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干凈?
吃不到的葡萄最酸!
“我沒錢了,沒錢了?!卑滓恍膿Q了衣裳,拿著自制拖把就要大展身手,忽然“啪——”一聲,系在上頭的濕衣裳一坨全整掉了,塌在了地上。
“你累了,我也累,可誰讓咱欠人錢呢?!北е约旱拇蚬钒舳琢讼聛?,拖了一早上的地,委屈了這么自家這么金貴的傳家寶。
將衣裳重新緊緊拴了上去,一把扛起打狗棒,自己的陽光大道得自己去掃。衣裳片片在白一心身后晃了晃:
不靈不靈!
一聲不太清脆的碰撞聲在寂靜的冷秋里撕裂開來,如掉到冰面上的落葉一般。常人難以注意到,但這聲音似乎可能應該是——“錢?。?!”白一心兩眼放光似銅鈴,耳朵豎得似河面上的蘆葦花兒的毛毛頭。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么大個房間怎么會一文錢也不掉下去,白一心又故意晃了晃拖把。
不靈!
又是錢,這分明就是錢雨?。?!
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拖把沒料到白一心這么快就對自己動手。白一心雙手虔誠的將打狗棍舉到身前,許愿過后一頓狂甩。那陣勢,白一心絕逼是在對搖錢樹動手。
“錢呢?”丟下生錢的拖把,白一心開始把臉懟到地上,一寸一寸的地毯式搜索。
“錢!”那雙單眼皮對在了地上的一個小小的銅錢上,天無絕人之路,老天有眼,上蒼保佑,財神進門。
白一心雙手捧起那枚小小的銅錢。
“……”
滑溜溜的錢貼在地上摳不上來?!
“呃……”手掌變成蘭花指,蘭花指變成兩根中指,白一心就不信剛不過一分錢!
“……”
錢在手指底下滑來滑去,就是不到白一心手心兒里。白一心忽然瞅見了小指僅有的一頭稍長的指甲塊兒,有了……
“錢崽子,你逃不出俺老孫的五指山!”一根短粗的大拇指氣壯山河的壓制住它的身體,再對它伸出一個小指頭輕蔑的一哼。拇指朝邊上一動一發(fā)力壓下去,指甲蓋兒一撬,錢順勢掉進了白一心手里。
“小樣兒,姑奶奶這指甲就是專門為了摳你們錢的根兒才留的?!卑滓恍木毩嗽S久,硬幣掉在瓷磚地板上,這招頂用。
“還有沒得?”將工抵債事小,撿錢事大,擦桌掃地的先飛吧……
秋景盛好的庭院,野菊微顫。
“川兒,煙兒,還不快起來謝過南將軍……和白姑娘大度。”北荷望著那張在柔光中微側著的臉,鍍了一層薄光般,柔軟如云,沒有絲毫的笑意,卻頂著奪人心魄的向往。
“是,小姐?!痹拼ǖ椭^站了起來,望著北荷手里的木盒,試探的動了動手指,但下一刻還是將手收得更緊。
深閨庭院養(yǎng)著的三寸小蓮斷是比不上將軍府的歹奴般有力氣,清瘦白皙的雙手端著木盒有些吃力。
“姑娘可是有事?”南名晚轉過了頭,眼神隨即暗著光小溪流水一般掃到北荷端著的木盒上。
眼神無意之中的一剎交匯,北荷心里似有暗流涌動,轉而升騰成暖。
“那日川兒幸得南將軍……您舍命相救,今日北荷便帶著川兒來,親自謝一謝南將軍。也將衣裳還給南將軍?!睂嵲诓桓抑币暷乔謇淙绫?,卻令自己心口熾熱如火的男子,北荷低下了頭。
“謝意本王收下了?!崩?,沒感情。
就這……就這……
“在這兒站了許久,請姑娘到廳房去歇一歇吧。云府你過來,本王有事要交代你?!蹦厦戆言聘辛诉^去,在他耳邊交代了些什么,云府點點頭順著白一心走過的道過去。
“勞煩姑娘還將行兒的衣裳送到本王府上來,勞累了。行兒的衣裳多的是,像此次送出去的衣裳也不在少數(shù)了,姑娘不必太在意?!?p> 雖口上不在意,但讓一位纖弱的姑娘拿著重物實在看不下去。南名晚右手伸了過去,自然半握著的五指一點一點的靠近著木盒上的那雙小手。
主子終于開竅了,九州松了口氣,卻望著那只手越走越歪,朝外拐了一個半弧到了自己的前面。
九州:?!您倒是把手給人家姑娘啊,給我一男的干啥?我又用不著,這可是除了錦年姑娘之外,自愿走進將軍府的第二位女客人吶。不是像白一心一樣被裝在麻袋里頭抬進來的。
白一心?白一心那姑奶奶讓她做小的就行,做大的就沒有壓得住她了。
那只手還是放到了九州面前。
“殿下的意思……我……我來……”九州抓耳撓腮,黑虎掏心。
“嗯?!币粋€字?就一個字。
盒子若是南名晚接著皆大歡喜,九州接過了北荷的木盒,整得兩人都不高興。面子上還得立住,北荷擠出一抹淺笑,輕謝——“謝南將軍體諒?!?p> “姑娘這邊請?!焙捅焙杀3种谑懿挥H該有的距離,南名晚將人帶了過去……
反派的房間。床底下……不……地上還剩半個白一心在外頭。
嘭嘭——
這是敲門聲。
“白姑娘在嗎?”云府敲了敲門問。
“在!”床底下發(fā)出來的,“大哥,我現(xiàn)在很忙,脫不開身,一會兒再拖地可不可以!”
