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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動禁止

五十三章

心動禁止 李無羊的貓 3406 2021-04-16 00:06:02

  晚上的家宴另外幾家宋家旁支陸陸續(xù)續(xù)來了,雕花鐵門緩緩打開,一輛輛豪車魚貫而入停在宋家大院的噴水池旁,宋載行心不在焉地跟宋載源在內(nèi)宅門口迎接那些叔伯。

  兩兄弟好整以暇的站著,頗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那味道。

  “老子最煩過年,咱哥倆迎來往送跟個小門童似的。”宋載源抬眼點了支煙,隨手把打火機遞給宋載行。

  “小時候不也這樣嗎?”宋載行沒接,淡淡道。

  “今兒來的這些老頭子,沒少給我出難題,那些個沾親帶故的都領(lǐng)到面前要我照顧,幫忙,真他媽把我當(dāng)人物了,見天兒的跟我耍心眼,我這也難啊……”見到宋載行眼里的笑意,宋載源又道:“還是你小子精,難事兒都讓哥哥我去做,你自個兒悶聲發(fā)大財,不管這些閑事兒?!?p>  宋載行揶揄道:“宋局,你那是鐵飯碗,我小本生意比不了?!?p>  “你這臭小子?!?p>  說著話,一輛加長轎車經(jīng)過安保后停在庭前,宋載行睨一眼車牌,肘部輕戳宋載源道:“是二叔公。”

  老爺子在自家陪護的攙扶下走上臺階,宋家兩兄弟連忙幾步跨下去左右攙著,“二叔公好。”

  “二叔公好。”

  二叔公這兩年身體不好,黃土埋到下巴頜,懶洋洋應(yīng)了兩兄弟,由他們攙著自己進(jìn)屋?!霸趺吹模皟郝犝f我老嫂子病了?”二叔公問。

  “我奶奶那是小毛病,沒什么大礙。”宋載行滴水不漏地回話,老太太這些年不肯示弱,身子不痛快也強撐著見客。她說過,你但凡勢微,總有人想踩著你上去。她現(xiàn)在是宋家的主心骨,她在,宋家就不會亂。

  “小叔,你瞧這個!”

  墩兒拿著個毛茸茸的小倉鼠跟幾個小孩在后院玩,瞧見宋載行以后獻(xiàn)寶一樣的撲過來。小胖子跑起來搖搖晃晃的,此時宋儀卿正好從大廳走過,伸手扶住了墩兒。

  “慢著點。”她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宋載源見狀輕咳了一聲,看著他兒子,語氣有些不太自然:“宋思威,跟你小姑打招呼。”

  “小姑好。”墩兒聽了他爹的話,把小倉鼠好好捧在手里,朝宋儀卿微微鞠躬:“小姑新年快樂。”

  “你也新年快樂。”宋儀卿淡淡一笑,宋載源教孩子自有一套,再瞧不上她也能把面上敷衍過去。

  “源哥,湛哥,新年好?!彼f。

  “什么時候回來的?”宋載源打量她一眼,記得是跟她那個媽一樣送出去過年了的。這聚會的檔口回來了,等下二嬸瞧見她,指不定怎么添堵呢。

  “今早。奶奶染恙,就回來了?!?p>  宋載源點頭,“還算有孝心。聽說二叔打算讓你到公司跟著見習(xí)?”

  “是,爸說讓我學(xué)點兒東西。”宋儀卿淺笑。

  宋載行的眼睛宋儀卿身上帶過一眼,就一眼,宋儀卿感到脊骨一絲冷意。

  三兄妹還在廳里站在,有個傭人過來叫他們:“源哥兒,老人家說離開飯還早,請你們?nèi)ヅ闼虼蚵閷⒛亍!?p>  宋儀卿如釋重負(fù)的離開這里,率先朝里廳走去,昂首挺胸穿過里屋宋家那些三三兩兩坐著聊天,眼神復(fù)雜怪異的所謂親戚。他們打量她,議論她,無外乎都怕得罪岳家而站在岳女士那邊,討伐她跟她媽。宋儀卿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宋載行腦筋好使,打牌總是贏,今天為了哄奶奶開心,故意輸給她,惹得老人跟小孩似的喜笑顏開,牌桌上,祖孫說著話,宋儀卿就垂著眼聽他們說,很少插話。她這是謹(jǐn)慎慣了,老太太全看在眼里。

