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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夜雨十年燈

第十三章 我給太子娶側(cè)妃

宮廷夜雨十年燈 合眸一瞬間 3773 2020-04-14 19:56:54

  朱嬤嬤端了紅地金彩的“多子多福”字紋蓋碗走了進來,我看著楚瑾笑意吟吟的樣子,淺淺地抿了一口,湯的膩味中卻帶著些許紅花特有辛味,雖然細微,但是還是能嘗得出來。

  我不動聲色仰頭喝完,笑著對楚瑾說,“你看我喝完了?!?p>  “那我就放心了。”他笑著摸了摸我的頭。

  “那湯藥可有不對?”他們走后,單嬤嬤問道。

  “避子湯?!蔽依湫Φ?,“一個敵國公主怎配生下皇太孫?”

  “太子怎肯?”心菱問道。

  “有何不肯?這是皇宮?!蔽宜α怂︻^,“罷了,且看他們?nèi)绾?。只是這朱嬤嬤留不得了,得尋個辦法打發(fā)了她?!?p>  到了初六,我借口要去逛廟會,帶著心菱到了玉華臺。

  玉華臺是云城最奢華的酒樓,仿東晉王羲之居所而建,曲水流觴,平日是西齊達官貴人附庸風(fēng)雅之處。

  我剛踏入玉華臺,任大管家便迎了出來,拱手到“公子請?!?p>  “大公子可在?”

  “大公子在亭子里候著了?!?p>  走進院子里,看見流殤亭被一條蜿蜒的小溪圍著,溪里的水叮咚作響,紅亭雪白,交相輝映,獨成一景。

  “表妹,快來!”任逸出了亭子,向我招手,黑發(fā)白衣,有三分出塵飄逸的模樣。

  “誰是你表妹?!”我暗暗罵到。

  “你怎么才來?鹿肉都烤老了?!?p>  原來他在亭子里架了火爐,爐上鹿肉的香味直鉆鼻子。

  我脫了沾滿落雪的大氅,遞給心菱。

  “給我拿雙筷子??!”我白他一眼。

  他笑著遞過來一雙銀筷,“小心燙嘴?!?p>  我果然被燙了一下,“許多年沒有吃過烤鹿肉了,真香。我餓了,快上菜。”

  旁邊有丫鬟魚貫而入,各式菜品用剔紅纏枝蓮紋碗盤裝著,很是悅目。

  “快嘗嘗,這些都是地道的大興菜?!?p>  我夾了一塊東坡肉,果然是大興風(fēng)味。

  “想不到你這個丫頭還挺能吃。”他看著我用了第二碗飯,說到。

  “你這樣子真像個慈祥的老奶奶?!蔽倚Φ?,“大興百姓喊奶奶叫阿嫲?!?p>  “哈哈哈,那我以后就當(dāng)你阿嫲了,包你餓不著,凍不著?!彼实男β暬厥幵谟袢A臺。

  “所以,你會幫我嗎?”我問道。

  “幫,不過是有代價的。”他也嚴肅起來。

  “也行,沒有價碼的交易我自己也不放心。”

  “你要我?guī)湍闶裁??”他搓了搓手,臉上流露出一副調(diào)皮又興奮的表情。

  “我要當(dāng)西齊的皇后、太后?!?p>  “當(dāng)皇后不難,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太子妃了,只要不犯錯,憑大興的面子,他們也不可能廢了你?!彼f到,“這太后嘛,有點難。西齊不可能允許你生下皇太孫的。你都嫁過來快一年,肚子還是沒動靜吧?”

  我想起早上喝下的避子湯,突然覺得有些苦澀。

  “不過你別泄氣,會有辦法的?!彼χf到,“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p>  “你還沒開價?!?p>  “價碼嘛,看在你是我表妹,又這么可愛的份上,我打個五折?!彼斐鍪终?,“我要西齊鹽運的五成?!?p>  “那得看你能不能幫我達成所愿?!本谱泔堬?,我靠在椅子上說到。

  “咱們打個賭,若是成了,你以后改口稱我表哥。”他嘻嘻笑著。

  “阿嫲!”我也不禁笑了出聲。

  “你還有什么想問的?”他抬頭看看天色。

  “我想問你和林芝之間的事?!?p>  “我還以為你會問姑母的事呢?”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扣著大理石雕鏤的石桌,“林太師于我父親有救命之恩,我聽父親說,林海與你母妃有過一段過往,你想聽嗎?”

