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立親自開車,帶著馮婷來了藍館。
馮婷整理著了裙擺,這套禮服,是和國際頂級大師定制的,美艷超塵,卻不太適合馮婷這個十六歲少女。
少女特意畫了妝容,顯得成熟端莊,妖艷的眉眼攝人心魄。
藍館,唯有賭徒和權(quán)勢者才能進入。
馮婷自小被這些東西灌輸著,如今能來這種地方,有些傲氣。
從今往后,和人談?wù)摰馁Y本有多了一條,馮婷款款下車,大家閨秀一般站在馮立身后。
安岑在二樓上站著,果然看見了馮立背后的小姑娘。
不過這樣看上去,倒不像小姑娘,她故作成熟,努力把自己從青雉變成高雅,殊不知這種不倫不類之事,反倒弄巧成拙。
知道的,知道馮立帶女兒來長見識,這不知道的,還以為馮市長賣女兒呢。
馮立看了一眼女兒。
馮婷立刻上去挽住父親的手臂,她小聲道:“爸爸,我們要進去嗎?里面看起來……”
馮婷的話并沒有說完,她有些膽怯地看著藍館,大門敞開著,外邊的保安看上去并不兇,但特別有威儀。
她一下子想起電視劇里,古代賭坊里的場景,兇神惡煞的小廝把賭徒的手指砍了下來。
馮立拍了拍女兒的手:“你待會兒少說話,多觀察都有什么人,特別是,你找找誰可能是你那位同學(xué)的爸爸。”
“項燃?為什么?”馮婷并不喜歡項燃,項燃的脾氣性格太過閃耀。
這對于馮婷來說,搶了自己的風(fēng)頭。
馮立低聲呵斥:“沒有為什么,你記得就行?!?p> 馮婷撇了嘴:“行行行?!?p> 保安果然很負責(zé)任的把馮婷拒之門外:“抱歉馮先生,我們只允許您一個人進去?!?p> 馮立還沒開口,馮婷立刻發(fā)聲:“憑什么,我可是他的女兒!”
本來馮婷就因為父親讓自己巴結(jié)項燃,就挺不開心的,現(xiàn)在連保安也要蹬鼻子上臉。
安岑笑地溫婉,走上前來:“我來遲了馮市長,大少說了,讓馮小姐也一起進去吧?!?p> 馮立不動聲色地笑著,這可是個好兆頭啊,這次南城估計要變了。
連大少都親自出現(xiàn)了。
馮立帶著女兒跟在安岑身后,斟酌了一會兒,才問道:“岑姐,大少什么時候回來的?”
安岑的高跟鞋輕輕響著:“剛回來不久,大少很在意南城這邊的勢力。”
馮立連連點頭:“南城也在蓬勃發(fā)展,我相信大少的眼光?!?p> “嗯,還要承蒙馮市長的關(guān)照?!?p> 安岑打開門簾,對馮立父女笑著:“大少染病了,只能隔著簾子,希望馮市長和馮小姐見諒?!?p> 馮立官方地笑著:“大少生病了還在堅持,我們當(dāng)然也要堅持?!?p> 馮立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大少,只知道藍館的主人,就稱為“大少”。
不過他猜想,能有如此的手段和魄力,建立起這么一家手眼通天的藍館,籠絡(luò)黑白兩道,就連自己這個堂堂市長,也要仰人鼻息。
這樣的大少,必然是個老辣的老頭子,不然也得是狠絕的中年人。
連自己都女兒都要被拒之門外,得到大少的允許才能進入。
然而那個高中生項燃,卻能隨意就能進入藍館,恐怕他的身份不簡單。
再加上項燃繼父,徐晨與海城那邊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更加讓馮立深覺,項燃并不簡單。
自家女兒長得驚為天人,與項燃又是同班同學(xué),自然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席上已經(jīng)差不多坐滿了,每個人的位置都是固有的,馮立坐下了,馮婷便沒了位置。
