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一見著那玉,手里的榛子酥就掉到了地上,滾了幾滾便落到了草叢里。
一段不甚清明的記憶就那樣猝不及防的出現(xiàn)在了腦海里,一時間不知道是夢還是幻覺。
云臺也看著那玉,回憶起了從前,一時也沒注意到云裳的異樣,只滿眼都是過去的故事。
“這是母親的遺物,當(dāng)年在我七歲就交于了我,本來是想著等你出嫁的時候給你做嫁妝的,如今你就要離開了,想著很久怕是不能見了,哥哥沒有什么東西能給你,這唯一的一樣,算作哥哥給你的臨別禮物。
在外的時候看著這鐲子,也能偶爾想起哥哥,想起母親?!痹绞堑胶竺嬖婆_越是哽咽,自妹妹說要離開,自己就去查過,當(dāng)知道離開只是借口的時候他也去找過小舅舅。
只是舅舅卻說他也不知道裳兒為何要去江湖,只知道有個人需要尋找。
在云臺的印象中,相府并不曾丟過什么人,上官家就更沒有了,不過既然舅舅也沒有問,自己怕是也問不出什么。
“哥哥知道我要走?”
雖然知道他一早兒就猜到了,可云裳此時并不想瞞他,云臺笑了,小丫頭如今還能跟他說實話,他就很滿足了。
云臺拉過妹妹的手,小小的,柔柔的,握在手心里就看不見了,另一只手握著鐲子穩(wěn)穩(wěn)的戴在了她的手上,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是鐲子大了還是小丫頭的手小,竟一時有些松。
云裳靜靜的看著那鐲子,不知道說什么,眼里滿滿的復(fù)雜,夾雜著那些說不得的過往,云臺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嘆了口氣。
“你以為你掩藏得有多好,如今怕不僅是我,外祖父與舅舅他們,你以為你也能瞞得過?”
云裳有些臉紅,鬼抓手一般的像盤子而去,想起自己這些日子來做的戲,覺得陪著她演戲的小舅舅頗是可惡,還有錦程,無雙兩位表哥,更可惡,居然站在一旁看戲。
云臺見她如此模樣,心里像是塞了團(tuán)棉花:“好了好了,你若是想去玩兒,就去玩兒就是了,等過個一兩年你也大了,萬不可如此。
如今你走我不攔你,但在走之前,你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云臺本是個不茍言笑之人,就是面對著父親也是長年一副面癱臉,只有在這丫頭面前,他才時而溫柔,時而嚴(yán)肅。
但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溫柔的,偶爾的嚴(yán)肅也不太認(rèn)真,不過這也足夠震住云裳了,如往常般,云裳縮了縮脖子,臉上有些囧,但她自己卻并不曾發(fā)現(xiàn)自己如今的模樣有多慫。
只囁嚅著:“哥哥說吧,想讓我答應(yīng)你什么?”
云臺眼里藏著笑,但臉上卻一絲也不顯,只溫聲說道:“明年就是哥哥的弱冠,你務(wù)必要在這之前回來,禮物我也不要你給什么貴重的,隨便一根糖葫蘆也使得?!?p> 比起云裳的榛子酥,這一根糖葫蘆著實太過于輕了,但只要小丫頭回來,就是比任何禮物都要貴重了。
差不多半個時辰,兄妹二人就結(jié)束了對話,如云臺所說,他會送她到半山處,那里,有上官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