  原來許多年前,母妃是西齊任家嫡女,琴棋書畫無所不通。這林海家貧但讀書刻苦,年方十六便中了狀元。

  母妃的哥哥也就是我舅父在一次狩獵中與大家走散,落下山崖,被林海救起,林海硬生生背著舅父走了百里路,方找到郎中為舅父救治。

  在一次游船中,母妃與林海一見傾心??上庾娓冈缬写蛩?,為女兒更了姓名,以蜀地任家女的身份送進大興皇宮。

  “哦,所以你就在林家落難之時娶了林芝?”

  “是啊,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親讓我娶,我也只能娶了??上н@個林芝像個木頭,很是無趣。”他仰天長嘆,“要是我能找一個像你一樣貌美又可愛的女子為妻就好了,你有妹妹嗎?表妹也行!”

  “你知道嗎?你這些言語和你的外表真的很不般配?!蔽艺J真地說。

  “好吧,開個玩笑。不過你要知道林芝的事情做什么?”他摸摸自己的臉,說到,“總不會,你看上了那個楚瑾了吧?他和林芝倒是青梅竹馬?!?p>  “沒有!”我搖頭否定,“我怎么可能看上那個黑面閻羅?”

  “哈哈哈,黑面閻羅,太貼切了?!彼Φ馈?p>  我回到東宮時,楚瑾已在殿內(nèi)站著了。

  “去哪兒了?”他問道。

  “玉華臺?!蔽艺\實地回答,“我聽鈺公主說玉華臺的大興菜很地道,就帶了心菱去吃?!?p>  “好吃嗎?”他過來拉我的手,“你想吃我讓小廚房給你做,跑出去太危險,我會擔(dān)心。”

  “好吃,我用了兩碗飯。”

  “看樣子你是酒足飯飽了,要不要做點飯后運動?”他說著便要欺身上前。

  “好啊,我們?nèi)ピ鹤永锾唠ψ?!”我轉(zhuǎn)過頭,吩咐心菱“快去拿毽子來!”

  楚瑾黑著臉看著我和心菱踢毽子,百無聊賴地在廊上走來走去。

  “太子,來踢毽子啊,這大冷天的踢一會就暖和了,強身健體?!蔽乙贿吿咭贿呎f,“我們來比賽?!?p>  “我才不玩這種小孩玩的游戲?!彼⒓t著臉,表情非常不自然。

  “哦?你不會是不會踢吧?”我哈哈大笑,跑過去拉他的手。

  他甩開我的手,快步走開了。

  “太子殿下真可愛?!毙牧忄坂鸵宦曅α顺鰜?。

  “太子是你能說的嗎?”單嬤嬤佯裝發(fā)怒。

  我想起楚瑾的樣子,真是好氣又好笑。

  初九一早,我剛醒轉(zhuǎn)便覺頭昏腦脹。心菱見狀,趕緊去稟告了楚瑾。

  “怎么回事?”楚瑾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

  “殿下,先把大氅脫了,免得寒氣入體。”我勉強支撐著身體,說到。

  “太醫(yī)快看看!”

  老太醫(yī)拎著藥箱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拿了一方絲巾搭在我手腕上,便開始診脈。

  “請將太子妃近日所食之物一一告知,以便臣診斷?!?p>  “這幾日,太子妃用了小廚房所做的膳食,菜單在此。請?zhí)t(yī)過目?!毙牧膺f過來這幾日小廚房的菜譜。

  劉太醫(yī)細細看過,又問“可還有何物?”

  “還有便是皇后娘娘賞的十全補,以及朱嬤嬤調(diào)制的養(yǎng)顏丸?!?p>  楚瑾的臉色在聽到“十全補”三個字時瞬間變了,他急急說,“肯定是這個勞什子養(yǎng)顏丸,將朱嬤嬤帶上來!”

  有兩個侍衛(wèi)將朱嬤嬤扭了來。

  “太子殿下,可是奴婢哪里做錯了?”朱嬤嬤伏在地上,問道。

  “你從實招來,那個養(yǎng)顏丸里放了何物?為何太子妃服了便病了?”他說到,“太子妃說了,她只服了母后賞的十全補以及你制的養(yǎng)顏丸,你想清楚了再答!”

  “劉太醫(yī)可驗過了?”朱嬤嬤平靜地問道。

  “未曾。”我咳了兩聲,“你若召了,便免了太醫(yī)驗了?!?p>  “是奴婢,在養(yǎng)顏丸里擱了傷身壞體的藥,奴婢甘愿受罰。”

  “太子妃覺得該如何罰?”太子小心翼翼地說到,“朱嬤嬤是母后指過來的!”

  “罷了,攆出宮去罷!”我說到。

  “奴婢斗膽,認為不妥?!眴螊邒吖蛳?,說到。“若還留著朱嬤嬤的命,豈不讓人覺得她是受了皇后指使?那不是壞了皇后名聲?”

