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進了內(nèi)衙,到了府尉大人的值房,請門外值守的小兵通稟,門口的小兵直接接過了衙役手上的信,進去找府尉大人。
這位府尉大人是軍人出身,不過后來轉(zhuǎn)了文職,一路做到了這商州府的府尉,是個四品官,年紀四十多接近五十,不過身材硬朗,身體強壯,經(jīng)堂在府衙里鍛煉身體,臉上留著一圈絡(luò)腮胡,看起來還是像個武人多些。
這個時候府尉程大人程開武正在鍛煉著,舉著一個石鎖上下來回,微微出了汗,旁邊的隨從正拿著熱水和毛巾候著,看到進來的小兵,揮手讓小兵先別說話等著。
程開武看到有人進來,又舉了幾下就停下來,拿了毛巾擦了汗喝了口水,才問有什么事。那小兵就拿著信過來稟告,隨從先接過了信看了一下,才一邊說著永安府李大人的信,一邊把信遞給程開武。
李大人性格剛硬倒是跟軍人出身的程開武性格相投,之前認識了之后偶爾會有書信往來,程開武倒是沒多想,只是聽說是兩個少年前來送信有點奇怪。
等到打開信看了之后,程開武才氣憤的開口罵道“豈有此理!這個什么秦五,簡直大言不慚!有什么貴人會讓混混去擄走別人家孩子的,真有這種貴人就是奕國的恥辱,該上奏朝廷請求問罪!”罵完之后程開武才冷靜下來,能由軍人出身做到現(xiàn)在的四品官,這程開武可不是一般莽夫,先過了過嘴癮發(fā)泄一下,反正身邊的都是最親近的手下不會亂說,不過事情該怎么辦還是得走一步看一步。
程開武收起了書信,一邊讓小兵去讓衙役把人領(lǐng)進來,一邊往自己的值房走去,身后的隨從收拾了東西跟在后面。
陳天賜和趙無為在府衙外等了有一會兒,才等到那進去的衙役出來,帶著他們進了府衙到了程開武的值房外,才退下回衙門外去了。
值房外的小兵讓陳天賜和趙無為等著,先進去通稟了,才讓陳天賜和趙無為進去。陳天賜和趙無為進到值房,就看到坐在書案后的程開武,心里想著這位府尉大人倒是很符合這個掌管兵員的身份,長得也跟軍人差不多。
不過心里想歸想,還是朝著程開武先行禮了,才站著等著。程開武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又看了一下放在書案上的信,才開口說道:“本官剛才已經(jīng)看了李大人寫的信了,這件事的過程本官也知道了,只是那秦五不是本府城的人,知道他的人可能不多,你們自己找的確是不好下手,既然李大人開口了,事情又到了本官管轄的地方,本官自該秉公辦理。這樣吧,你們二人先留下住的地址和名字,等本官派人打探到了消息,就讓人去通知你們,再一起前往尋找那秦五和你被擄走的家人?!?p> 陳天賜和趙無為聽了這話,公事公辦的口氣,不過這也是正常的,本來在茫茫人海里找一個人就是大海撈針,這位府尉大人跟那李大人也只是交情不錯,不像那永安府的趙行儀是得了陳天賜和趙無為的出手相助,還有一層同門師兄弟的情誼,所有李大人才會比較熱心幫忙。
陳天賜就拿出了之前的畫像,給了旁邊的隨從,稟告程開武這就是那秦五的畫像,還有秦五的身材年紀等李大人告知的消息,請程開武安排人去打探消息。程開武看到有畫像,又有這些消息,覺得倒是不難打聽,畢竟兵丁們值守府城各處,總會跟本地的一些勢力打交道,找人打聽一下倒是不難。
程開武就表示知道了,讓隨從收好畫像記下消息,安排人開始去打探,就讓陳天賜和趙無為先回去等著。陳天賜和趙無為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就告退了,由剛才的小兵帶著出了府衙。
出了府衙,陳天賜和趙無為看著時間還沒到傍晚,覺得還是能做點什么就做點什么,就又拿了兩幅之前多畫的畫像出來,先到城門口去,向行人打聽著是否有見過畫像上的秦五的。
不過那秦五是有馬車的,一般沒什么情況也不會在城門處下馬車,所以打聽到了傍晚天色開始暗下來的時候,陳天賜和趙無為一無所獲,只得先回到了客棧。
回到客棧里,陳天賜和趙無為坐下來,簡單點了菜準備吃晚飯。等著飯菜上來的時候,趙無為就跟陳天賜討論著,那秦五是永安府混混頭子,不知道跟這商州府的混混們會不會有關(guān)聯(lián),是不是有商州府的混混頭子認識秦五?
