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高考臨近前
?。ㄒ唬?p> “先把這道題做了，我就把這包薯片給你！”皓軒將薯片在幽若的面前晃了晃。
“我先吃一口，就一口！”幽若試圖搶走晃在眼前的薯片。
“先做題！”皓軒從幽若的筆袋里拿出一根筆遞給幽若。
“大家安靜一下!”劉青云風風火火地從外面走進教室，過堂風將劉青云衣服的蝴蝶領吹了起來，擋住了劉青云的眼睛，她不耐煩地把領子撫平。
“大家安靜一下！學校臨時通知，下節(jié)課高三這一屆去學校大禮堂集合，學校請仲教授給大家開一個講座?！?p> 幽若趁皓軒抬起頭看劉青云的瞬間，立馬搶走皓軒手里的薯片。
“你干嘛？”
“我就說吃一口??！”
“吃什么！”皓軒穿上搭在椅背上的校服，看了一眼還在忙著往嘴里送薯片的幽若?！斑€吃？走啦！”
“去哪？”
皓軒對著幽若翻了個大白眼?！奥犞v座啊！”
“哦！對！”幽若站起來還不忘再塞一口薯片，順勢拿起校服就追上已經出教室的皓軒。
幽若和皓軒走進禮堂時，禮堂已經滿滿的都是人了，幽若從來沒有看過原來高三屆有這么多學生，幽若抓著皓軒的衣袖一直往自己班級的位置擠，兩人總算找到了兩個空座位坐下。
“擠扁了！”幽若摸了摸肚子。“我的天！我肚子上怎么長贅肉了？”
“照你那么吃，別說肚子了，沒準兒高中畢業(yè)你就是200斤的大胖子?！?p> “可是我最近真的超級想吃膨化食品?。俊庇娜魧χ┸幾隽藗€委屈的表情。
（二）
仲教授隨著大家的掌聲從后臺走了出來，他坐到了放置在舞臺最中間的椅子上，把手里的茶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整個大禮堂靜悄悄的，讓人感覺到很壓抑。幽若向前抻長脖子，瞇著眼想要看清教授的臉。
“同學們好！我是仲謀教授，我很高興又迎來了新一屆的高三畢業(yè)生……”
禮堂里黑壓壓的，從窗外透進來的光為漆黑的禮堂增加了一點神秘感，唯一的暖黃色的光照在舞臺上。黑暗中，幽若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又深深地吸回一口氣。
幽若經常想象自己在高考臨近時會是一個什么的樣子，高興的、悲傷的、不舍的，會抱著皓軒哭鼻子、會拿著相機把學校的每一個角落都拍下來、會去學校對面的煎餅鋪讓自己吃到吐、會把所有的數學書撕得粉碎、想要在教學樓的天臺上大喊……
可是，此刻，幽若哪也沒有去，只是靜靜地呆在皓軒身邊，看著他圓圓的后腦勺和讓人想靠過去的肩膀。
“那我現在找?guī)讉€學生來臺上，讓他們說說自己的夢想?！?p> 仲教授朝幽若緊挨著的走道走過來，從前排找了五個同學，便往后排的方向走。
“我再找五位后排的同學?！?p> 幽若盯著仲教授由于天氣太熱而被憋紅的臉，突然笑出聲。
“就你了，笑得很甜的這位同學。還有后面我指的這四位同學。”
皓軒捏了捏幽若的胳膊?！吧吓_啊！”
“啊~”幽若扭扭捏捏地抓著皓軒的胳膊，露出不情愿的表情。
“誰讓你在不該笑的場合里笑？”皓軒推了推慢慢站起來的幽若。
幽若低著頭、攥著拳頭跟著其他九個同學一起上了臺。
“同學們，抬起頭來，不要害羞，作為一個即將迎戰(zhàn)高考的戰(zhàn)士，拿出點兒氣魄來！”仲教授提高自己音量的同時還不忘做出一個走在前線舉旗的戰(zhàn)士姿勢，臺下傳來稀稀落落的笑聲。
