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城區(qū)第一醫(yī)院,整個梅島最好的醫(yī)院。
頂樓高級病房內,沉默一片。
躺病床上的人被紗布包成了木乃伊,一只腳被固定吊著,活像跳樓險生的人。
言蘇予坐在病床上撩了撩蘇月一的頭發(fā)念念道:“你別怪我把你包成這樣,實在是不慘點,沒人愛。乖,我已經通知所有人來了,等他們到了,我?guī)麄兂一锍嗣下勚鄣募遥缓笈囊曨l給你看。雖然說這確實也是你自己作的死,但誰叫我們寵你呢是吧。”
瞎,瞎說什么大實話。蘇月一沒有表情,臉都被圍得只剩下一只眼睛和嘴。
馬上,第一個人來了。
蘇月一看了一眼來人,立刻閉眼。
墨辰悠看了她一眼,然后將言蘇予拉起來,彎下腰撫平褶皺坐下,朝后揮手說:“別礙事,出去吧。”
言蘇予:“……”他命令他?這個家伙仗勢欺人?
得,他還就可以仗勢欺人。言蘇予僵著笑說:“那您先坐,我去門口蹲人?!?p> “嗯,”墨辰悠拿起蘇月一被包成豬蹄的手,淡淡嗯了一聲,然后放唇邊吻了吻說,“言蘇予說是孟聞舟沒救你才摔的?”他在考慮要不要把孟聞舟的手要回來。
“別聽他瞎說,是我不小心摔的?!碧K月一表示不想歪曲事實,當時她也想讓溫亭放手的。畢竟他為她擋了一槍。
“不是我瞎說,就他讓溫亭放手的,就怪他?!毖蕴K予聽蘇月一這樣說又折返回來了。
“她自己會說,你別插嘴?!蹦接破沉艘谎垩蕴K予,嫌他叨叨。
言蘇予立刻噎住,癟嘴走了。
蘇月一心里不免得歪歪,她是不是被墨辰悠給騙了,他竟然能讓言蘇予這么乖?!
“你牛,竟然治得了言蘇予?!碧K月一望天花板,有些生無可戀。
但墨辰悠沒說話,他掀開蘇月一的被子,給她解繃帶說:“醫(yī)生讓我救你,呵,那小子欠的?!?p> “活菩薩啊。”蘇月一從醒來看見自己變成木乃伊后就已經生無可戀了,她呆呆地說著。
“乖,待會我?guī)湍阏!蹦接茖⑺o抱起了身,繞開一層又一層的繃帶。
他冷著臉色耐心地解開,心里早把言蘇予給揍天邊去了,竟把她包成這樣受罪。
“嗚嗚,抱抱?!碧K月一委屈在線撒嬌求抱抱。
墨辰悠解開完多余的繃帶后,將她摟在懷里說:“這事我知曉,言蘇予不過是去警告黎言夏,但沒想到遇上了來路不明的人對你下手?,F(xiàn)在路家那邊已經在查了,你就好好養(yǎng)傷,什么都別想好嗎?”
“靠,你說你是不是隱藏大佬?為什么你知道那么多?”蘇月一越聽越沉不住氣了。
他倆遇見的很普通,就是交往起來也那么順利,就好像是鬧著玩似的??墒菫槭裁此偰苷f出不符合他現(xiàn)在身份的話?
“是啊,我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我不能讓你也知道得太多,否則會引來不少麻煩。”
“這是什么歪理?你現(xiàn)在越來越敷衍我了?!碧K月一很是不滿地仰頭看他,一雙眼睛探究著他。
他低下頭淺笑:“不疼嗎?這樣看我?!?p> “……嘶,疼。”蘇月一這才反應過來。確實全身都撞擊到了,青青紫紫十分可怕。
“那就怎么探究舒服怎么來。”墨辰悠讓她平視,輕輕撫摸上她的后頸揉著,低下頭吻住她。
羞羞……
“嘭……”突然門被踢壞了的聲音。
“喂,嘴都親掉了,傷風敗俗。”南宮若熏踹開門進來就直罵,長腿走過去,極其狂躁地要拽開墨辰悠。
但是墨辰悠哪能讓他拽走,他松開蘇月一擋住南宮若熏的手,反身就用手臂抵住他的咽喉,過程不到兩秒。
蘇月一是第一次看見墨辰悠的身手,或許她沒看清。
而南宮若熏后退就將他抵開,非是要和他動動手才舒服地和他打起來。
蘇月一看得起勁,她對站在門口猶豫要不要進來的墨凡招招手。
而當墨凡要進來的時候,紀北安突然出現(xiàn)推開墨凡,扯掉口罩朝蘇月一身上扔了一本文件說:“簽字,要打官司?!?p> 蘇月一:“……”什么?她沒聽錯吧!
“夠了你,有正事說。你幫不了忙就別出賣色相勾引我未婚妻?!边@邊南宮若熏不敵墨辰悠的身手,但是氣啊,氣得肝疼。
墨辰悠松開了壓制他的手,淡定拍了拍身上,淡然開口:“誰說我?guī)筒涣?,你想和我比誰手段高?”
“我就不信你能堵住外面那群瘋狗的嘴?!蹦蠈m若熏當真不屑于墨辰悠那處處都要壓著他的樣子,就他厲害,他南宮家二少爺就什么都比不了了?