陳天賜覺得這個可能不大,因為秦五一直揚言這商州府是有他的貴人在的,這貴人身份貴重,不會輕易跟當?shù)氐幕旎煊嘘P(guān)聯(lián),不然這貴人也不算什么貴人了,做個大混混頭子算了。一般的貴人都是平時很少出面,偶爾有一些不好處理的事才會找些得力手下,交代一些看起來不相關(guān)的人去辦理,這樣萬一出了什么事可以推個干凈,保全自己的名聲。
這些都是陳天賜的大師兄張元楓跟陳天賜說的,這次陳天賜去陳家之前,大師兄張元楓跟陳天賜說了好久的話,傳授著一些行走江湖的經(jīng)驗和各種世事,當然只是以平常人的看法為主,具體一些特別的事情大師兄也是不知道的,不過這些一般也足夠陳天賜應(yīng)付遇到的情況了,這次陳天恩和陳天頌被擄走實屬意料之外,更何況是被一個混混頭子以完成貴人的命令為由擄走的。
趙無為聽了陳天賜說的,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不過有一線希望就要試一試,想了想叫了客棧掌柜過來,低聲的向掌柜詢問本地有哪些勢力。開客棧的人多多少少會跟當?shù)氐膭萘突旎齑蚪坏?,以換取平日的平穩(wěn)經(jīng)營,這也是很多地方的心照不宣,這商州府城做為經(jīng)商大府,客棧平時人來人往的更是怕出點意外,砸了招牌客棧就很難辦下去了。
客棧掌柜聽了趙無為問的,看趙無為一副道上人的口氣,也不敢拒絕,琢磨了一番小聲的跟趙無為說了一下本地大概的勢力有哪些。趙無為又問這些勢力會跟其他地方的混混頭子來往嗎?客棧掌柜對這些可就不太清楚了,只是說并沒有聽說過有哪派勢力跟外地的混混有來往的,有的話估計也是剛好認識的吧。
趙無為看客棧掌柜也回答不出什么了,就不再多問讓他回去柜臺了。陳天賜在旁邊聽著趙無為和客棧掌柜的交談,心里也是沒什么把握,靠他們在路上一個一個的問不知道要問到什么時候,現(xiàn)在又臨近春節(jié)了,街上的人都時忙著最后采購年貨和交接手頭的工作,對問話的人都很敷衍了事,只能寄希望于程開武這位府尉大人了。
也是因為臨近春節(jié),府城的大人輪流值守,而守著城里的人大部分是屬于府尉轄下,所以下午程開武的命令下來之后,除了值守也沒有什么特別事可做的官兵和皂隸倒是蠻用心的執(zhí)行命令,在各自負責的區(qū)域都找了認識的本地人和混混們詳細詢問了,一個傳一個,互相幫忙打探,倒是真的在短時間內(nèi)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消息送到了今晚打算住在府衙的程開武這邊,是隨從得了稟告直接來找程開武說的。程開武聽到消息頗為吃驚,有點猶豫不決,想了想才讓人去客棧找陳天賜和趙無為過來。
客棧里吃完飯之后,陳天賜和趙無為想著坐一會等消息,一會兒沒有人來再出去街上問問,剛好第一時間聽見有個小兵到客棧掌柜那邊詢問他們,兩個人直接走過去表明身份,那小兵就讓他們跟著去府衙見程開武,陳天賜和趙無為帶著希望出了客棧,那小兵騎馬走了,陳天賜和趙無為就叫了輛馬車,多給了車費讓馬車速度快點趕往府衙。
小兵先到之后,在府衙門口等著陳天賜和趙無為到了,才帶著他們從后門進去,直接到了程開武的值房。
陳天賜和趙無為進了值房,帶著一臉希冀的看著程開武。程開武這回沒有坐在書案后面,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房間里連隨從都不在,只有程開武和陳天賜趙無為三人。
程開武看到陳天賜和趙無為的表情,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口:“本官也是盡力了,現(xiàn)在臨近春節(jié),官府也是處于休衙的時候,只有幾個負責事務(wù)運轉(zhuǎn)的人值守,很多事都不會出面,現(xiàn)在是得到了一些消息,不過接下來的事本官就不便出面,只能由你二人先想辦法去確認消息的真實與否,沒有證實的事官府也不能出面的?!?p> 陳天賜和趙無為聽了這話有點奇怪,這程開武身為本地府尉,可以調(diào)動很多兵馬的,卻說沒有證據(jù)不只他,連官府也不能出面查詢,難道真是有什么貴人,讓程開武這么忌憚?!
接下來程開武就讓陳天賜和趙無為走到身前,小聲的說出了得到的消息,果然這消息里涉及的人物不是一般人,官府和程開武還真的不敢再深究下去,更不敢找上門去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