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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請喚我女王陛下

第十五章 輸棋半子(修)

重生之請喚我女王陛下 CIMO醬 3545 2020-04-20 11:23:00

  心中的同情不過片刻,燕寧心頭微微一顫,嗯,寒暄之后就該是切入正題,也是時候提一下正事了。

  燕寧掃視一眼,孟月站在一側(cè)隨侍,另一個是她上一世不曾見過的侍者,兩人看了秦傾一眼,問了個安,然后放下茶具在一旁的小幾上,退了下去。

  秦傾在擺棋局,白子用的是粉晶做成的棋子,粉里透亮,極為好看,黑子用的是煙晶棋子,帶著水墨之色,玲瓏剔透,棋盤用的是白玉的。

  說起來她和秦傾有兩世之交,但實(shí)際上也只是幾面之緣罷了,其實(shí)算不得熟識,甚至連他身邊的人也都認(rèn)不全。

  現(xiàn)下安靜下來,細(xì)細(xì)想著盤算起立,突然心中頗為不安,有些后怕起來。

  如今到底和她上一世托孤一般的情景不太一樣了,重來一次,所有遇到的都是新的事情。

  因?yàn)樗膭幼?,很多事情可能都會改變,憑著直覺和上一世那些淺薄的觀感看法做事,是不對的,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

  算了,事已至此,燕寧斂去雜念,打氣精神,想道,如今能做的,只能是搏一搏,盡力做些彌補(bǔ),把態(tài)度拉得對等一些,祈禱如果這位真有玉菩提子的下落,那么她付出的代價可以盡量小一些。

  燕寧放下茶盞,“聽聞世子師從鬼醫(yī)圣手藥王孫仲先生,醫(yī)術(shù)是當(dāng)世一等一的。我遠(yuǎn)道而來,確有一事相求。傳言蒼山之上長有玉菩提子,此藥以雪域月華方可養(yǎng)得,只在閏月年的十二月才能尋得。敢問世子,可有玉菩提子的下落?此物對我鎮(zhèn)北王府極為重要,若是世子肯相告,必有重酬?!?p>  求人一事,要的就是當(dāng)機(jī)立斷,比拼的就是兩方誰較為不要臉一些。

  譬如她這樣人命當(dāng)頭的情況,就極適用劈頭蓋臉,亂拳出擊的方式應(yīng)是極好的。

  如若她只問了,秦傾世子可是師從藥王孫仲先生,萬一對面說句不是,都是謠傳,那豈不是自斷前路,所以像她這樣直接干凈的求問是最好的。燕寧對她當(dāng)下的處理頗有些滿意。

  秦傾擺完了最后一枚棋子,見此時燕寧正坐著看著他,臉上帶著得體端方的笑,很是有名門貴女的樣子,兩只手隱在衣袖之下,看著倒是沒有一點(diǎn)異常,得體大方,端正柔順。

  “玉菩提子的下落我確實(shí)有,這位藥對我也暫時沒什么用處,我可以告知郡主,不過舉手之勞,郡主不必如此緊張”

  他看了一眼她藏在衣袖之下交疊的雙手,眉心輕挑,這樣看倒有點(diǎn)年娃娃小姑娘的意思了,鮮活了幾分,不似剛那樣假模假樣的,偏生讓人忍不住想捉弄幾分。

  燕寧的眼中透露出幾絲疏離和戒備的神色,無功受祿必有妖。

  秦傾似是猜出她心中所想,安撫地隔著她稍遠(yuǎn)一些以手扣桌點(diǎn)了下桌面,隨后掀開她放在一旁的茶盞,續(xù)上伏羲茶。

  然后不緊不慢地給自己也續(xù)了一杯,他指著燕寧交疊隱藏的手說道,“手即使隱在衣袖下,身體的呼吸起伏是騙不了人的。越是藏拙就越是露怯!知道和做到是兩回事,心性是磨礪出來的,你的性子還是有些浮躁了。越是想要的,越是要藏得深”

  只一個動作,幾乎將她的想法,將她整個人,完全裸露在了秦傾面前。

  涼意從身后一點(diǎn)點(diǎn)爬上來,她深深地看了秦傾一眼,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太可怕了,這雙眼,這個人,真的在他面前,好似是無處遁形的。

