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腳的小河越走越寬,順著河邊的青苔石子路走到繁華處,便是青云鎮(zhèn)。
青云鎮(zhèn)坐落在大興腹地十萬大山中的一個盆地里,水肥草美,土地寬闊,良田萬頃,鎮(zhèn)中人多以種田為生。
“在山上呆久了,覺得自己都不食人間煙火了?!蔽易е窒5囊滦湔f到,“干脆我們搬下山來住算了。”
“嫻兒喜歡青云鎮(zhèn)?”林希接過路旁吹糖人的老頭遞過來的糖兔子,轉(zhuǎn)身遞給我,“甜的,嘗嘗?!?p> 我一口咬掉了兔子的長耳朵,也許在山上不經(jīng)常能吃到糖,只覺得這兔耳朵甜入心扉。
“相公,你嘗嘗?!蔽覍⑻峭米拥牧硪恢欢渖煜蛩淖爝?。
他明顯愣了愣,有很自然的接了過去,咬了一口,“果然很甜?!?p> “你再吃一口?!蔽艺f。
“不了,留給嫻兒吃。”
也對,我們現(xiàn)在身無白物,窮得叮當(dāng)都不響了。
“謝謝相公?!蔽覊|著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他錯愕地低下了頭,耳朵上卻爬起了一絲紅暈。
我心里暗想,這個人真奇怪,明明已經(jīng)成親很多年了,他卻還是常常害羞。仿佛我是兇惡的大灰狼,而他才是柔弱的小白兔。
“我?guī)闳チ魣@。”他拉住我的手,手心的傷疤仿佛痊愈掉落,溫潤如玉。
留園不愧是青云鎮(zhèn)最大的酒樓,我們挑了臨窗的二樓雅座,從樓上可以看見街上如織的游人,微風(fēng)徐徐吹來,愜意萬分。
“想吃什么?”林希笑著問我。
“都行?!蔽艺f到,反正再怎么素也肯定比山上的好。
他向店家小二招了招手,一口氣點了很多菜,我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再這么點下去,估計他要留在這里洗碗了。
他并沒有停下來,而是又點了一道湯。
菜是真的很好吃,我感覺我一輩子也沒吃過這么好吃的菜,足足吃了兩碗米飯。
吃到最后,我發(fā)現(xiàn)林希只是淺笑著看我,并不動筷子。
“相公,你怎么不吃?是不是沒錢?”
“沒事,”他揉了揉我的頭頂,“有錢。”
正說著,只見一個身著青衣的束發(fā)男子走了上來,他撿了林希身邊的雅座坐了下來,將手上的劍放在桌上,拿起店家早就準(zhǔn)備好的酒壺,斟了一杯酒,雙眼不經(jīng)意地掃著街上的游人,冷峻的臉上顯出落寞的神情,這神情我好似在哪里見過,我不由得心中抽痛,手一抖,便打了消食的茶盅。
“嫻兒,你沒事吧?”林希一邊拿了錦帕幫我擦拭裙擺上的茶水,一邊關(guān)切地問到。
“青芷?”那束發(fā)男子走了過來,不可置信地問到。
“你認錯人了!”林希站了起來,將我護在身后。
“不可能!”青衣男子撥開林希,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雖然你穿著粗布衣裳,但我肯定不會認錯,你就是江青芷。”
林希明明告訴我,我是王嫻,還有庚帖為證。為何這個人稱我為江青芷?我只能求助地看向林希。
“我都說你認錯人了!”林希一把推開那青衣男子,拉著我往樓下走去,仿佛在逃避著什么。
“你是何人?!”青衣男子拔出了劍,指著林希問,“你為何騙她?”
“你管不著!”林希拿出腰間的絹扇,“鐺”地一聲擋開了對方的劍鋒。
“放開她!”青衣男子也不甘示弱,挽了個劍花向林希劈來。
林希將我緊緊護在身后,說到,“嫻兒先到旁邊等著?!?p> “相公你小心點!”
“相公”二字仿佛點燃了對方的怒火,他霎時發(fā)了狠,刷刷刷直擊林希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