馮婷有些不耐煩,心里嘀咕著:這個大少未免也太小氣了,我爸單位都有我位置坐。
禮儀小姐忽然搬來一把椅子,放在馮婷伸手,再往旁邊的小桌上放了一杯鮮榨橙汁。
馮婷不耐煩的神色緩了緩,直到看見那杯橙汁,有些開心,她最喜歡喝橙汁了,想不到這里也能喝到。
“這是給我的嗎?”馮婷柔聲問。
禮儀小姐笑著點頭:“是的,請馮小姐慢用?!?p> 眾人被這對話吸引過來,今日的飲品都是南城土茶,俗名雖然有點不堪入耳,但它的學(xué)名可霸氣得多,南城萬年茶。
萬年茶難尋,需要萬年古生茶樹才能采摘,昂貴無比,單單一小杯,里面的茶葉就值上百萬。
但此刻,這南城萬年茶,都敵不上那一杯鮮榨橙汁。
馮立久經(jīng)官場,自然知道其中利益,若不是被大少瞧中了,怎么會獨來一份橙汁呢。
馮立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暗自得意。
馮婷卻一句話打醒了父親的美夢:“他們怎么知道我喜歡橙汁?”
馮立的神色恢復(fù)為冷寂,岑姐親自來領(lǐng)他們進來的時候,就不對勁了。
縱然這大少手眼通天,什么人的資料都能查,可調(diào)查到馮市長的女兒喜歡喝什么,這也需要耗費點時間吧。
可他們進來,還不得一分鐘,連榨橙汁的時間都不夠。
難不成,因為那個人?
馮立沉聲問:“婷婷,你們班項燃,知道你喜歡橙汁嗎?”
馮婷每天都帶一杯鮮榨橙汁去學(xué)校,估計沒人不知道吧。
她點點頭:“知道的吧?!?p> 馮立淺笑著,要是這樣更好,省得他擔(dān)心是大少那個糟老頭子看上自家女兒。
難不成這個項燃,是大少的兒子?或是孫子?
“各位好?!?p> 屏風(fēng)后,一陣聲音傳來。
馮立聽著,好像并不像老者,也不像中年人,反倒像位青年俊才。
冷峭又孤傲。
馮婷聽不出是誰的聲音,她自己也沒多注意,反正她就是來玩的。
大少的話并不多,許是因為染病的緣故,他讓大家看手上的計劃書。
這是交接儀式,此后藍館將交由他欽定的人負責(zé)管理。
………………
陳江找到徐晨的時候,徐晨已經(jīng)睡著了。
徐晨被一個陌生男人搖醒,有些不解:“你是?”
陳江開門見山道:“項燃進了藍館?!?p> “什么?!”
徐晨大驚,連忙穿好鞋,跟著眼前這個男人,趕去藍館。
他知道藍館是做什么的,他也知道藍館背后是什么人。
當(dāng)年提議建立藍館,也有徐晨一份。
他心中忍不住怒罵:項海洋,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彪悍的保安可不是擺著逗人玩的,徐晨正要沖進去,就被保安推翻在地上。
徐晨瘦小干癟,和帥氣高挑的陳江比起來,簡直有點像乞丐。
安岑聽到了動靜,連忙下樓,看見那個躺在地下的男人,大吃一驚:“三爺?!”
保安這下子可慌了,他們今天遇到了太多大人物了。
安岑上去扶起徐晨:“三爺,您怎么肯來藍館了?”
徐晨甩開她:“滾,我不是你們什么三爺,我來找我兒子的。”
安岑也沒有生氣,反而畢恭畢敬地說:“大少還在開會?!?p> “我找我兒子,又不是找你們什么大少,滾開!”
徐晨一點也不想和這些人有任何關(guān)系。
樓梯口出現(xiàn)了一個少年的影子,徐晨大喊:“燃燃,快來,我們回家?!?p> 少年笑著回應(yīng):“啊,徐叔叔,你等等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