  燕寧將手從袖中抽出來,捧著茶盞,借著茶水的暖意緩了緩身上的寒意,“謝世子教誨”

  “世子長我?guī)讱q,長輩賜教,于燕寧而言,也是一件好事。不過,我相信世子對我沒有惡意。況且,既然世子說此事與世子而言是舉手之勞,可我卻轉(zhuǎn)頭欠下世子一個天大的人情,我可還不起”

  燕寧很快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將桌上的茶壺又放回紅泥小爐上,“您看這樣行不行,世子既肯賜藥,燕寧必定銘記大恩,愿以萬兩黃金重酬,如何?世子高風(fēng)亮節(jié),必不會與我等小女子為難”

  秦傾挑了挑眉,腦子轉(zhuǎn)得倒是挺快,用自己替了鎮(zhèn)北王府,是怕他剝削過甚嗎,嘖,明明他的風(fēng)評一貫不錯。

  “倒是第一次有人用高風(fēng)亮節(jié)形容我。不過郡主好像很想與本世子劃清關(guān)系,錢貨兩清,小丫頭,世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你鎮(zhèn)北王府的一個人情,只能換一堆銅臭之物嗎?”

  燕寧的嘴角抽了抽,突然想起之前和父王在長亭的對話,說起來,攝政王府應(yīng)該是極富有的,和不缺錢的人做交易最頭疼了,和皇朝首富說錢的事情好像是有些好笑。

  不僅心里這么想著,臉上也一下子笑了開來,算了,破罐子破摔吧,這個人的眼睛這樣清明,她什么也藏不住。

  “那世子怎樣才肯告知我玉菩提子的下落,直說便是,畢竟是一場平等的交換。在這一瞬的時間里,其實(shí)我也細(xì)細(xì)盤算了一下,如果涉及燕北存亡的條件我自然不能接受,那就拒絕好了,最差也是回到原位罷了?!彼龜偭藬偸?,一副將自己都攤開來擺著的樣子,坦蕩蕩的。

  燕寧始終信奉,凡事只要盡力,問心無愧即可。萬事肯定都有辦法,如果沒有,那就想辦法彌補(bǔ)最差的情況帶來的后果,人活著,總要一直向前看

  秦傾挑了挑眉,果然一個人不管怎么變化,性子是不會變的。

  他第一次見她就覺得,她身上的朝氣可與日比肩,惹眼得過分。

  秦傾懶懶倚在榻上,隱約有幾分她曾經(jīng)的模樣,手上把玩著幾枚棋子,說道“倒也不難,聽聞郡主棋藝了得,你陪我下一盤棋,贏了我告訴你玉菩提子的下落,是不是很劃算的買賣?你若答應(yīng)了,就選執(zhí)方吧,黑子先行?!?p>  燕寧眉頭緊皺,老實(shí)說,她真的不大喜歡下棋,而且是和秦傾下棋,她沒有贏棋的把握。

  可見秦傾一副頗有興致地樣子,此時也只能從善如流地隨了他的心意,畢竟有求于人...

  秦傾見她毫不猶豫地取了白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也極為順暢地收回了棋盤之上剛剛無聊擺上去的黑子,剛好像忘記和燕寧說了,選黑子的話,棋盤上的算他讓她的十子。

  唉,小丫頭還是太心急了,看來這當(dāng)真是一場極為公平的較量。

  一個時辰之后,燕寧突然為自己的剛剛不詳?shù)念A(yù)感感到有些默哀,果然老天爺對她,甚少憐憫,秦傾的棋藝遠(yuǎn)在她之上,可堪國手。

  她的每一步棋都要花費(fèi)更多地心思去琢磨,燕寧定睛看了看棋盤,她的棋子基本被困在左下角,猶如困獸在籠,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得另想個辦法搏一搏了。

  秦傾看了眼燕寧的落子,挑了挑眉,“郡主這是打算守角到底了?你和清遠(yuǎn)大師多有往來,他的棋雖然差了些,但根基不錯,應(yīng)該知道走棋以地多為勝,以你這樣的下法...”秦傾搖了搖頭,沒接著往下說,但必輸無疑四個字在他戛然而止的言語間已經(jīng)呈現(xiàn)地很分明了。

