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逢
(一)
圣哲中學又迎來了新一屆的大一新生,滿校園都是學生報道的聲音,走廊里慌亂的腳步聲,教學樓花池旁邊剛鋪好的水泥地被幾個不懂事的學生深深的踩了幾腳。
每個家長都穿的西裝革履,昂首挺胸的大踏步走在前面,而他們的后面緊跟著稚嫩的孩子。
“走快點,這樣能快點見到你的班主任!”
圣哲中學是上海最有聲譽的一所學校,每年考進重點大學的不計其數(shù),因此,一些名望家族都紛紛將自己的孩子送往圣哲中學。從此,圣哲中學不僅成為了上海的一所重點中學,也成為了一所貴族學校。
?。ǘ?p> 幽若趴在課桌上,整個教室就只有自己,班級顯得格外的安靜,大家都去上體育課了,幽若借故肚子疼跑回教室的,因為她不愿看到同學們對自己的排斥。
她看著被風吹起的窗簾,吹上去又吹下來,深深地打了個哈欠,開始犯迷糊。她一想到自己和班級同學的格格不入就很懊惱自己,明明已經(jīng)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軍訓也結束了,她原本以為自己會擁有很多的朋友,但是她們班級全是一些名望家族的大小姐公子哥,這類的學生脾性都比較奇怪,看到他們傲慢無理的樣子幽若寧可沒有朋友。
她把校服外套領子拉上去,換了一個姿勢繼續(xù)趴著。
她又想到自己其實也出身名門,可是媽媽在兩年前撇下自己和別的男人移居美國了,爸爸也在一年前娶了另一個女人,是一個十分精干且精明的人,她也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有一子,比幽若大三歲,從小就好吃懶做且毫無理數(shù),和幽若一樣,現(xiàn)在正就讀圣哲中學的高三年級組。幽若之所以上了這所學校,完全是因為繼母給她找了人,當然繼母不是初于為她好的心理。繼母總是說:“我可不能讓這個丫頭丟了我的臉面?!闭f這句話時,她總是背著老林的面故意只說給幽若聽。幽若從來不覺得這是一個家,只是四個相同的物種生活在一個空間里罷了,有尖酸刻薄的繼母、有毫無主見的老林、有比自己大三歲的“巨嬰”、還有一個最可憐的受氣包。
幽若坐起身來,從桌堂里拿出單反相機開始翻閱自己照的照片。
她突然很慶幸自己至少還有一技之長,雖然學習成績不好,但是她在攝影方面卻十分的有天賦,目前她已經(jīng)拿過很多有關攝影的獎項,在前不久她也加入了學校的網(wǎng)絡部,主要負責學校重大活動時的拍照和圖片編輯。學??吹剿莫勴?,對她也十分看重,并將學校的單反留給她。
幽若夢想自己將來成為一名攝影師,在藝術的道路上登峰造極,想到這她開始狂笑起來。
她趴在桌子上聯(lián)想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
下課鈴聲響了,同學們慢慢地涌進教室,他們三五結群的圍在一起調侃,幽若又開始孤獨起來,從開學到現(xiàn)在,她一直都在最后一排靠最左邊的位置,并且沒有同桌。
她捋了捋自己的劉海,拿出一個棒棒糖“嘎嘣嘎嘣”的嚼起來。
?。ㄈ?p> 上午第二節(jié)課一下,幽若接到學校的臨時通知,讓她立馬拿著單反在B報告廳集合進行一個網(wǎng)絡部小會議。她拿起桌堂里的單反就朝門外跑,可能跑的太快,沒有看到最后一節(jié)臺階,眼看著馬上摔到地上,她下意識地緊緊抱住單反,但她并沒有摔在地上,而是被一個人攬在了懷里。
“下樓梯慢點兒!”
“謝……”
幽若跑到報告廳才被通知會議取消,白白摸了個空。她雙手插進兜里,嘴里含著棒棒糖在安靜的操場上走著。
“逃一節(jié)課也沒什么,就說學校網(wǎng)絡部有事情!”
