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別人沒教養(yǎng),自己就知分寸什么都敢說?要是將來秦家叫你接手,被蘇家取代的日子也不遠?!甭啡~寒句句逼人,隨著它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能把人貶低于螻蟻之下。
這才是經(jīng)過歲月淬煉而出的手段,叫你看一眼便知天下之大,你多渺小,人可茍活,話不亂說,心思再野,也得有命去搏。
秦婭漓現(xiàn)在已然是臉色慘白,被路葉寒這樣一說,什么心思都沒了。她害怕繼續(xù)被他盯著,這和受刑沒什么兩樣。
黎信知嘆氣,好好說話不成嗎。另外兩個人是真聰明,察言觀色后果斷脫離戰(zhàn)場,所以現(xiàn)在獨自逍遙去了。而他能怎么辦,只能做個壞人了。
“咳咳,軍長大人別生氣,秦小姐還小,有些事不知道,話沒考慮周到,說得過分了點。但我心里知道的,梅島四大家族都是厲害的角色,沒有他們,就沒有梅島如此的繁華。要說蘇家,那是和秦家的生意撞上了,秦小姐著急上火也說明蘇家小姐的厲害。秦家畢竟是世界級別的家族,總不能在這上面失了顏面。說到底今后還是要各家拿實力說話,并不是在這動動嘴皮子就可以解決,秦小姐你也要吸取教訓(xùn),軍長大人肯教育你,對你來說不是壞事?!?p> 黎信知這會倒是拿出了他的手段來盡量解決這個矛盾,可不能讓兩家因為這個而壞了氛圍。
而秦婭漓早就害怕了,她借著黎信知的解圍也順勢而上,低了低頭表現(xiàn)出她知錯的樣子說:“我知道了,軍長大人說得對,是我嘴笨,還請軍長大人見諒,不要和我計較。”
然而路葉寒直接關(guān)了會議,一個眼神都沒給秦婭漓和黎信知。
倆娃苦逼對望,完了,惹到大佬了。
“好了,退會吧。沒法開了?!崩栊胖獩]辦法直接關(guān)閉了會議。
他有些喪氣地低著頭看手指。這里一下就安靜下來,顯得格外清冷。
書頁仍然輕輕翻著,修長干凈的手指輕搭書頁一角,纏繞書香,優(yōu)雅自知。
“唉,真難過。你剛才笑得那么開心干嘛!”黎信知抬眼瞅了瞅坐在對面遠處一些的沙發(fā)上看書的男人。
他仍舊微微低頭看著書,眼睛若有若無掃過書頁,但確實是看進去了。
只是清清淺淺的笑意真叫人上頭,這么溫潤儒雅的男人一說話,仿佛世界都聽了起來。
“我家一一可憐,自小苦了些,自然脾氣不好。不過她才多大,這時候的年紀應(yīng)該放在我心上寵著,但她性子執(zhí)拗,總愛和人唱反調(diào),我就是順著,也不忍說她幾句。可是那個自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小姐卻說我家丫頭沒教養(yǎng),不知道這到底打了多少人的臉呢。呵呵,想到這也就一時忍不住笑了,信知你難道覺得我笑錯了不成?”
話雖溫柔,但也是心里的話,不能不認真對待。黎信知就是知道他這個性子,才無奈不敢遷怒他。
黎信知撐頭又惆悵了些說:“你家一一,你家你家,都是你家的。等人被你寵得無法無天的時候,看你怎么控制得了她?!?p> “自然控制得了?!彼衷僖淮涡α?,笑柔了眉眼。
“得了,不想聽你秀手段,你厲害,我自愧不如行了吧?!崩栊胖玖似饋恚砹艘幌乱轮?,然后走出這個辦公區(qū),來到他看書的沙發(fā)群。
“今天想去哪玩手段啊?我?guī)阋宦吠ㄐ?。”黎信知用了一種非常自豪的姿態(tài)去問他。顯然覺得自己這么有用處,是格外厲害的。也是個多少可愛的孩子。
“不必,我家一一今天受了點委屈,我去處理一下。”他立馬合上書,拒絕得干脆利落后轉(zhuǎn)身就走了出去。
黎信知看他這么干脆的樣子,對他揮了揮拳頭說:“就你家一一是寶,我不是。哼,下次別叫我給你開后門。過分的男人?!?p> “嗯?”他還沒出去呢,聽到這話后微微側(cè)過身疑惑了一聲。
“干嘛?您走好,我有說錯?”黎信知繼續(xù)橫。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然后回身繼續(xù)走了。
黎信知看著不得不承認,他是他的走路粉,那修長高挺的身姿,高貴如斯。穩(wěn)步行走中的氣勢盡顯他浸染多年權(quán)勢的矜貴隱忍。
他是個謎,從來都沒有人看得透他。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實力有多深厚,就好像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是來顛覆這個世界的。
黎信知一直都覺得他總有一天會干出一件震驚世界而不可逆轉(zhuǎn)的事。到那時候,怕是所有人都會因為他而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
那么他口中的一一到底會怎樣呢。
他一路走在純金打造的行政大樓頂樓大廳中,即將進入電梯。
電梯門一打開,很不巧遇上了兩個人。
“呦,這不是我們尊敬的貴客嘛?!币粋€金色頭發(fā)的桀驁少年看到他就無比熱情。
“洛神二公子。”他抬眼冷瞥了一眼那份金發(fā)少年,好歹是客氣了一回。
少年快步走出電梯,本想搭手上去和他客套客套,但是他一下就避開走近了電梯關(guān)上了門。
