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里,葉老爺子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面前擺著熱氣騰騰的茶,葉子清和葉子云兩人坐在旁邊,各自的表情完全不同。葉子清依舊那么波瀾不驚的樣子,而葉子云則是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
許疏桐一進來便看到這幅畫面,先是一愣,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想要趕緊放開牽著蘇郁文的手,畢竟葉老爺子是書香世家的,非常講究這些。當(dāng)她準(zhǔn)備放開時,卻發(fā)現(xiàn)蘇郁文將她的手握的緊緊的,她一愣,轉(zhuǎn)頭看著蘇郁文,只見他目不斜視,拉著她往前走。
等走到了葉老爺子面前,他才說道,“葉老爺子,我今晚可否在這住一晚?”
旁邊的葉子云沒有控制住,一口水就噴了出去。他是萬萬沒想到,蘇郁文膽子能這么大,他可是看到了,爺爺臉色已經(jīng)有些不好看了,蘇郁文這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蘇家掌權(quán)人當(dāng)久了,什么都不怕了?
葉子云已經(jīng)腦補出來,爺爺肯定會發(fā)脾氣,然后將蘇郁文臭罵一頓,讓他趕緊離開。他端著杯子,優(yōu)哉游哉的等著看好戲,但等來等去,葉老爺子來了句,“住下吧,這里不缺客房。”
葉子云拿著杯子的手一頓,先是看了看蘇郁文,再看了看自己的親爺爺,兩人的表情都非常淡定,而自家哥哥也是如此,就連許疏桐都是一副特別淡然的樣子,反倒是自己,情緒變化的跟過山車一樣。
“爺爺,不妥吧?”葉子云實在不愿意看到蘇郁文這么如魚得水。
但葉老爺子卻大手一揮,“沒什么不妥的,行了,就這樣吧,都早點休息。”說完之后,他就轉(zhuǎn)身先回了房間,只留下面面相覷的幾人。
還沒等葉子云開口,葉子清就直接拉過他往房間里走去,葉子云忍不住問道,“哥,為什么???爺爺不是最疼桐桐的嗎?蘇郁文居心叵測,干嘛要讓他留下來???”
葉子清拍了一下他的頭,無語道,“你沒看到桐桐看蘇郁文的眼神???沒看到他們倆牽手牽的那么緊啊?明天是桐桐生日,爺爺自然是希望桐桐開心的。”
“這樣啊....”葉子云想來想去,覺得也有道理,明天是桐桐生日,桐桐高興才是最重要的。于是轉(zhuǎn)瞬之間,也不再繼續(xù)糾結(jié)蘇郁文留下來住的事情了,只是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看,才回了房間。
客廳里,許疏桐這才流露出幾分意外來,笑道,“你也不怕外公生氣?!?p> “不會,老爺子只是擔(dān)心我會對你不好,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可以完全的放心?!?p> 許疏桐笑了笑,看著空蕩蕩的客廳,和外面的夜空,說道,“早些休息吧,我今晚想早點睡了?!?p> “嗯,好好休息,明天有個好的狀態(tài)?!?p> “好,晚安。”
“嗯,晚安?!碧K郁文靠近她,在她額間輕輕落下一吻。
翌日清晨,當(dāng)許疏桐推開窗的一剎那便震驚了,她住在二樓,此刻外面的世界竟然是銀裝素裹,空中還紛紛揚揚的飄著雪花。
許疏桐還穿著睡衣,外面的寒風(fēng)夾帶著一些雪花飄了進來,她縮了縮脖子,便準(zhǔn)備關(guān)上窗戶,卻在關(guān)上窗戶的剎那看到了隔壁房間同樣站在窗前的蘇郁文。昨晚他留宿葉家老宅,葉老爺子自然不可能讓他們住在一起,不過也沒有太為難他們,便讓人將蘇郁文安排在了許疏桐的隔壁。
蘇郁文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兩人對視,許疏桐不禁笑出了聲,而蘇郁文卻眉頭緊皺。
許疏桐索性一手扯著自己的衣領(lǐng),不讓寒風(fēng)繼續(xù)灌進來,另一手扶著窗戶。蘇郁文眉頭皺的更緊,說道,“把窗戶關(guān)上,去換衣服。”
許疏桐本想說點什么,但的確太冷,就關(guān)上了窗戶,又去洗漱了一番,才出了房門。剛一出門,就見蘇郁文站在門口。
“你在這里等我?”