幽若略微抬起頭，用眼睛瞟了一眼臺下的所有的高三學子，每個人臉上都露著稚嫩但又不服輸的樣子，他們似乎期待著什么，誰也不知道自己即將會接受什么樣的命運。貧苦還是富有，這是個迷。我們曾經都會把自己的不愉快的原因都歸因于父母，怪他們不夠愛自己，或者太過于拘束自己，有時候覺得自己根本和他們說不清，說了還不如不說，認為自己才是生活的主角，他們就是配角，有時候還是在八線開外，就這樣，在吵吵鬧鬧的冷戰(zhàn)中，我們都糊里糊涂地度過了無數個這樣的夏天，度過了青春期。
一切都會結束……
“好，我們請最后一位同學，你叫什么名字??？”
“林幽若”
“那，林幽若同學，面對這么多你的同胞，你有什么話想說嗎？”
幽若昂起頭看著面前這個稍微有些瘦削的仲教授，暖光映照在他扁平的額頭上，晶瑩的汗珠閃出暖黃色的光，幽若又把視線看向臺下的每一位同學，他們又同樣在看著自己。
在從前，幽若有一百句話想要對即將畢業(yè)的自己說，但此時此刻，幽若卻不知道要說什么。
“這位同學可能有點緊張，那你說說你的夢想是什么？”
“我想做一個獨一無二的攝影師?！?p> “想法很特別啊！獨一無二？那是怎樣的呢？”
“就是……”
“就是……收集生活中每一份感動，比如現在?！?p> “這位同學在生活中也一定是個很有趣的女孩兒呢！大家給她鼓個掌。”臺下響起清脆的掌聲。
“那你有什么想和大家說的嗎？”
“……”
“我沒有想說的，我就想說一句，高考是我們可以擺脫現在處境的開始，大家加油高考吧！”
“大家加油！”幽若用力朝大家喊出這幾個字，全場突然沸騰起來，每個人都站了起來喊著“高考加油”四個字。
突然后臺放出“追夢赤子心”的音樂聲，全場的燈光都亮了起來，音樂、燈光將大三學子的全部熱情都噴發(fā)出來，大家都熱淚盈眶，歡呼，雀躍，每一個人都露出勝利者的模樣。
“向前跑，迎著冷眼和嘲笑，生命的廣闊不歷經磨難怎能感到，命運它無法讓我們跪地求繞。”
“繼續(xù)跑，帶著赤子的驕傲，生命的閃耀不堅持到底怎能看到，與其茍延殘喘不如縱情燃燒吧！”
整個禮堂突然灑滿了夢幻般的橘黃色。幽若感覺到自己像是被雨后暖光包裹起來一樣，高中生活的每一幕就像滾輪一樣在她的腦中閃過。教自己數學題的皓軒暴跳如雷的樣子、站在地鐵口的晨曦、皓軒的背影、被掰開的可樂棒冰、被老林打傷后躲在被窩哭泣的自己，當然還有，默默長大的自己。
而依舊坐在原地的皓軒，臉上沒有悲傷，更沒有喜悅，他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抱在一起的同學們，誰也不知道，皓軒此時此刻到底想著什么。他看著朝自己跑過來的幽若，臉上露出笑容。
“同桌，我終于可以逃離上海了！”
（三）
下午六點，天上的云彩被夕陽染成了七彩色，湖泊的遠處閃出千萬魚鱗般的刺眼光芒，幽若擋住眼睛，扯下一根路過腳邊的狗尾巴草攥在手里把玩。
走在身邊的皓軒一言不發(fā)。
“同桌，你是不開心嗎？”
“回家吧！”皓軒揉了揉幽若的頭發(fā)，就朝幽若的相反方向走去。
幽若看著皓軒的背影越來越遠，她知道，林皓軒，他并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