少年笑愣在原地半天,等到電梯門關(guān)了,他立刻拉下臉來諷刺:“什么東西,真是什么人都有?!?p> “二少爺,小心隔墻有耳?!彼磉叺呐颂嵝训?。
“知道了?!鄙倌陻[擺手也就那般無所謂的樣子走了。
路家。
路成希掉了一顆葡萄,他扒拉著扶手下地去撿。
但沒想到葡萄鉆到了辦公桌底下,路成希埋怨地爬進去。
宮云正好打開門進來,他沒看見路成希。
路成希則手賣力地去夠葡萄,還好他身子小,能夠擠進去。
宮云走過去看到了辦公桌外露出的半截身體,表情很迷。
“小少爺,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睂m云只得這樣報告。
“好,葡萄……”路成希對葡萄有謎一樣的執(zhí)著。
宮云本想勸勸路成希,但似乎看到了什么,表情一下嚴肅起來,恭敬地對來人敬禮說:“軍長。”
路成希迷之愣住,他僵硬著身體慢慢往后爬。
軍靴正好走到爬出來的路成希身邊,某小孩差點要行跪拜之禮,但他倔強地站了起來。
“父親?!甭烦上5椭X袋不敢多說話。
路葉寒看了一眼他手里捏著的葡萄,沒說什么。
“父親,您知道了?”路成希抬頭看到路葉寒站到控制屏前,不禁去問。
確實,路葉寒開完會就有電話打進來說梅島XC區(qū)百貨大樓被襲擊的事。
他重連了之前聯(lián)系他們的國際軍。機器上閃著光,一直沒有接通。
路成希屏住了呼吸,父親工作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他現(xiàn)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把自己當空氣。
事實是對面沒有接,國際軍也不是那么好主動聯(lián)系到的不是么。
“父親,她脫險了,您不用擔心的?!甭烦上>锪司镒炷剜?p> “路家需要給梅島一個交代,你過來?!甭啡~寒沒有糾結(jié)國際軍的事,他行事果斷立刻處理此事后續(xù)。
路成希放下了葡萄走到父親身邊,親眼看著他父親指令天下的操作很認真。
機器永遠都是冰冷的,操作他的人往往付出了心血,而從中受益的人自然對它敬而畏之。
沒有多久,梅爾堪斯伽島的這件事在國際新聞上持續(xù)報道,路家軍長發(fā)布言論說明了襲擊者是國際叛黨,在禁槍令如此嚴格之下,竟然能制造恐怖事件,當是路家承擔首要責(zé)任。
他承諾但凡是事件受害者,路家皆會一一給個交代,最后他親自給了梅島和國際一個誠摯的道歉。
島上對這事的言論很多,經(jīng)歷的人不想說于路家不利的話,沒經(jīng)歷的人自然吃瓜歡樂多。
但與軍法勢不兩立的鬼街人卻要想從中黑路家,把路家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姿態(tài)說得跟真的一樣。不過路家軍長都親自道歉了,這事也大不起來。
而且在梅島起領(lǐng)袖作用的四大家族也隨之表態(tài),目前親身參與的就有三大家族。
蘇家繼承人從未露面,但如瀾官網(wǎng)說明了繼承人安然無恙。
言家繼承人作為此事首要大功臣,他表示路家與言家關(guān)系交好,此事發(fā)生開始,言家就代表路家與頭號罪犯溝通,路家并非置身事外。
言蘇予這樣一說,就有被鬼街煽動的人不滿,他們說罪犯目標是路家軍長,但軍長始終沒有出面,是否是擔心自身安危,不顧島民,這需要路家給一個詳細的交代。
言蘇予就回懟了一句話:能坐上路家軍長位子的人需要給你們這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交代?
也是搞笑,這島上的人誰敢對路家有疑心,除非是不想受保護,想自生自滅了。
那好,路家一句話的事,就能讓那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今后逍遙在人間。
至于南宮家大少爺被當做人質(zhì)的事,這個倒是沒人敢說話,也沒人敢問。
南宮家手段一向鐵血,私下里說說不妨事,要是放明面上評頭論足,絕逼被整死。
但能整死南宮家的人還是有的,就比如現(xiàn)在裝病的蘇月一。
南宮若熏趕來醫(yī)院連看蘇月一一眼都看不到,就被她拿東西砸出去,吃了個閉門羹。
然后言蘇予出病房門和南宮若熏一起在門口罰站。
于是就有了下面的對話。
南宮若熏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也出來了?”
言蘇予低頭捂手:“她吃槍藥咬我手,我怕疼?!?p> “沒出息?!?p> “你有出息?出事的時候你在哪泡妞呢?”
“老子在島外賺聘禮錢?!?p> “嘖,你賺再多,我妹也看不上你。”
“她好歹是我未婚妻,不像某人就是個弟弟。”
“她好歹是我妹妹,不像某人,直接被亂棍打死。”
“閑話不說,你會死?”
“閑著也是閑著,不說真會死。”
“吵死?!?p> “唉,我就吵死。你能怎樣?咬我??!”言蘇予賤兮兮的。
南宮若熏在想這個社會到底改變了他什么,現(xiàn)在竟然擱著罰站吵架。
得,他還是先走吧。
言蘇予看他直接走了,鄙視了他一眼說:“你也就這點出息?!?p> 某人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