一個嗓門極大的老師怒斥學生的聲音從教學樓里傳出來,但教學樓外面景致卻十分讓人心曠神怡。樹旁嬉戲的鳥兒,魚池魚兒的恣意,還有籃球場上打籃球的男生們。
幽若又掏出一根棒棒糖塞進嘴里
她突然想到剛才險些摔倒,單反也險些被摔壞,就長呼了一口氣。
“還好有林皓軒!我應該好好謝謝他才是!”
皓軒和幽若在一個班級,人長得帥成績還一流,但是人卻不善交際,簡直是“江辰”二版,剛入學,他就成為了學校里一些女生的話題。據(jù)一些同學說,皓軒家庭條件很不錯,和他門當戶對的琳娜是他的青梅竹馬,琳娜十分的喜歡他,她本人傲慢并且有公主脾氣,是常見的那種大小姐模樣,她常常帶著有色眼鏡看待別人,但對待皓軒卻格外不同,處處都依附他,兩人目前是同桌,每天十分的膩歪,至少琳娜是這樣。
?。ㄋ模?p> 第二天早晨,幽若便拿著一盒自己精心制作的餅干準備送給皓軒以致謝意。
剛要進教室門口就看見皓軒也朝班級走過來,她立馬小跑到皓軒面前,拽著他的衣角往水房走過去。
“干嘛?”
幽若看著比自己高一頭半的男生,突然發(fā)起呆。
“你干嘛?有事兒?”
“……”
皓軒正打算返回到教室被幽若又拽了回來。
“不是……不對……我是……我是……給你這個……我自己做的,就是謝謝你那天……不對,是昨天……謝謝你救了我的命……不是……我的意思是,相機是我的命……你救了我的相機……”
“……”
皓軒收下餅干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什么嘛!好丟臉……”幽若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ㄎ澹?p> 下午的時間過得飛快,同學們上課朗讀的聲音、回答問題的聲音、下課同學喧鬧的聲音、老師在講臺上津津樂道講課的聲音、以及班主任課間在班級里宣布事情的聲音,這些聲音全不在幽若的思考范圍內。
前不久她用學校的單反拍了很多照片,眼看著學校要暫時收回單反,她必須趕在學校收回之前把這些照片洗出來,學校如果發(fā)現(xiàn)她拍了學?;顒右酝獾恼掌?,一定會收回單反的。因此她現(xiàn)在正專注于自己找什么借口和老林要錢洗照片,老林身為父親最喜歡反對她做的一切事情,尤其是在攝影上面,他認為藝術是世界上最沒有用的東西,是一件荒廢精力和金錢的事情,他認為搞藝術的人都是一些無病呻吟的弱勢群體。繼母更不必提,她巴不得自己和老林的關系不好。
“真苦惱!”
下課放學后,幽若便匆忙地收拾書包,正準備走出教室。一個盒子朝自己的眼前飛來,鼻子一陣痛,摸了摸鼻子劃了一個小口子。
“你干嘛?”
“干嘛?是你送的餅干吧?”
“……”
“你怎么不說話?”
“我送他餅干是想謝謝他!”
“謝謝他?你分明是喜歡他吧!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這個樣子,他家是什么條件我想你也聽說過!我和皓軒從小一起長大,他自然是喜歡我的,你就別玩妄想了!沒爸沒媽的樣子,最好給我滾遠點!”琳娜說完氣勢洶洶的走出教室。
幽若從書包里拿出一個創(chuàng)口貼貼在鼻子上,拿起書包,撿起餅干將它扔進了垃圾桶。
“為什么不反口呢?她都說你沒爸沒媽了!但是琳娜靠山那么多,你和她爭吃虧的還是你自己,生活已經(jīng)夠難了,還是想想怎么弄到錢吧!”
幽若撿起一塊石頭,用足了力拋到了遠處。
?。?p> 眼看著秋天就到來了,天氣慢慢轉涼,樹葉總會隨著一陣風飄落下來,落在頭發(fā)上,落在肩膀上,落在學生的校服上,然后抖動下來,落在地上。飄飄落落,到底歸何處?
