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北荷
一主一仆見了鬼一樣強(qiáng)裝鎮(zhèn)定,一面也在狼狽逃開,路越走越歪,居然直接朝著南亦行這一邊過來。
“他是……”恰是那驚慌失措的小臉不經(jīng)意看到了人群中氣質(zhì)非凡的南亦行。南亦行于她來說甚是眼熟,這不是……粉衣女子嘴角閃現(xiàn)一抹淺笑,一手偷掐了下丫鬟摻著自己的那只胳膊。
“小姐!”丫鬟的手忽然刺痛了一下沒扶穩(wěn),摻著的主子便腳一崴不偏不倚正正跌進(jìn)了南亦行的懷里。
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令南亦行一震,“姑娘沒事吧,小心一點兒?!蹦弦嘈邪逊垡屡臃隽似饋?,卻焦急的看著水里的兩人。
“二哥千萬要當(dāng)心吶!”南名晚已經(jīng)跳下了水最快速度的追上去。
怎料南亦行手剛一放開那人又軟軟的倒了下來,“姑娘小心。”南亦行只得將她托在懷里扶著。粉衣女子姓北,單名一個荷字,二十芳齡,也是京城出了名的大戶人家。才貌出眾,上門提親的人都排了幾里,北荷要么看不上他們的身世,要么不滿意他們的容貌,婚姻大事便擱置了下來。
而北荷又是家中唯一的女兒,北氏五十六老來得女,四位兄長也各有專長,有所成就,全家對北荷可是捧在心尖尖上的。
“哎呀……好痛……”北荷剛準(zhǔn)備站起來,可貌似腳被崴了,嬌嫩精致的小臉擠出了幾抹淚花,手不得不輕輕扶住了南亦行端著自己。
“公子實在抱歉,我……”北荷愧疚的望了眼南亦行,又將視線轉(zhuǎn)移到右腳上,無可奈何。
“不礙事,姑娘的腳似乎……傷了?”南亦行輕道,只不過也是禮貌的扶著她人一些。對這類嬌弱的大家閨秀,南亦行實在不感冒,心思全在河里的兩人身上,尤其是他那位親二哥。
眼看水流越來越急,南名晚也終于拉住了青衣女子的一只手,又氣又悔,嘶吼道:“白一心,你有必要用自己的生命來引起本王的注意嗎!”
“主子不要生氣,奴婢知錯了,主子不要生氣,不要罰奴婢……”
“你在本王府上犯過那么多錯,本王可有一次是真的罰過你?”轉(zhuǎn)身將快要昏迷進(jìn)去的丫頭抱進(jìn)了懷里,南名晚眼中的光淡了下去,不是白一心。
“云川知錯了,求主子讓云川上去吧,云川眼瞎了才會踩到您的衣裳的……”丫頭含糊不清的喊著,南名晚沒有多管,抱著她往河岸邊游去。
“上來了?!蹦弦嘈械拿碱^松了一些,另一個丫頭云煙怯生生紅著眼睛的捂著疼痛的手?jǐn)D開人找到了北荷。
“小姐您沒事吧?”丫鬟忍著痛擔(dān)憂的跑過去,生怕弄臟了那身粉紅的羅裙,走得小心翼翼,將裙擺放到自己的腳上邊去將北荷扶過來。
“小姐,云煙是被什么東西忽然咬了一口,太痛了才放開小姐的?!痹茻熃忉尩煤芸欤抡f不清楚就被罰。云煙和云川都只有十六歲,今日原本是服侍主子出來出游,殊不知北荷穿了件大擺的衣裳,拖到了地上,云川不小心踩了一腳,便被主子一氣推到河里去,不曉得水太深幾乎鬧出人命來。
“??!”剛一碰到北荷的手,云煙的腳就就被狠狠踩了一腳,差一點站不住了,最后晃了兩晃跌在了地上。
“煙兒!”北荷一臉擔(dān)憂,踮著腳反過來要去扶她的丫頭,怎料南亦行搶先一步,松開自己去將云煙扶了起來,“這樣吧,小姐可以自己站著了,這丫頭就我替小姐來扶,小姐不必分心?!?p> “公子我不是……”北荷笑了笑,眼神很快被抱著云川的南名晚吸引過去了。
北荷的父親是宮中正二品的太子少師,與太子的交情不疏不近。去年秋獵之中,北荷得以與父親一同在場外觀望,數(shù)十位王侯將相之子一同爭奪場中有限的獵物。南名晚的表現(xiàn)可算是最出眾的,雖表面上與太子南與諧持平,實則也勝一籌。
這樣德才兼?zhèn)?,樣貌也出眾的男兒,怕是只有白一心一個女的沒興趣了。
“二哥,你嚇?biāo)牢伊?,這綠衣裳,原來是別家的,我還以為是您府上的呢?!蹦弦嘈行⌒姆鲋茻?,云煙察覺到主子的異樣,連忙推開了南亦行忍著腳痛道謝自己低頭含淚站著,“云川多謝公子?!?p> “川兒,你怎么樣了,可別嚇唬我啊,都提醒你好幾次不要到河邊玩水,遠(yuǎn)遠(yuǎn)站著看看就好。你偏偏不聽,若不是有這位好心的公子在,你讓我和煙兒怎么辦?”腳痛更嚴(yán)重了一些,北荷壓抑不住撲了過去,帶著眼淚斥責(zé)幾近昏迷的云川,又是責(zé)備,又是心疼的。
“人沒事了,別圍得太緊。”南名晚抱著云川朝著人少的那面走去。“川兒別嚇唬我啊。”眼淚啪啪像斷了線的珠子,北荷一路踮著腳追過去,全砸到云川臉上去。人救了上來,圍觀的人也散了一些。
將云川放到了一顆柳樹下靠著,不是白一心,南名晚也不知是好是壞,按白一心的眼神,掉河里了才知道踩的是個坑。
“二哥,你沒事吧?!蹦弦嘈懈诉^來,云川也扶著主子匆匆跟了過來。剛一靠過去,外衣就被南名晚扯了蓋到云川身上去。
南名晚站起來便要走,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地上的云川,北荷忽然在身后跪了下去,哭著道:“公子,小女子北荷,替丫鬟川兒多謝公子舍命相救。敢問公子遵命大名,他日小女子定帶著川兒親自登門道謝?!?p> 腳步?jīng)]有因為后頭跪了張哭臉就慢下來,南名晚全然聽不見,連南亦行抱怨也拋在了腦后。南亦行又不好意思去把衣裳拿回來,只得凍著自己追上南名晚。
“二哥丑仙兒到底……”
話還沒說完,南名晚已帶著一身的河水跨上了馬,絕塵而去……
連著找了白一心數(shù)日,絲毫沒有任何消息,南名晚不敢想象白一心這幾日到底是如何渡過的,殊不知白一心的真實處境完全超過了南名晚的想象不止數(shù)倍,兇險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