  燕寧笑了笑沒有接話,秦傾可不是個憐香惜玉的,見燕寧一副退守左下的樣子極為心安理得開始侵占起地盤來,不多時,西南角的白子右側(cè)征路已盡數(shù)封死。

  燕寧倒是本不在意,繼續(xù)往上擺著棋子,一副此處不通,自有通路的樣子,又下了十多手后,秦傾笑了起來,“聲東擊西用的不錯,換條路用二間跳守角來以攻代守嗎?竟也連出一片征伐之勢,兵法學(xué)得不錯,死局里也盤出了一條生路”

  燕寧笑得極淡,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看著棋盤輕搖了搖頭。

  “被困于此,也只能搏一搏一絲外勢的可能,如今這一線生機(jī)也是世子大方,讓我輸?shù)牟恢劣谔珣K,世子請吧,棋場如戰(zhàn)場,仁心之下,難有勝局”

  她臉上的神情極為專注,說話的時候笑容也只是淺淺的一瞬,確實(shí)很認(rèn)真很緊張的樣子,秦傾回過神,也極為認(rèn)真地將自己的精力投入棋局之中。

  “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如今也算一個平局,那就正式開始了,燕寧郡主,小心了”

  秦傾攻勢漸猛,她好不容易逃出包圍,還未展開反撲之勢,轉(zhuǎn)頭就被秦傾門吃了四子。

  她立時轉(zhuǎn)攻為守,也只換得一手‘提四還一’,然后將攻勢轉(zhuǎn)向西北角,續(xù)著剛剛守角的位置,另開出一條征路,才勉強(qiáng)挽回頹勢,將局勢拉回平局。

  燕寧用絲帕拂去額頭的汗水,麻煩的事情才剛開始呢,和秦傾下棋,真的是件極費(fèi)心力的事情,感覺每一步都是以心血熬就計算。

  約莫又過了一個時辰,古樸的鐘聲在相國寺內(nèi)回蕩,是僧人們下了晚課的鐘聲,掐著鐘聲的尾音,棋局也落下帷幕,燕寧掃了一眼棋盤,有些頹敗地說道,“世子勝我半子”

  人與人還真是不同,她耗費(fèi)心力,大汗淋漓,一臉的狼狽模樣,對面的人顯然舒展多了。

  支著手,斜倚在扶手之上,只斜著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只讓人想感慨一句‘最是風(fēng)流少年郎’。

  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響起,“下棋的時候如此認(rèn)真,怎么算子的時候不見你計較半分,只是半子,你若真要算我一個平局,說不定我也無有不依的,為什么不再掙扎一下”

  燕寧搖了搖頭,臉上的神色較最早少了許多血色“我雖然很想要贏,但是輸了就是輸了,而且只輸半子也是世子相讓的,下棋如做人,燕家的人可以棋藝不精,不能輸了棋心,”

  秦傾心中一動,這個人真的,她真的是活得很干凈,黑白分明。

  觀棋如觀人,燕寧的棋路在對自己的時候太過狠厲,慣會以命搏命這一招,用得極其熟練,連著幾個套,做的都是一些引君入甕的殺局。

  他下意識地覺得這樣不大好,她這樣的小女兒,金尊玉貴,本該嬌寵如斯,突然失了捉弄的心思,隨手?jǐn)噥y了棋局。

  “不下了”

  “郡主坦誠,傾愿送郡主一份禮物,當(dāng)做回饋。玉菩提子的下落,我贈與郡主,算是償謝郡主陪我下得這一場棋所花費(fèi)的時間”秦傾說得極為隨意,眼神坦蕩清亮,燕寧知道,這次,他是真的不求回報地愿意賜藥給她,雖不知道為什么,但真的讓人分外喜悅。

  一雙眼睛鎖住燕寧,極細(xì)致地暗自觀察著,等到期待之中的的驚詫與狂喜浮現(xiàn)在那雙鳳眼之中。

  秦傾滿意地笑了,如春水初生,春林初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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