幽若整了整自己的波波頭,把校服領立起來,又蹲下來系了系鞋帶,便精神抖擻的進了教室。走到座位上,發(fā)現(xiàn)皓軒坐在自己的旁邊,他的書桌上整齊的擺放著他的所有課本,書包也掛在椅子的后背上。
“你怎么坐在這里?你不要你同桌了?”
“怎么了?不行?”
“當然不行,你同桌會……殺了我……”
“你鼻子怎么了?”
“你真的要坐在這?”
“對!”
“你倆鬧別扭了?以后都不回了?”
“不回!”
“她會殺了我的!”
“上課了,別和我說話!”
幽若還想說什么,上課鈴聲就響了,班主任劉青云走了進來。
“林皓軒你怎么隨意換座位?”
“……”
“你們學習好的是不也開始胡亂違反班規(guī)了?”
“老師!他說他遠視,往后坐才能看清黑板,他不想耽誤學習!”(我怎么會用這種爛理由?幽若想。)同學們紛紛回過頭,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
“遠視找家長配眼鏡,班規(guī)怎么可以隨便觸犯?”
?。▌⑶嘣普婵贪?,幽若朝她翻了個白眼)
“你瞎說八道什么?你才遠視?!?p> “我救了你哎!”幽若沖皓軒做了一個鬼臉。
幽若從小就過著形單影只的生活,也早就習慣了這種生活,她原本以為她會一直過著一個人的生活??墒?,16歲的幽若遇到18歲的皓軒,這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在幽若的青春里面充滿著荊棘和泥沼,但也開滿了鮮花。
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ㄆ撸?p> 幽若回到家,看到老林在沙發(fā)上坐著看報紙,想著今天必須得和他要錢洗照片了,便立即放下書包躡手躡腳的走到老林的面前。
“我得和你要點錢?”
“要錢干嘛?”老林瞥了一眼幽若,便又開始看起了報紙。
“我們學校要買練習冊,收錢呢!”
老林從褲兜里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100塊錢,遞到幽若面前,幽若接過來,老林便又頭也不抬地看起了報紙。
幽若回到房間,把錢塞進了書包里。
“有驚無險!”
?。ò耍?p> 早晨六點,幽若就起床了,洗漱完抓起冰箱里的一袋面包和一袋牛奶就往離家最近的照相館跑,把U盤給了照相館的老板便又著急往學校趕。
“好在沒有遲到!”幽若梳了梳自己的劉海朝班級跑去。
“交作業(yè)了,別發(fā)呆了?!迸赃叺酿┸幣牧伺恼谧簧洗罂诖瓪獾挠娜?。
“交作業(yè)?我忘寫了!”幽若偷偷瞟了一眼并不搭理自己的學霸同桌。
“大學霸,好同桌,你的能不能借我抄一下!”
“不可以!”皓軒拿出作業(yè)便打算起身去交。
“抄一下嘛!求你了!”幽若做了一個可憐兮兮乞求的樣子。
“沒有下次了!抄一下嘛!”說著就把皓軒的作業(yè)搶過來。
“你這人怎么這樣!”
“哎呀!你學習這么好,發(fā)揮一下你的價值嘛!”說著幽若還不忘抬頭沖皓軒笑一笑。
她飛速的在練習冊上填上答案便交到了課代表手里,并不忘交代課代表:“我倆的分開放,謝謝??!”
“有個學霸同桌可真好!”
課間,幽若坐在座位上看著正在做題的皓軒發(fā)呆,琳娜走到了皓軒的面前,臉上出現(xiàn)了綠茶婊的慣用表情。
“皓軒?你還在生氣???我們坐回同桌好不好?”
“不好!”
“那你要和她做同桌嗎?她學習也不好,幫不到你什么的!”(此時,幽若做出了個鄙視的表情)
“……”
“你就別生氣了,皓軒!”
“我沒生氣,就是不想和你坐同桌了!上課了,別影響我上課!”
琳娜見皓軒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氣鼓鼓的乖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同桌你心真夠硬的,她都那樣求你了!”
“……”
“你是不是特想和我做同桌,我在學習上幫不到你什么忙??!”