“嗯?!碧K郁文朝她走近幾步,“有沒有凍著?”
許疏桐一愣,幾秒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剛剛在窗戶那里,心中一暖,忍不住笑了起來,“蘇郁文,你會不會,太過于無微不至了點?”
蘇郁文故作不解,“會嗎?這是本能?!?p> 正巧葉子云從房里出來,剛好走到樓梯旁邊,聽到了這話,無語道,“我說,大清早的,你們要不要這么秀?”
蘇郁文難得露出了點笑臉,一旁的許疏桐也跟著笑了笑。等葉子云走了,兩人才攜手慢慢往下走,許疏桐一邊走著一邊問道,“你猜,我那會站在窗前想什么?”
“想什么?”
“我在想,時間過的好快啊,年初的時候,還是你救了我,年底的時候,我們就在一起了。”許疏桐很是感慨,若是前世,這時候的她和葉家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非常淡漠了,也幾乎不怎么和兩個表哥聯(lián)系,更別說還像現(xiàn)在這樣在葉家老宅過夜。
而蘇郁文,前世他們壓根就沒有任何交集,這個人對她來說,只是遙遠(yuǎn)的、高高在上又神秘莫測的人,那時的她,滿心都裝著另一個人。這一世,雖然才短短的大半年時間,但她親手用自己的努力,去扭轉(zhuǎn)了自己的命運,至少,她沒有像前世那般重蹈覆轍,去錯付自己的信任。
想到這點,她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感動,直接握住蘇郁文的手,只見他微微一愣,卻沒有多問,便回握住了許疏桐的手。在樓下的葉老爺子看到了這一幕,心中雖然有些不舒服,但還是沒有說什么。
吃完一個簡單的早餐后,許疏桐便到處走了走,上午的時間倒是過的非常悠閑,但午餐之后,老宅便來了一些人,都是給許疏桐做造型的。其中就有孟奕,許疏桐沒想到她會親自前來,之前溝通的時候,她說的是會讓人將許疏桐當(dāng)天要穿的禮服給送過來,許疏桐還以為是派個人給送來。
一見到孟奕,許疏桐不免有些高興,連忙上前幾步,“我是讓你來當(dāng)嘉賓的,你倒好,還親自送禮服過來?!?p> 孟奕和她合作過幾次,兩人品味一致,又非常聊得來,一來二去的就成了好友,“我親自過來不是更好嗎?”
“是是是,你說了算。”許疏桐拉著孟奕給葉老爺子介紹,“外公,這是我的好朋友孟奕?!?p> 葉老爺子對孟奕倒不陌生,主要還是因為許疏桐代言了她的旗袍品牌,拍了那么多的宣傳物料,葉老爺子非常喜歡,就差給弄出來掛在屋里了。老爺子是個文化人,對傳統(tǒng)文化的東西一向特別喜歡,沒想到設(shè)計制作那些旗袍的居然是個年輕女生,眼里不免多了些贊賞,點頭道,“你就是孟奕啊,你設(shè)計的旗袍很漂亮?!?p> “謝謝葉老先生。”孟奕不卑不亢。
許疏桐拉著她,說道,“外公,那我先進去換衣服?!?p> “好,去吧,去吧?!比~老爺子樂呵道。
等許疏桐和孟奕上樓后,他又吩咐人趕緊再檢查檢查,雖說晚宴是晚上開始,但下午就會有客人來的,這可是他為桐桐辦的生日宴,意義重大,不能出差錯的。
外面忙忙碌碌,蘇郁文跟許疏桐打了個招呼,說是晚上再過來。
房內(nèi),許疏桐已經(jīng)換上了旗袍,原先孟奕本來打算給她做一個披肩,但發(fā)現(xiàn)這旗袍若是配上了披肩,倒是少了很多年輕人的現(xiàn)代感。她雖做了個備樣,但許疏桐穿上之后效果并不好,于是干脆就沒讓許疏桐穿,反正屋里暖氣十足,絲毫不會覺得有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