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可為你治眼睛了?!泵孜宕盍舜蠲},接過生蘭遞過來的茶水,吹了吹茶盅里漂浮的茶葉。
“這么快?”我記得他說過要等我身上的蛇毒完全解了才能開始治眼睛。
“等不及了?!彼戳宋乙谎?,不屑地說,“有人說再不治你的眼睛他就要宰了我。”
能說出這種話的人,只有生蘭了,我看了看生蘭,她卻面色如常。自顧自地低頭看著米五寫的藥方。
我心里疑惑,但卻沒有做其他的猜想。
青云山的月不同于別處,許是離天宮較近,月兒便格外的大一些。我站在門口望著當(dāng)空皓月,想起那一年,他將我攬在懷里,說著,“但愿人長久。”
“但愿人長久。”我喃喃低語,此時一陣風(fēng)吹過,似曾相識的感覺涌了上來,藺栩在這里!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突突跳動起來,一定是藺栩!
我提著裙擺順著回廊找去,只見一個身穿白衣的身影正站在山門前望著同一輪明月。
我不顧腳下顛簸的石子,一邊朝他跑去,一邊喚到,“藺栩!”
他仿佛吃了一驚,扭過頭驚訝地看著我,果然是他!
近了,近了,我仿佛聽見了自己的腳步聲和他慌亂的呼吸,可是一瞬間他便躍下了山崖!
“藺栩!”我不敢置信地看著空蕩蕩的山門,他為何多看我一眼都不肯?我奔向山崖,除了深不可測的山谷,哪里還有他的身影?
“青芷!”不知生蘭何時到了身后,一把將準(zhǔn)備跳下山崖的我拉住,“你魔怔了?師兄已經(jīng)死了!”
“不,剛剛明明是他!”我指著山崖說到,“我親眼見他跳了下去,咱們快去救他!”
“青芷,”生蘭搖晃我的肩膀,說到,“師兄已經(jīng)死了,死了九年了!你清醒一點(diǎn)!”
“不可能!我要去找他,你在這里等我,我下去找他。”我不相信他已經(jīng)死了,他明明那么真實(shí)、那么鮮活地站在我面前,怎么可能死了?
生蘭見我執(zhí)意要跳下去,只得舉起了手,將我打暈。
到了第二日悠悠醒轉(zhuǎn)時,右眼眶異樣的感覺讓我覺得我的眼珠回來了,伸手一摸才發(fā)現(xiàn)右眼已經(jīng)覆上了紗布。
“小姐,”單嬤嬤見我醒來,急忙將我扶起來,問到,“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搖了搖頭,又想起藺栩,急切地問到,“嬤嬤可見著藺栩了?”
“藺大人?”她搖了搖頭,“小姐定然是觸景傷情,出現(xiàn)了幻覺,米大夫說您得好好休息?!?p> 是幻覺嗎?為何卻那么真實(shí),真實(shí)到我能看清他額前的一縷白發(fā)。但假如不是幻覺,為何他見了我卻不顧一切往山下跳?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生蘭滿臉倦意地走了進(jìn)來。
“青芷,米五說不過一個月你的眼睛便能復(fù)明了。”她伸手撫摸著我的右眼,“你要好好愛惜你的眼睛,它來之不易。”
生蘭對我向來溫婉照顧,很少這般嚴(yán)肅,我點(diǎn)點(diǎn)頭,我明明知道后宮中人個個想算計我,也知道楚煜對我的憎恨,與其說是林芝和瑰寶害了我,不如說是我的“不爭”害了自己。
“生蘭,謝謝你們。”
生蘭搖搖頭,滿臉苦澀,“你該謝的人不是我。”
我知道她說的是米五,便問到,“米五呢?”
“他,他還有別的事?!鄙m顧左右而言他,“日后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