“你也知道你學習上幫不到我的忙???”皓軒一臉壞笑的看著幽若。
“我學習是幫不到你什么忙,但是在藝術上可以幫幫你,我的藝術天賦那可是真真的很厲害呢!”幽若拍拍自己的胸脯,驕傲的為自己豎起了大拇指。
“……”
?。ň牛?p> 傍晚時刻,幽若拿起書包就往外跑,她得盡快把洗好的照片取回,晚取一分鐘她都害怕被老林發(fā)現(xiàn),好在趕在照相館下班之前取回了相片。幽若把相片夾在書里放進了書包里。
回到家吃過晚飯,幽若回到房間,從書包里掏出單反和照片。
“照片拍得還真是不錯!”說著開始欣賞起自己的拍照天賦。
“可以把拍的照片刪掉了,省的被學校發(fā)現(xiàn)!”幽若拿起單反,把所有學?;顒右酝獾恼掌歼M行了刪除,反復確認以后才放心的將單反放回書包。
“把照片拿到班級給皓軒顯擺一下”幽若又開始聯(lián)想到一向面無表情的皓軒看到自己的照片會不會露出崇拜的表情。
“我學習不好,但是我有你沒有的技能啊!明天我要讓你對我刮目相看!”
“不行,我得把作業(yè)先寫完了?!?p> 幽若想到自己明天作業(yè)也完成了,還順帶能和同桌炫耀一下自己照的照片,便開始迫不及待地期待明天的到來。
?。ㄊ?p> 一天最美好的時刻就是太陽升起,光束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在幽若白皙的臉上,一切都煥然一新,一天的未知又要開始了。
屋外的狗吠聲將安靜打破了,隨之鬧鐘的“滴滴滴”聲吵醒了熟睡的幽若。幽若睡眼惺忪的坐起身來,慢悠悠的朝衛(wèi)生間走去。洗漱完畢,穿好校服,便拎著書包走出臥室門??匆娂依锲溆嗳嗽诓妥狼坝姓f有笑的吃著早餐,幽若便將書包放在了沙發(fā)上,走進廚房去冰箱里拿牛奶和面包。
“這是什么?”老林在客廳十分憤怒地喊到。
幽若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趕緊跑出廚房,只見老林手里拿著自己的照片,火冒三丈。
“你為什么要翻我的書包?”
“翻你書包怎么了?我就說你要錢干嘛?我就猜你不是去買練習冊!原來是去洗照片了!”
“不用你管!把照片還我!”
“你書包里的相機怎么回事?誰的?你偷的搶的?”
幽若突然覺得面前的這個父親就像一個陌生人一樣,縱使他再不了解自己的女兒,也不應該誤以為他的女兒會去做“偷”“搶”一類的行為。
“這是學校的!”
“學校的?你們學校是什么破學校,不管學習,盡整一些沒有用的!我今天就去你們學校一趟!”
“你什么時候這么關心我了,連家長會都不去的父親現(xiàn)在因為這樣一件事去學校,你不嫌丟臉,我還嫌丟臉呢!”
“你丟臉?你學習不好就不丟臉了?我去你學校是我的責任,我沒有辦法,我還不想管你呢!”
幽若聽到“責任”一詞,覺得有些好笑,冷笑了一聲?!柏熑危磕阒朗裁词秦熑螁??我長這么大你有一天盡過父親的責任嗎?你不是打我就是罵我,你關心過我嗎?我有父親嗎?我沒有,你有什么資格說‘責任’這個詞?”
“啪……”老林的大巴掌打在幽若嬌嫩的小臉上,頓時一個紅色的巴掌印在了幽若的臉上,眼淚在眼眶里瘋狂打轉,但老林似乎并沒有就此罷休。
“你喜歡攝影是不?你用著我和你媽的錢,我們讓你干嘛你就得干嘛。”老林沖冠眥裂的將所有的照片都撕碎在地上。
“你憑什么撕我的照片?”幽若憋著眼淚蹲在地上將它們撿起來放進書包里,背起書包就往門外走。
“幽若?。∧惆忠彩菫槟愫冒。‘吘鼓悻F(xiàn)在還沒有掙錢呢!”
