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再到江家（下）
回過神來，我看向江珩，用眼神向他傳達著我的堅定。
江珩會意，我們一起看著爺爺，江珩拉住我的手，道：“爺爺，我和阿毓在一起了。”
江爺爺詫異，待他反應過來時，先是看了一眼江瑾初，我順著看去，只見江瑾初目光晦澀。江爺爺看著我倆，雖然嘴角又恢復笑意，但同剛才似乎有些不一樣。江珩寬慰似的輕輕捏了一下我的手，我才反應過來我一直繃著力氣。原來我是如此緊張。
不知道江爺爺有沒有注意到我們的小動作，他什么也沒問，又好像是預知了會發(fā)生這件事一樣，只道：“也好，那要開始著手準備你們的訂婚典禮了?！?p> 雖不是否定，但這樣的光速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還沒來得及羞澀，只聽江瑾初道：“現(xiàn)在的孩子都是善變的，爺爺還是不要著急，免得傷了我們兩家的和氣。”這語氣老練地絲毫看不出他只比凌毓大三歲。
江爺爺雖然喜歡我，但也覺得江瑾初的話有道理，而我和江珩自然也不在意這一天兩天的事。雖不贊同江瑾初的話，但我們就時間問題上也達成共識。
正好午飯已經(jīng)準備好了，我們就先去了餐廳。因為我的到來阿姨臨時加菜，所以午飯時間延后了一些，倒讓我有些愧疚。
江爺爺一直讓江珩給我夾菜，而我還記著我今天來的另一目的。
我佯裝不小心碰到了碗，讓沒喝完的小半碗湯灑在我的衣服上。
“燙到?jīng)]有？”江爺爺和江珩兩道聲音重合，江瑾初也頗為緊張的站起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搖搖頭，道了句“沒有”。
江珩趕忙拿紙巾幫我緊急處理了一下，又對江爺爺?shù)溃骸盃敔?，我先帶阿毓上樓清理一下，您和二哥先吃?！?p> “好，好。”江爺爺答道，神情擔憂。
他們的反應我更加愧疚，我道：“我沒事的爺爺，您先吃，不用擔心我?！?p> 我們上到二樓，江珩問我：“去我的房間可以嗎？”
“好。”正合我意。
“坐下等我一下?！苯褡屛易谒拇采?，然后轉身去衛(wèi)生間拿毛巾。
我則認真的環(huán)視著房間的一切，家具的位置和我第一次夢到江珩無異。我走到床邊，床頭柜上擺著一張一家三口的合影。中間的小男孩和我夢中小男孩的光影重合到了一起。雖夢中的他有些模糊，但潛意識告訴我這就是他。
江珩拿著濕毛巾出來，看我正端詳著他的合影，他從我手中接過，暖暖地看著照片笑著，對我道：“是我父母，不過他們已經(jīng)去世了?！?p> 夢中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哭泣在我腦中浮現(xiàn)，我道：“對不起。”
江珩放下照片，輕輕擁我入懷：“是我要謝謝你，還好有你陪我?！?p> 我細細嗅著他衣服上好聞的氣味，猛然想到我衣服上的污漬：“小心，我衣服臟。”
江珩輕笑：“差點忘了?！?p> 我坐在床上，江珩半跪著，用濕毛巾給我擦拭著：“怎么辦，暈的更開了?！彼粗遥褚粋€做錯事又調皮的孩子。我胡亂地撫過他的頭發(fā)，道：“那你去給我找一件短袖吧。”他道“好”。
等他的工夫，我來到陽臺上，這個讓我真正又好奇起來的地方。這個獨特裝修的欄桿，就是夢中小男孩跳下去的地方。即使我知道這件事沒有真實發(fā)生，也讓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我扶著欄桿向遠處眺去，大片蔚藍的天空保留著優(yōu)美的天際線，樓下是一片草坪。我忽然想到了曾經(jīng)在《雙面催眠師》里看到的一句話：我所記得的東西只是冰山一角，而潛意識里的記憶才是水下的冰山。或許，這就是現(xiàn)在的我。而這個“或許”里面，就藏著我來到這里的秘密。
少許，江珩找出一件只有l(wèi)ogo的純白T恤讓我去換。我進衛(wèi)生間迅速換了一下出來，手上拿著臟衣服，對著江珩轉了一圈，道：“怎么樣，可以嗎？”
“可以極了?！苯駥挻蟮腡恤穿在我身上，還真有幾分偷穿男朋友衣服的曖昧。
下樓后我們把午飯吃完，我又跟江爺爺聊了幾句就道別了，江爺爺吩咐江珩送我回去，又囑咐我常去看他，我笑著點頭。走前，江瑾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也沒再說別的。
“你有沒有好像與某人似曾相識的感覺??？”我和江珩牽著手，在我家附近散步，我道。
“你忘了嗎，就是你啊?！苯窕氐馈?p> 我停下腳步，對江珩坦白道：“其實我今天是故意把湯灑在身上的?！?p> 江珩看著我，等待我的下文。
我把我的夢和對他房間的奇怪感覺簡要地描述了一番，最后道：“也許，我潛意識里的東西和我怎么來到這個世界的有關。”
江珩沉默了一會，道：“我小時候的確有這樣一段時光，那時候陪在我身邊的是凌毓?！彼难壑芫褂行┓杭t：“所以，這是你的記憶還是凌毓的記憶？”他和我一樣，都不相信那是沒由來的光影。
“我不知道?！蔽矣行┐鞌?，我還是無法獲知這里面的事情。
“如果你找到了來的秘密，你會回去嗎？”江珩一瞬不瞬地看著我，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堅定地看著江珩，道：“那個世界也沒什么值得我留戀的，除非你跟我一起走。”
我不敢表露出一絲一毫的猶疑，我能感覺到江珩的潛意識里和我一樣，也有患得患失的那一面。但是，我還是無法告訴他我猜想的小說的主角定律。我們會不會永遠也逃不出設定的枷鎖。如果真是這樣，強行留在小說里的江珩會怎樣呢？
我，是不是會害了江珩？這樣我就太自私了。
江珩看著我，溫柔地笑著，只道一字：“好?！?p> 這笑容讓我沉溺，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好你的，哪怕是犧牲我。
這世界本沒什么值得我拼命的，但現(xiàn)在好像有了。
“明天早上我來接你。”江珩在我額頭落下一吻，道。
我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