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哎呦你看著點啊你!二殿下!”
巡撫挺著肥胖臃腫的身軀腳步匆忙,一下子撞倒了迎面而來的獄卒。她身上肥大的墨藍外衣穿的歪歪扭扭,剛睡醒的頭發(fā)匆匆忙忙間綁的十分潦草。
她一把推開獄卒,奮力抬腿跨階向獄內走去,卻因身軀肥胖不小心踩滑。知縣在旁邊連忙想要拉住她,卻不慎沒拉住一起摔倒在地。
“大人!哎呦…我的腰?!?p> 御文昀三人在后面無語的搖了搖頭。
巡撫連忙爬了起來,掉了的另一只鞋都顧不得穿。她抓著牢門將腦袋湊近往一間一間的牢房里邊看邊喊。
“二殿下!”
牢里的囚犯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瞅見眼前湊來一個放大的丑肥臉,還以為見了鬼,嚇的往后一退大聲叫了出來。
“?。?!”
“他不是!”
巡撫又轉身跨步向里走,隨手整理了下快要掉到腰間的外衣。
“哎呦巡撫大人您慢點,下官跟不上了?!?p> “廢物!快點找到二殿下!”
“哎呦!”
兩人在牢中的陣勢動靜不小,幾乎所有的囚犯都被吵了起來。她們好奇的站起身,抓著牢門伸頭向那邊望去。
“喂!你們聽沒聽見她們在找誰?”
“好像是說二殿下。”
“放屁!宮里的皇子怎么會在這個鬼地方?!?p> “誰知道呢!”
“肯定沒聽錯我發(fā)誓!”
這邊巡撫二人還在慌張的尋找,直到隱約看到了有間牢房里關著三人,這三人與其他臟亂的囚犯有所不同,身上衣著十分干凈。
其中一人一襲青袍負手而站,背影挺俊如竹。身旁那兩人長的一模一樣,一個身負著傷卻咬牙對她怒目而視,另一人則站立在旁,看向她的目光冰冷似劍。
對面牢房內本來正在睡覺的女子聽聞動靜,也坐起身來,疑惑的撥開頭發(fā)看向這幫不速之客。
這么多人突然來這牢里干什么?
巡撫看著阿左二人腿下開始發(fā)軟打起了哆嗦。她怎么可能沒見過這兩人!這明明就是鈺王身邊的左右統(tǒng)領!
負手而立的青袍女子緩緩轉過身來,溫潤的面容此時布滿了陰郁和憤怒。看清了她的臉,巡撫頓時膽裂魂飛,雙腿哆嗦的已然沒了知覺,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胯間傳來一股暖流,只見她大腿間的衣褲洇透一片,尿液順著外褲滴到了地上。她僵硬的抬起顫抖的雙臂,猛的匍匐在地,洪亮地聲音此時顫抖的拐了幾個彎。
“罪臣……拜見鈺王殿下!”
知縣聞言也驚慌失措的跟著跪拜,沒想到剛跪下就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對面牢房里的女子瞠目結舌,似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定在原地。
巡撫衣著凌亂,剛才聽到鈺王被關在牢里的消息后震驚不已,起來的太倉促連醒酒茶都沒來得及喝。見她身上還隱隱散發(fā)著酒氣,夜如鈺瞇著眸子,渾身散發(fā)著隱忍的怒氣。
“巡撫大人昨晚好興致啊,本王可是被關了一整夜?!?p> 巡撫趴在地上不敢抬頭,她聲音顫抖的突然指向漸醒的知縣。
“是……是她!都是她!”
知縣聞聲跪在地上痛哭起來,她一步步跪向夜如鈺,邊磕頭邊開口。
“殿下饒命啊殿下饒命啊!下官不知殿下被誤抓進牢里,這都怪我那不長眼的手下!殿下饒命??!”
御文昀邁步上前,見夜如鈺身上無恙,便不由得安下心來。她佯裝疑問的轉身對巡撫開了口。
“哦?我記得那日挾持殿下的官兵,自稱的可是巡撫大人的手下啊,這怎么就成了知縣大人的手下了呢?莫不是……”
“這這這……這是污蔑!純屬的污蔑!”巡撫抬手憤怒的指向知縣,“定是你!定是你的手下污蔑本官!這都是你們的陰謀!”
知縣顫抖的開了口,“大人你……你怎么能冤枉下官呢?”
“你還不承認!就是你!”
“大人口說無憑,這可是要講究證據的!”
“殿下!她竟然污蔑本官!應該把這狗官拉出去嚴刑逼供!”
“巡撫大人?你這可不對?。 ?p> “閉嘴狗官,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就在兩人爭論不休的時候,夜如鈺只覺耳邊呱噪不停,不禁怒氣上升,忍不住大吼一聲。
“都給本王閉嘴!巡撫大人還想把本王關到幾時??!”
巡撫聞言立馬起身,露出了腿間暈染開的尿漬,眾人不禁嫌惡的撇了撇頭。她大手一揮,“快!快給二殿下把門打開!”
“是……”獄卒頭頂冒著汗腿開始發(fā)軟,因為雙手止不住地顫抖,開了好幾次鑰匙都掉到了地上。
巡撫一腳將她蹬開,“廢物!連個門都開不了!我來!”她撿起鑰匙,慌慌張張的開了鎖,點頭哈腰的站在牢門口伸出了手,
“殿下您請!”
夜如鈺抬腿向外走去,突然止住腳步,回首看向對面那間牢房。此時那女子眼眶里蓄滿了淚水,瞪大眼睛緊緊地盯著她。
她抿了抿嘴收回目光,御文昀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那名女子,眸光暗了暗。
“御兄,走吧?!?p> “好?!?p> 夜如鈺與她并排在前,邁步向外走去。知縣巡撫則低著頭從后面緊緊跟隨著。
司炎二人走向阿左,見阿右渾身是傷不禁蹙起眉頭,“阿右怎么受傷了?”
阿左站在旁邊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阿右走了出來,看向跪在一旁渾身打顫的獄卒,抬腿就是一腳。
“他娘的,一個小小的獄卒也敢打老子!”
二人不禁明白了過來,也無奈的笑了笑,司炎呲著牙上前一把拍在了阿右的肩頭。
“我們快走吧!”
阿左李俞二人點點頭。
“嘶……好痛?!卑⒂乙а狼旋X看向司炎,結果發(fā)現她早已逃之夭夭。
“司炎你這個混蛋!你就是故意的!”說完向外跟著跑去,結果發(fā)現越跑越疼,只好齜牙咧嘴地捂著傷口跳著向外走。
牢里那名女子望著已經離去的夜如鈺,眼眸頓時黯然。她一把松開了抓在牢門上的手,向往常一般倚著凹凸不平地后墻愣神。
知縣為御文昀一行人備好了客房,夜如鈺在潮濕臟亂的牢中呆了一整夜,身上開始隱隱發(fā)癢。知縣巡撫二人立馬體貼入微的找人備熱水及吃食,還花了重金買來許多名貴的藥粉用來給她泡澡。
御文昀幾人正坐在阿左阿右的廂房內,此時知縣找來的郎中正在床榻前為阿右上藥,細細上完藥后她站起身來。
“還好全都只是皮外傷,無礙!只是這幾日你就不要活動了,習武練劍都不行,好好養(yǎng)幾天就能痊愈了?!?p> 眾人點點頭向郎中致謝,郎中收拾好了藥箱告辭了一翻后就離去了。
腦海中突然閃過牢中女子反常的神情舉動,御文昀雙眸微沉似在沉思,手中的折扇不經意間輕輕叩擊著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