“你少假惺惺了!”幽若看著站在自己面前裝出一臉心疼樣子的繼母,只讓她感覺惡心。
她狠狠地將門關上,恨不得徹底逃離這里。
新的一天,班級里的同學都熱情高漲,男生談論游戲,女生則談論下個月周杰倫的演唱會。幽若灰溜溜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臉怎么了?”
“……”
皓軒又偷偷瞥了一眼幽若,像是哭過。
“同桌,你一會兒幫我交一下作業(yè)!”幽若把作業(yè)放在了皓軒的面前,便趴在桌子上發(fā)起呆來。不知道自己游神了多久,就連英語課上了一半兒都不知道。她感覺到心情好多了,每一次心情不好,她都會神游一會兒想一些美好的事情,這個辦法對她來說特別有效。
幽若從書包里掏出一些零零散散的照片,又拿出一卷透明膠帶,粘起照片來,越粘越覺得委屈,眼淚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林幽若,你來回答一下這道題選什么?”
幽若還在努力的修補著自己的照片,根本沒有聽到老師點自己的名,也沒有發(fā)覺皓軒用胳膊肘懟自己。
“林幽若!”老師的尖嗓門頓時讓幽若回過神來。
(糟糕!我書都沒拿出來!)幽若茫然的站起來不知道該怎么辦,這時,皓軒對自己指了指他寫的答案,這才破解了幽若的尷尬。
“你先坐下吧,上課好好聽課,別做別的!”老師瞪了一眼幽若便又開始講課。
“謝謝老師!”
“謝謝同桌?。 庇娜魶_皓軒笑了笑。
“擦擦你的小臟臉吧!”
一上午的課很快就結束了,已經(jīng)到吃午飯的時間了,幽若已經(jīng)將照片的一半都粘好了,她伸了伸懶腰,肚子突然叫了起來,這才想起來早晨都沒有帶早餐,便起身準備中午好好地吃一頓犒勞一下自己。
她擠到葷菜一類的窗口,掏了掏兜,發(fā)現(xiàn)飯卡并不在兜里。
“糟糕!飯卡落在我床上了!”
”怎么就這么倒霉?。 ?p> 幽若捂著肚子回到教室,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看著眼前被粘好一半兒的照片,心里又感覺到十分的委屈,想象著香噴噴的饅頭和剛出爐的烤雞直咽口水。
快超過一個小時。整個教室只有墻上鐘表的“滴答聲”和幽若肚子餓的“咕?!甭暋?p> 靜止……
同學們吃完午飯陸陸續(xù)續(xù)的進班級了。皓軒拎著一個袋子走了進來,幽若將頭歪向另一頭,看著皓軒放在桌子上的袋子。(我好像看到里面有面包餅干,好像還有牛奶),幽若看著袋子發(fā)呆。
“你這么快就吃完飯了?”皓軒看著幽若像一只小狗一樣盯著自己的袋子,不禁笑出聲。
“嗯!”
(肚子叫聲)
“剛吃完,就餓了?”
“我會腹語!”幽若立即坐起身來,使勁收腹阻止肚子再次叫出來。
“想吃?”皓軒拿起袋子在幽若眼前晃了晃。
“我可沒空吃,我還要粘照片呢!”
(肚子又不爭氣的叫了出來,幽若嚇得趕緊收緊腹部)
“吃吧!我不喜歡吃!”
“你不喜歡吃,你還買?”
“別人給的!”
“這樣啊,我不吃,我現(xiàn)在要粘照片!”幽若邊說邊收緊腹部邊拿起照片和膠帶。
“我給你粘,你幫我解決這些?!别┸帗屵^照片,把袋子扔給幽若。
?。ㄓ娜艨戳艘谎圩约旱耐溃挚纯疵姘?,實在是忍不住了)“這么客氣啊!那我?guī)湍愠缘舭桑∈〉美速M了!”說完幽若就拿起一袋面包開始啃起來。
“都是你拍的?。俊?p> “嗯!”幽若根本無暇再去炫耀自己的天賦了。
“看來,你還真是有點天賦!為什么撕掉?”
“不是我撕的,老林撕的!”
“老林?”
“老林是我爸!”
“你為什么不重新洗一份?粘多費勁!”