“自然可以,而且用的方法比你簡單?!蹦接茰匚亩Γ赜谐芍?。
紀北安瞥了一眼墨辰悠和南宮若熏,都是情敵,最好互掐死對方。
他看蘇月一拿起文件翻了翻,就解釋說:“你還記得我們看電影那天出的車禍嗎?呵,說是看了我主演的電影,臆想成魔,當街尋仇,殃及無辜。還有首映后幾天辦公室關系持續(xù)緊張,出現(xiàn)多起效仿影片殺人手段,造成惡劣影響。不少出事的公司聯(lián)名向法院告如瀾和制片方擾亂社會秩序,出品危害社會作品。要求賠償巨額損失,撤檔電影,如瀾老板向社會道歉?!?p> 一口老血噴出來……蘇月一無了個語言了。她也懶得看文件,直接扔下躺回去說:“老娘一個子都不會給,發(fā)聲明告他們誹謗?!?p> “老婆,這事你不用管,我讓行州去解決?!蹦蠈m若熏搬了一把椅子坐到蘇月一身邊說。
“讓別人幫忙,你也就這點能耐,”墨辰悠開始懟人了,也搬了一把椅子做到了蘇月一另一邊,與南宮若熏面對面,微笑道,“再敢喊老婆,我拆了你全身的骨頭?!?p> “嘚瑟?樓下全我的人,我讓你有來無回?!蹦蠈m若熏回以一個禮貌的微笑。
“這是頂樓,想嘗嘗跳下去的滋味?”墨辰悠瞇眼,寒光慎人。
“要不你先示范下,我看看你死得多難看,再考慮要不要給你收尸?!?p> “異想天開,真是腦子沒長好?!?p> “我腦子沒長好,那你豈不是沒腦子,用來盛水了吧?!?p> ……蘇月一摳著指甲,左耳進這句,右耳進那句,在她腦子里打架。
這里已經成為了倆幼稚兒童斗嘴的地方了。
門外,言蘇予有些無聊地玩著手機,發(fā)現(xiàn)又走來了一個人,他抬手止住洛行州說:“你先別進去,里面?zhèn)z小孩吵架呢?!?p> 洛行州清冷著神色,倒是氣派,目不斜視繞過言蘇予,留下一句話:“無妨,樓下就是神經科?!?p> 得,就沖他這句話,言蘇予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后跟這位大佬進去。
“你彪啊,天都給你上去。”
他們一進去就聽見南宮若熏氣炸的聲音。
“若熏,你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幼稚了。”洛行州都不免得吐槽他。
哎呦,這是哪位神仙哥哥一語中的。蘇月一歪頭去看洛行州。
嘖嘖,真養(yǎng)眼。穿著霸氣的黑色繡龍長袍,氣質是真的大拇指!
言蘇予在他身后看蘇月一,然后對洛行州豎拇指示意“你救星來了”。
這時候,紀北安拉了最后的椅子坐到了床尾,靜靜地看著蘇月一不說話。
蘇月一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帶那個一臉懵逼的墨凡出去,把位子留給洛行州。
咳咳,紀北安垂下眼簾當做不知道,不清楚,不愛做。就知道欺負他,他也是有尊嚴的。
“起開?!比欢蠈m若熏長腿一勾紀北安的椅子,強勢命令道。
紀北安挑眉,眼神惡劣:“想打架是不是,三番四次跟我過不去?!?p> “就這樣,能怎樣?”南宮若熏比誰都橫。
終于蘇月一忍無可忍,拿起自己的枕頭就扔南宮若熏,罵罵咧咧:“吵死了,你給我滾。”
唔,蘇月一才是大佬呢。南宮若熏被砸后直接埋怨起來:“我放下所有工作跑來看你,你就這樣對我?”
“我哪次出事你在?還說風涼話,麻溜滾。”蘇月一一點面子都不想給他,下逐客令。
行,他走,他把位子讓給洛行州大佬坐。
“虧我還幫你制服了林欣雅,我等著你求我?!蹦蠈m若熏起身后很沒好氣地說。
蘇月一直接納悶,這話什么意思?他又背地里干什么好事了?
害,蘇月一頭疼。都是她惹的人,造的孽,最后還得她處理。
“求什么?”然而墨辰悠還在呢,他笑看蘇月一問。
“額,嗯……錢的事,沒啥,我不求他,他得求我?!碧K月一這樣打打馬虎。
墨辰悠挑眉,顯然不信,眉眼里俱是危險。
害,演戲太難過了,以后得正經些。
“老妹,樓下就神經科,要不要我拉他去看看?!毖蕴K予突然說話,打破尷尬。
“去吧?!碧K月一表示贊同。
得嘞,言蘇予遠離是非之地,溜之大吉。
“那那那,那我也走了。女神,你這太難熬了。”墨凡終于在各位大佬中插了話。
墨辰悠倒是想起來墨凡還在,他便起身送他下去。
一時間,病房內就剩下洛行州和紀北安。倒是給了他們一個商量事的機會。
洛行州率先出言:“官司那事我會幫你,但全看在若熏的面子上。要是你與他再生什么事端,我也盡不了心幫你就是了。”他先和蘇月一把條件談好。
“我知道你們一伙的,”蘇月一懶懶地躺著,不知道在想著什么,“可他比誰都清楚,我不愛他,甚至一點喜歡都沒有。你說他是不是上輩子欠我什么了,這輩子要這么卑微?!?p> 她很壞,壞到骨子里。很賤,賤到血液里。是個爛女人!
洛行州聽著不置可否。
也許就是這樣呢,愛一個人就甘愿為之付出所有。就算自己像個跳梁小丑,也因為渺小的機會而奮不顧身,糟蹋自己。
“我只能說你小心些,我所認識的南宮若熏也不是那么賤,非要給你做嫁衣的?!甭逍兄萃蝗焕湫Τ雎?。
一向教養(yǎng)極高的他,冷笑了。可怕……
紀北安陰森森地垂著眼,看不清他什么表情,但氣息著實也可怕。
蘇月一沒有說話,她身邊的人都是魔鬼,而他每天都在靠近陰謀的漩渦,每一天,從未停止毀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