懇求,卻沒有一點兒懇求的模樣,語氣令人無法接下去。
“白姑娘,殿下吩咐讓您立刻移駕到廳房去打掃,不得有誤,否則就將您剁碎了去喂旺財?!弊顟Z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白一心居然……無言以對……
“大哥我真有事,給我一會會兒,找著東西了我立馬去!”木榻底下又來一聲吼,白一心往一側歪了歪,好讓光線透進去。
繼續(xù)摸錢。
“白姑娘,殿下吩咐的差事給的錢可是最多的,您若不要這次機會,云府也無能為力了?!痹聘畤@了口氣直接在門口坐了下去,靠著墻等著白一心出來。白一心嚷著要打工還債,這次機會她肯定不會放過。如果白一心真不去,那云府也不能去了……
好壞都是等,不如舒服坐著。
“錢?!好嘞,大哥您等我,我馬上抄家伙出來!”白一心跪著往后退了幾步。
“……”
再退……
“……”
往前……往后……都是原地……
卡……卡住了……
???!
“為什么偏偏這個時候,我的工錢?。?!”白一心欲哭無淚,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了,還剛好靠在膝蓋那里沒法把腿擺下去抻直趴在地上咸魚擺尾。
“我靠!你是要嫩死我嗎,好歹讓我死在上面,死在下面是什么鬼?”白一心調整了姿勢,整個趴在了地上,才完整的把自己給挪出來。
“云府大哥,咱可以走了?!狈块T洞開,里頭出來個自帶煙塵仙氣的白一心。
廳房,茶香裊裊。
九州將盒子放下,便給兩位主子都倒了茶,茶香裊裊。
“姑娘,請用茶?!蹦厦淼?,眼神卻時不時掃過門口,白一心的影子也沒見著……
“咳咳!”捂住嘴咳了咳,白一心在門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可不能夠給自家主子丟臉,又理了理不知好壞的頭發(fā)。
論一個好奴婢的自我修養(yǎng)。
“主子,奴婢按您的吩咐過來打掃?!卑滓恍孽呤值皖^跨了進去,一身塵土分明……已經……藏得差不多了……吧……
南名晚上下掃了幾眼白一心,衣裳不整,頭發(fā)歪斜,臉上積土,灰塵仆仆,烏漆嘛黑,心術不正?。?!
“心……心兒……”拿著茶水的水微微顫抖著,南名晚恨不得把茶直接澆上去將她徹頭徹尾洗干凈,甩干,掛到大太陽底下去!
“怎弄得這般?”南名晚已經傾盡了他三生三世所有的溫柔,不提將她丟給旺財吃的事。
“回殿下的話,奴婢沒干啥,掃地掃得太用心了?!卑滓恍墓郧傻幕卮?。
靠,又是鬼話。
“心兒是用自己去掃地么?”
白一心:“奴婢回殿下的話,是?!卑滓恍恼蓛舻哪且黄€在那兒擺著,反派要不信白一心就拖他去好好看看。頭發(fā)忽然癢了癢,爪子習慣上的挪上去搔了搔。
舒服。
況且自己認真收拾過了,也沒那么……明顯……吧……
北荷也看向白一心,要論這種丫頭,北家大宅絕不可能出現(xiàn)。
白一心低著頭等南名晚吩咐,自我覺得……也挺干凈的……
嗖嗖——
風聲,白一心瞬間煙霧繚繞,“咳咳!”咳嗽四起。
“小姐?!痹拼ɡ鹦渥訐踝”焙珊退囊簧硌┝_。北荷也忍不住轉頭捂著口鼻輕咳了兩聲。
“心兒過來!”南名晚連忙將白一心拉過去,讓她禍害自己。
“咳咳咳咳咳咳咳!”白一心差點兒肺都咳破了,這場大風終于肯放過白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