> 心菱已經(jīng)惱怒了兩天,但仍然無計(jì)可施,只在旁邊唉聲嘆氣。
“樹挪死,人挪活?!蔽野矒岬?,“你別嘆氣了,去了西齊也許會有另一番天地?!?p> 有嬤嬤替我梳洗打扮,我看著鏡中的自己,鳳冠霞帔,一雙鳳眼顧盼生姿,微微嬌憨的雙唇欲說還休,真真美極了。
到了吉時,我到大殿中拜別宮中一干皇親。
“妍兒,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到了西齊,要學(xué)著知書達(dá)禮,賢良淑德,切不可失我大興公主的氣度?!被屎笳f到。
“是,兒臣遵旨。”
“去吧!”父皇背對著我說到,我看不見他此刻臉上的神情。
西齊太子楚瑾如約而至,他大步流星上前拜了父皇和皇后。執(zhí)了我的手,向殿外走去。
“姐姐!”青越喚到,“保重!”
我扭過頭,看見他淚流滿面的樣子,不禁也濕了眼眶。
“太子妃切莫感傷,孤會對你好的?!碧诱f到。
我才注意到,楚瑾與楚瑜竟有八九分相似,只是他臉上多了一層陰郁,叫人瞧不出他此刻的真實(shí)想法。
殿外,西齊五千信使并父皇為我挑選的一千宮人、侍衛(wèi)連帶著我的十里紅妝黑壓壓地?cái)D滿了整個東門。
我上了馬車,才發(fā)現(xiàn)近旁伺候的除了心菱、單嬤嬤,還有一個梳著雙髻低著頭的小丫頭。
“長姐!”我喊到,“你來做什么?”
“我來陪你啊!”她眨了眨眼,調(diào)皮地說到,“我來陪你呀公主!”
“長姐你簡直胡鬧!要是母后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不得暴跳如雷?你趕緊回去!”我氣極。
“不要喊我長姐,奴婢名叫毛毛!”她說著,笑得顫抖起來!
“毛毛是你養(yǎng)的狗!”我也笑了,但想到她這般胡鬧,又生了氣。“你快回去!”
我使勁將她往車外推。
“噓!都說你聰明,你總不會想讓西齊太子發(fā)現(xiàn)你是假冒的江青妍吧?”她笑著說,我只好住了手。
“那好,到了下個驛站,我將你放下去,再著人送你回去!”
“好呀好呀!”妍公主笑了,使勁聞著我的發(fā)絲,說到,“妍妍,你可真香!”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