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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花情

第六章 八月蝴蝶黃

離花情 湫盡 1695 2020-04-16 20:16:53

  蔣兒仍舊斷斷續(xù)續(xù)的病著,時間拖長了,她便沒耐心吃藥了。雖說這病不見痊愈,卻只是讓她性子沒那么活躍而已。自小是藥罐子的人,只要身上不難受,十天的藥就只吃兩三天了。

  一轉(zhuǎn)眼,冬入了春,春轉(zhuǎn)了夏,蔣兒芳齡已滿十一。

  蔣兒躺在床上,無聊的快要發(fā)霉,驚蟄見她郁悶,便抱著之前奪的貓兒過來,兩人一起逗貓。

  “這個貓貓,如今也長這么大了,你給它起了什么名字?”

  蔣兒擼了擼貓咪的下巴,學(xué)它瞇著眼睛作樂。

  驚蟄道:“它叫驚蟄?!?p>  “驚蟄!”蔣兒撇著小嘴,“那不是和你一個名字?”

  “嗯嗯?!斌@蟄居然有些感傷,“它就和我一樣,我就是它,它就是我?!?p>  蔣兒聽不懂,也不理解驚蟄的意思,只是拍拍小貓:“那你好好養(yǎng)著吧,誰敢和你搶,你就說是我的貓?!?p>  “謝謝小姐?!斌@蟄小聲地說。

  蔣兒問:“那你養(yǎng)著它,時時刻刻和它在一起了,你高興嗎?”

  “我高興、我很高興?!斌@蟄說著,將貓抱到懷里,小心的摟著。

  蔣兒也很高興。

  屋子外面,蟬鳴縹緲,已經(jīng)是這年最后一波秋蟬。清明守在門庭前煎藥,見驚蟄抱著貓兒出來,很想數(shù)落幾句。

  剛要開口,竹影綽綽間,居然翻下個人影來。

  “江、江公子?”清明嚇得不輕,仔細(xì)一看,卻不是陌生人。

  來人掃了掃身上沾染的竹葉,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蔣兒呢?”

  清明道:“小姐一直生病,還在屋里躺著呢?!?p>  “嗯,我來看看她,這會兒…方便嗎?”

  “小姐這會兒正要吃藥,想來沒什么事,公子隨我來吧?!?p>  藥氣蘊(yùn)育纏繞的閨閣里,蔣兒正躺在床上,清明端著藥碗,走到她身邊。還沒等藥端到面前,蔣兒就趕忙推開,說:“我現(xiàn)在聞見這藥就想作嘔…咳咳、拿走,我才不要吃呢!”

  清明好言好語的哄著:“小姐,你的病拖了一年多了,要是落下病根可怎么辦呢?”

  “本來就有病根,不吃不吃!”

  江懷道:“蔣兒還是小孩心性?!?p>  跟在身后的江懷過來了,剛至碧紗櫥外便聽見蔣兒在鬧脾氣。

  蔣兒聽得來聲,大吃一驚,“懷哥哥?”

  她有些驚訝,因為病不好全的緣故,蔣兒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過房門。不出門,便見不到懷哥哥。

  見不到懷哥哥的日子,都已經(jīng)數(shù)不過來了。

  “是我,聽說你的病如何都不好,原來是自己調(diào)皮!”江懷走近,又接過清明手里的藥,手指輕點(diǎn)虛晃著數(shù)落蔣兒。

  蔣兒甚是愁苦:“我、我不過年前淋了雨,誰想到又發(fā)了病?!?p>  “淋雨?好端端的淋什么雨?”

  “沒、沒有!”蔣兒張口否認(rèn),不想讓江懷知道自己總?cè)ボ睫墒菫榱说人?p>  江懷用手指戳戳蔣兒腦袋,眼神無奈,“那你還不好好吃藥!”蔣兒摸了摸被戳的腦門兒,若有所思,半晌才說話:“那、懷哥哥喂我吧?!?p>  江懷無奈的笑著,將藥喂到她嘴邊,一口下肚,蔣兒的鼻子眉毛便不受控制的全都皺到了一處。

  真苦!

  江懷被蔣兒的表情逗樂,說:“良藥苦口,難喝也要喝完?!笔Y兒將腦袋搖成個撥浪鼓似的,“不苦不苦,懷哥哥喂的特別甜!”

  “哈哈!”江懷大笑,“說什么傻話呢!”

  見江懷笑,蔣兒也想笑,她跟著笑了起來,說:“好像是挺傻的!”

  江懷無可奈何的搖頭,再去舀藥,一口一口喂著,蔣兒不想讓哥哥生氣,也就忍著一口一口喝。

  喝完了藥,江懷將藥碗放好,說:“難得蔣兒這么聽話,給你送個禮物吧?!?p>  “禮物!”蔣兒大喜,精神大震,“什么禮物?!”

  江懷笑著,從懷里拿出個禮盒,“這些年你一直病著,也不見你過府,更別說生辰大宴?!彼讯Y盒打開,露出里面的金簪,“這是我找人做的,本想生辰送你,可惜一直也不見你?!苯瓚寻讯Y盒遞給蔣兒,“現(xiàn)在送你吧?!?p>  蔣兒接過禮盒,眼神透出歡喜的神色,許久不曾如此開心。

  禮盒里裝著支炫目的金步搖,不同常配的蝴蝶彩鳳,步搖上僅固定著一朵大大的鳳仙,金質(zhì)的鳳仙花用了手藝刻染成鮮紅,紅的刺眼,好不華麗。

  蔣兒看著念叨:“很像小時候那支呢?!?p>  江懷囑咐道:“收了我的禮,蔣兒要乖乖吃藥,聽話嗎?”

  蔣兒手里端著金釵,連連點(diǎn)頭。江懷見妹妹如此高興,也跟著笑了。

  “好了,我要走了,若不是擔(dān)心你久病不愈,此行是萬萬不該來的。”

  說罷,江懷欲起身離去。

  蔣兒急了,從床上蹦起,一把拉住他,“不要!懷哥哥再陪蔣兒玩一會兒!”

  “誒!”江懷連忙將手收回,又是急迫又是警告,“非禮勿動!”他四處看了看,“今夜不早了,你早休息,不可對人說我來過。步搖你好好收著,暫時還不能戴。”

  “嗯?”蔣兒疑惑,“那什么時候可以?”

  江懷笑了笑,“日后你自然會懂。”

  蔣兒悲傷地說:“那好吧,蔣兒會好好養(yǎng)病,早日見到懷哥哥。”

  “知道養(yǎng)病就好?!?p>  江懷看著蔣兒,心里有些異樣,這個朝夕相處的妹妹,總是能讓他牽掛,“蔣兒快些好起來吧,可不是為了見我,是為了你自己!我日日上學(xué),不能監(jiān)督著你,你得自己懂事。”

  “唉——”蔣兒嘆氣,“要是我也能去上學(xué)就好了。”

  江懷樂了,全當(dāng)蔣兒在說胡話,他笑朝:“你若學(xué)祝英臺做男裝,說不定還有希望。”

  “祝英臺??”

  “不與你閑扯,女兒家,還是文靜安分好些。”

  江懷走了,留下了何為祝英臺的難題。

  十一歲的蔣兒整日纏綿病榻,活的懵懵懂懂,可從那夜開始,她卻找到一些方向。聽話的收起了步搖,開始按時用藥,主動找郎中施針治病,還命人替她找了許多啟蒙的話本。

  蔣兒想知道,知道懷哥哥說的每一句話。

  入了春,蔣兒的病終于在生辰前好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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