“我是拿學校的相機拍的,我昨天洗完照片,我就把原片都刪掉了!”
“原來你心情不好是因為這個?。∧惚荒惆执蛄税??父母都這樣,堅決不允許自己的孩子做‘學習’以外的事情!”
“……”
皓軒粘照片的速度非常快,很快另一半的照片就被粘好了。對幽若而言,這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窗外的秋風已經(jīng)有些寒意了,落葉從窗外飛進來落在了班級最后一排最左邊的位置。幽若拿起落葉夾在了語文的透明書皮里,仔細看著落葉的紋理。而她旁邊的皓軒對著幾張照片用膠帶左右比劃。
(怎么干什么事情都那么認真)
?。ㄊ唬?p> 幽若背著書包晃晃悠悠的走出教室,今天她一個人做完了七個人的值日。(值日小組的其他人都找借口走掉了)
“每次都欺負我!”幽若將一顆石子踢出好遠。
學校里被傍晚的余暉浸染成橙黃色,幽若的影子映在墻上,她對著墻做出滑稽的動作,墻面上的影子也在笨拙的回應著她。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自娛自樂里回過神,便慢悠悠的走出教學樓,朝學校大門走去。
校園內被安靜籠罩著,只能聽到被吹起落葉的沙沙聲,還有幽若一深一淺的腳步聲。
“喵……喵喵……”
幽若停下腳步,發(fā)覺貓叫聲十分異樣,認真地辨別傳來貓叫聲的方向。
五分鐘過去了。
她終于在體育館旁的大樹下發(fā)現(xiàn)了這只貓。這只貓長得肥胖,貓毛順滑,一身白,顯著富態(tài),脖子上掛著一個項圈,上面有它的主人的聯(lián)系方式。
“貓都比我過得好!”
幽若抱起貓,才發(fā)現(xiàn)一個長長的玻璃碴扎在了它的前爪里。
“我先帶你去獸醫(yī)站,然后再通知你的主人接你回去!好不好?”
“喵~”
幽若將肥胖貓抱給醫(yī)生后,便給它的主人打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奶奶,告訴完獸醫(yī)站地址并掛了電話,幽若便立即癱軟的坐在獸醫(yī)站的長椅上。
差不多半小時的時間,一個高挑的男生站在了幽若的面前。
“是你救了我奶奶的貓?”
幽若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笑瞇瞇的男生?!皩Γ∈俏?!我在我們學校發(fā)現(xiàn)了它,它爪子扎到玻璃碴子了,它現(xiàn)在在急診室里,不過醫(yī)生說沒什么大礙,你放心吧!”
“謝謝你?。∧阋彩鞘フ艿膶W生嗎?”
“你怎么知道?”
“因為這只貓就喜歡去圣哲,每次和我奶奶鬧脾氣就偷偷跑出來去圣哲,對了,我也是圣哲的學生!”
“還鬧脾氣?。空嬗袀€性!那咱倆算是校友了!不過,你家的這只貓真的是太沉了,我抱它來醫(yī)院我的手都要脫臼了!”
“哈哈哈……對!對!對!這只貓在我家的地位最高!我叫李晨曦,你呢?”
“我叫林幽若,嗯……既然你來了,我就先回家啦!”
“你再等一下,我送你回去,天也快黑了!”
“沒關系的!我最不怕的是走夜路!”
“那行……改天請你吃飯以表謝意!”
“可以!我最愛吃肉了!”
“沒問題!”“你是幾班的?我是高一(5)班的!”
“我高一(3)班的!”
幽若走出獸醫(yī)站,朝著夕陽的方向走去,逐漸消失在夕陽殘余的余暉里,只剩下看著殘影發(fā)呆的晨曦。
多年以后,晨曦再提到那一天的傍晚。夕陽照在女孩粉嫩的娃娃臉上,微風拂過,吹起女孩的短發(fā)和劉海,長長的睫毛在光照下忽閃忽閃的,笑起來,大大的眼睛彎成一個月亮弧度,兩邊臉頰深深的酒窩隨著一顰一語時隱時現(xiàn)。她說:“我最愛吃肉了!”
可愛極了。
大概,喜歡,是從這一刻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