  “那便,亂棍打死吧!”太子說到。

  有侍衛(wèi)將朱嬤嬤拖了下去。

  劉太醫(yī)開了些許清毒的藥,又細細吩咐心菱,方才走了。

  “太子,你會不會覺得我沒有阻止單嬤嬤,太過狠心了?”我看著沉默不語的楚瑾,問道。

  “其實大可不必打死她,只將她攆出宮去便罷了。”

  “我自小生活在皇宮,見多了后宮爾虞我詐,真真是怕極了?!蔽铱吭谒麘牙?,低低啜泣,“我十六歲便離開大興到了西齊,除了單嬤嬤,無依無靠。想必單嬤嬤也是為了我,為了母后好。”

  他輕輕撫著我后背,安慰到“我明白,這么多年,你定也不好過。”

  不好過?大興嫡公主,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有何不好過?莫非,他發(fā)現(xiàn)我不是江青妍?

  他自覺失言,說到“我是說,皇子皇女們都不容易?!?p>  到了二月初,西齊皇帝楚然病了起來。

  楚然因常年沉迷酒色,已到了風(fēng)燭殘年之日,這一病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后宮稍有分位的嬪妃、皇子皇女等伺候在皇帝身側(cè),我與楚瑾也每日到跟前伺候。

  到了二月中,楚然遲遲不見好轉(zhuǎn)。

  一日,皇后召了我去,面帶難色地對我說,“我昨兒請了欽天監(jiān)占卜,說后宮需要辦場喜事給皇上沖喜。妍兒,我知你與瑾兒琴瑟和鳴,但為著你父皇的安康,能不能為瑾兒選幾位側(cè)妃,你們姐姐妹妹的也熱鬧不是?”

  “但憑母后做主。只不知選了哪家千金入宮?”我說到。

  “說來也巧,瑾兒舅父的女兒陸梓柔,八字與瑾兒最是合。還有白太傅家的千金白釋冰,性情最是柔和,與你定合得來?!?p>  “是,兒臣著人去準備,定辦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讓父皇早日康復(fù)?!?p>  “好孩子,快起來?!彼焓謥矸鑫遥瑵M意地頷首。

  “公主,這可怎好?”心菱問道。

  “自古哪個帝王不是三宮六院的?不僅不能有怨言,還得辦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p>  到了東宮,楚瑾上前問道,“母后可是給你說要給我納側(cè)妃的事?”

  “是啊,母后選了兩個,一個是你表妹陸梓柔,一個是白太傅家千金白釋冰。”

  “你覺得呢?”他問道。

  “嗯,我覺得這個時候不宜辦得太過張揚,畢竟父皇病著呢。但是又不能辦得太寒酸。我想著,在東宮辦個宴席即可。當(dāng)然,聘禮肯定不能少,按妃制的先預(yù)備著,我再從我的嫁妝里拿出一些來添上。省得讓人家姑娘覺著我們不大方。”

  “你就這點想法?”他略帶失望得問道。

  “你覺得不好?”我問到,“實在不行,從你體己里拿點出來?我的嫁妝可不能再動了,我還得留著養(yǎng)老呢?!?p>  “哦?!?p>  “你到底在氣什么?母后給你娶側(cè)妃你還不高興?”我故意說到。

  “我沒氣什么?!?p>  “哦。那我張羅去了?!蔽艺f罷便要出門。

  他一把將我扯進懷里,攬著我說到,“你是不是傻?有人來分你的夫君你不生氣?”

  “我氣什么?左右我才是太子妃,他們再得寵還能越過我去?”我靠在他懷里,說到,“再說了,我好不好過都取決于你。你待我好,就算有千百個側(cè)妃,我也有立足之地。你待我不好,即便就我一個太子妃,我也是不會安樂的。”

  他輕輕刮了刮我的鼻子,問到,“你知道什么是永遠嗎?”

  我搖搖頭,心里卻希望這一刻的靜好歲月能夠久一點,再久一點。

  過了三天,皇后的侄女陸梓柔和白家千金白釋冰進了東宮。

  陸梓柔大眼高鼻,白釋冰鳳眼朱唇,如若用花來比擬,前者是牡丹,美得張揚熱烈,后者便是蓮花,美得含蓄淡然。

  我辦得既得體又不張揚,皇后很是高興,賞了我很多東西。

  他們進宮那一夜,我卻輾轉(zhuǎn)難眠。

  “公主可要奴婢去探探太子宿在哪里?”心菱問到。

  “大約是在陸梓柔那里吧!”我披著外衣靠在床頭,“心菱,將那本詩集拿給我吧,左右睡不著?!?p>  心菱遞了燙金絹面的詩集來,我翻翻撿撿,卻無法靜下心。

  這一刻,他對她又該是如何溫存呢?我被自己冒出的念頭嚇了一跳,難道我心里竟然有了他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我細細思索著,是從他開始到我房里用膳?還是那一夜他執(zhí)我之手與我赴宴?

