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換了神色,一副吊兒郎當?shù)哪?,眼睛里冒著懟天懟地懟空氣、易燃易爆炸的光?p> 他把手上的可樂丟到垃圾桶里:“不知道飲料到底有什么好喝的,多喝熱水強身健體它不香嘛?”
他自言自語著:“總是在這種時候才想起我,你也不怕我殺了你的絡(luò)哥啊,他出來以后,你老排斥我,再排斥我就要吃醋了哦?!?p> 他雙手插著褲兜,晃蕩出了公園。
此刻已經(jīng)是南城一中下晚自習(xí)的時間了。
陳江剛做完一臺手術(shù),正好是女兒下課的時間,就直接趕了過來。
陳靈和馮婷邊走邊說笑,絲毫沒有注意到馬路對面的陳父。
還是馮婷一直喜歡東張西望,才看見了馬路對面白色保時捷前的一位帥哥。
“哇靈靈你看,那個大叔好帥??!”
陳靈看過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時我爸爸?!?p> 馮婷驚訝得很:“哇叔叔也太帥了,怪不得靈靈你也這么好看。”
陳江剛才還在低頭看手表,他很少來接女兒,都怕女兒找不到自己。
陳靈邊走近邊說:“爸爸,你怎么來了,媽媽呢?”
陳江打開車門:“我做好手術(shù)順便過來了,你同學(xué)嗎?”
馮婷點了點頭:“叔叔好!我是靈靈的同桌,我叫馮婷?!?p> “嗯,馮婷呀,一起吧,我送你回家。”陳江把后門也打開。
馮婷的家離陳江家并不遠,這也是兩人之所以成為好朋友的原因之一。
“謝謝叔叔?!?p> 兩個小姑娘坐在后邊,嬉嬉鬧鬧地談?wù)搶W(xué)校的事情。
陳靈忽然想起:“媽呀,費老師讓我發(fā)之前的英語作業(yè),我給忘記了?!?p> 馮婷安慰她:“沒事明天早上我們一起發(fā)?!?p> 陳江忽然一個急剎車,把兩個人嚇了一跳。
“爸爸怎么了?”陳靈挪回原位。
陳江指了指前面花園門口,慢悠悠走出來的少年:“那個不是你們同學(xué)嗎?”
陳靈一邊順著父親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邊好奇地問:“爸爸你怎么認識項燃的?”
陳江大部分時間待在醫(yī)院里,連陳靈的學(xué)業(yè)都鮮少過問,更別說認識同班同學(xué)了。
他頂多認識班主任。
陳江沒有答復(fù),他也是無意之間認識項燃的。
他是腦科的,連何倩受傷住院他也不知道,若不是聽小護士們私下傳言。
說住院部有個小帥哥半夜發(fā)瘋把醫(yī)院墻上的瓷磚都敲碎了。
陳江作為腦科醫(yī)生,對這些關(guān)于“發(fā)瘋”的東西,總愛多聽幾句,后來才發(fā)現(xiàn),那是自家女兒的班主任的兒子。
陳江還沒回答。
馮婷卻尖叫一聲:“??!項燃怎么去那種地方了!”
陳靈不解:“那里怎么了?”
“我不太知道,我只知道那條巷子的盡頭,有一個叫藍館的地方。”
陳江聞言,把車開到規(guī)定停放的地點:“靈靈,你們兩個打車回家,我馬上回去?!?p> 陳靈沖急忙過馬路的爸爸,弱弱喊了一聲,可他沒聽見。
陳靈轉(zhuǎn)頭看向馮婷:“藍館是什么呀?”
馮婷微微搖頭:“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聽我朋友說,那里表面上是茶樓,實際是地下賭場。”
陳江在南城醫(yī)院旁邊,自然知道這附近有什么。
藍館,十年前入住南城,就在醫(yī)院附近,南城產(chǎn)茶,卻鮮少有人品茶。
這家藍館剛好滿足了少數(shù)品茶人的需求,這些人大多都是老板。
久而久之,老板在里面開設(shè)賭局,藍館的幕后老板對這些事情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后來賭局越來越大,甚至把醫(yī)院里的一些人都吸引了。
一些病人自知身患絕癥,會直接把醫(yī)藥費用來賭,企圖能一夜暴富,盡情享受短暫余生。
也有一些病人家屬無力支付高額醫(yī)藥費,也會來賭場試試運氣,企圖能翻倍。
輸?shù)靡粺o所有的人很多,賺得盆滿缽滿的也不少。
這樣的勝率,吸引著所有人。
陳江偷偷跟在項燃后面,看著他到底要去做什么。
假如護士間傳說的故事是真的的話,陳江猜想項燃可能有精神疾病。
那么這時候,他可能正在發(fā)病期間,陳江自畢業(yè)以后,再沒看過這種病例,這讓他著迷又好奇。
而且項燃只是一個小孩子,要是只是品茶還好,要是他闖進賭場就不好了。
被跟蹤的少年此刻雙手抱著頭,嘴里吹著口哨,慢悠悠地走著。
口哨的旋律是一首很歡快的歌,甚至像某首幼稚的兒歌,在這條漫長而空蕩的巷子里,異常古怪。
巷子的盡頭,是一棟古香古色的竹樓,門口的匾額藍底金字,寫著兩個大字:藍館。
少年已經(jīng)察覺到了后面鬼鬼祟祟的一個人,可是他沒在意,無論是誰,都與他關(guān)系不大。
他大搖大擺地進了藍館。
陳江追著他的背影進去時,卻被門口的保安攔住了:“對不起,今天不開放。”
陳江一愣:“那,那個小孩呢?他不是客人嗎?”
守在大堂的旗袍美女,素雅的旗袍勾勒的令人欲火噴張的身材,精致如上古美人,微笑端莊大氣:“這位先生您好,我們今天的預(yù)約已經(jīng)滿了,請您明天再來吧?!?p> 陳江好歹也是醫(yī)院里的老大夫了,什么說話方式他沒見過。
“剛剛他還說今天不開放,你怎么說預(yù)約滿了?”
外邊的保安和里邊的小姐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旗袍美女客氣的笑著:“先生,不開放是指不對外開放,只接受提前預(yù)約?!?p> 陳江沒了法子,他想不通,一個十六歲的高一學(xué)生,能得到這種地方的預(yù)約。
站在二樓靠著樓道的少年,看著樓下男人離去的背影,淺淺道了句:“怎么那么多人想保護你,其實有我就夠了呀?!?p> 他身邊沒有人,只有三四個更加美麗,更加令人欲火噴張的旗袍美女,遠遠地站著。
竹簾被掀開,一個面容精致的美女走了出來,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勾引著人。
“大少,這是備選名單。”
少年淡然地接過名單,看都沒看美女一眼,他指著第一個人的名字:“就他吧,剩下三個人做牽制,在我回來之前,一定要給我經(jīng)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