  “無論什么時候,切莫付出真心,不然你就輸了。即便最后你什么都有了,你還是輸了?!蹦X海中突然想起祖母的聲音。

  江青芷,打住!我暗暗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愛上楚瑾,千萬不能!

  心菱見我呆呆地盯著榻邊的燭火,問道,“公主怎么了?”

  我嚇一跳,說到,“睡吧睡吧,快睡吧!”

  心菱熄了燭火,走了出去。

  我堪堪睡著,便夢見了母妃,一會夢見她華麗的裙擺,一會又看見她懸梁后垂著的雙腳,我從夢里哭醒,卻發(fā)覺自己已被攬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你怎么來了?”我推推他,“你快去他們屋里吧,被人家知道像什么話?”

  “別鬧,快睡覺?!彼⒉淮?,而是將額頭抵在我的肩窩處??粗櫟拿碱^,我的心突然軟了下來。

  第二天,我還將醒未醒時,就聽單嬤嬤喊道,“柔妃娘娘,我家公主現(xiàn)在還沒醒,請留步。”

  我趕緊喊楚瑾,“快藏起來,陸梓柔來了。”

  他不情不愿地抱著自己的衣服藏在了圍屏后。

  “吱呀”一聲,陸梓柔推開了門,環(huán)顧左右,問到,“瑾哥哥呢?”

  她身邊的丫鬟提醒她,“太子妃還在榻上呢?!?p>  她草草福了福身,“請姐姐安,瑾哥哥呢?”

  “不是在你那里嗎?”我假裝不知。

  “不在你這里,那定是在白釋冰那里,我找他去!”說罷,一陣風(fēng)似的走出了門。

  “現(xiàn)下怎么辦?”我?guī)统┐鞒?,“她可是發(fā)誓要揪出你來了?!?p>  “她從小就這樣,不要管她?!?p>  楚瑾走后,我偕陸、白兩人去未央宮向皇后請安。

  皇后說了許多要和睦宮闈之類的話,又賞了他們二人許多東西。

  回去的路上,陸梓柔怒氣沖沖地走在前面,憤憤地說,“新婚之夜瑾哥哥居然沒露面,也不在我們?nèi)颂?,是不是到哪里去尋花問柳了??p>  “梓柔姐姐怎可如此說殿下?”白釋冰在后面說到,“殿下定是應(yīng)酬辛苦,在哪歇下了?!?p>  “說,他是不是在你那里?”陸梓柔羞紅了臉,回過頭沖著白釋冰嚷到。

  白釋冰想不到這陸梓柔如此蠻不講理,頓時急得掉淚,擦著淚說到,“我只是,只是不想別人聽到太子尋花問柳這種話,叫人笑話了去?!?p>  “要是沒有我父親、我皇后姑母,瑾哥哥能當(dāng)上太子?你白家算個什么東西?”陸梓柔說著伸出了纖纖玉指,要來掐白釋冰的臉。

  我急忙攔住了,勸到,“罷了,二位妹妹別在此吵鬧了,省得叫人笑話了去?!?p>  “你?你在西齊又算個什么東西?嫁夫從夫,你嫁到了西齊,就得聽母后的,聽瑾哥哥的。”她抱著手,活脫脫一副刁蠻公主的樣子。

  單嬤嬤聽著便要反駁,我擺擺手,說到,“不若妹妹去宣政殿門口等太子,親自問問,這個時間,他大約也下朝了。”

  “我正準備去,要你來說?”她甩甩手,趾高氣揚地走了,身后的丫鬟急急跟上。

  “姐姐不生氣嗎?”白釋冰問到。

  “氣什么?”我拉著她的手,“梓柔妹妹大約從小家里嬌慣了些,到了宮里又有母后護著,自然任性點。我們稍微讓著她點,別讓其他人看著笑話便行了?!?p>  “嗯,”她乖巧地點了點頭,“下次她說一,我便也不說二了?!?p>  “好妹妹,到我房里去坐坐,我得了一個黃公望的九峰雪霽圖,可比肩富春山居圖,咱們?nèi)ベp玩賞玩?!?p>  她破涕為笑,親熱地挽著我的手?!肮鹘袢諡楹巫柚刮遥俊?p>  白釋冰走后,單嬤嬤問到,“若不給陸梓柔一個下馬威,下次她得騎到咱們頭上來了?!?p>  “如今皇后健在,陸家勢力盤根錯雜,不必在此時惹她。”我笑到,“讓她張揚吧,時候到了,自然有人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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