  這時候保姆端了水果進(jìn)來,老太太掃一眼招呼他們道:“昨兒有人從云南送來的黃金果和龍貢,我嘗了還不錯,你們吃點兒?!币妼O子孫女都乖乖吃了口水果,老太太滿意地瞇著眼:“湛哥兒,上次給你說的那事兒,我可是動真格兒的,過幾天你就見薛老家那小孫女兒去,地方我都跟人家家里說好了。”

  “誒,我們家是男方,確實得多主動點,別讓小女孩拉下臉來不是?!彼屋d源幸災(zāi)樂禍地添油加醋,被宋載行冷冷一眼瞥了回去。

  “嘿,瞪我干嘛?宋小湛我告訴你,真要跟薛家成了,你身邊那些個鶯鶯燕燕不抓緊遣散咯,免得給人薛小姐委屈受。”

  “源源說得對,別跟你爸似的?!崩咸诘馈簩O們的風(fēng)流事她一般不插手,別鬧到眼前就行。

  “知道了,奶奶?!彼屋d行打出一個二萬,看上去心不在焉。

  桌上只有宋儀卿知道他跟Zoey的事,她聽了眼皮抬都沒抬,宋載行越發(fā)覺得她是個波瀾不驚的人。

  中途宋載源有事下了牌桌,老太太牌癮起了,喚了另一個小輩來替他的缺,宋儀卿依稀記得這個人,是某位叔公家的孫子,真正紈绔,總想著一步登天的二世祖。一上來就跟宋載行套近乎,一臉好奇問道:“湛兒,我聽人說藍(lán)鯨項目那塊地在你外祖家手里捏著?”

  “三哥有興趣?”宋載行單手碼著牌,微瞇著眼,嘴角的笑根本不達(dá)眼底,那是一種敷衍的,從小就修煉的,客套的笑容。

  “你從你舅舅那兒得什么消息沒有?放給誰啊?”那人已是急不可耐,聞到一絲錢的味道都不會放過,看得宋儀卿想笑。

  她知道宋載行心里瞧不上這個劉阿斗,在拿人家逗悶子呢。

  “三哥說笑,這種招標(biāo)的內(nèi)幕再親近我舅舅也不能對我說啊。不過我這還真有塊地啃不下來,現(xiàn)在也不確定,要是你真有興趣我倒可以……”宋載行笑得從容,不像有假的樣子,他的一舉一動總有讓人信服的魅力。

  “我真想拿……我還想著,手里有幾個閑錢,跟著你玩也能少被我爹罵不是。你小子,別不帶我玩兒啊!”

  “都是自家人,兄弟有路子自然不會讓外人把便宜撿了去,三哥放心?!?p>  “好兄弟!”

  宋儀卿暗自發(fā)笑,她見過不少被宋載行賣了還幫他數(shù)錢的人,都想借著他手里的關(guān)系撈便宜,最后玩得褲衩都不剩。這么上趕著送錢的,還是頭一次見。

  反觀自己這位哥哥,自己對他只有一個結(jié)論:得體聰明上進(jìn),虛偽冷漠自私。

  都是褒義。

  晚上的家宴好不熱鬧,宋家排得上號的人物都來了,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大伯被自動圍在中心圈,他是老宋家從政一脈位置最高的,如今宋載源也穩(wěn)定下來,爺倆身邊不乏刻意親近的。宋載行的婚事也是飯桌上的熱門話題,薛家的有意示好讓老太太放心不少,席間多說了幾句,親戚們也很滿意,畢竟是門當(dāng)戶對,金玉良緣。

  宋儀卿心不在焉地吃了兩口飯,她知道自己在這環(huán)境里有多么格格不入。觥籌交錯間,看到她爸被晚輩們敬著酒,這一屋子人和諧溫情,所有人都春風(fēng)得意。

  想到她媽正一個人孤零零過年,宋儀卿突然有些不痛快,放下筷子退了出去。

  前庭種的磐口臘梅開花了,在院外燈光的投射下生出清冷孤寒的美,這是岳女士喜歡的花,她是女主人,她喜歡,宋家就可以種得遍地都是。

  中間那個巨大的圓弧噴水池汩汩地流著水,里面游著五光十色的漂亮錦鯉,那是老太太口中的風(fēng)水,那些魚也是她親自選的。宋儀卿卻很討厭,她忘不了曾經(jīng)被人扔進(jìn)這個噴水池?fù)潋v了好久也沒人理她,忘不了在水中觸碰到那些錦鯉的手感,魚鱗又滑又冰,在她身上胡亂沖撞,惡心壞了,打那兒以后她再也沒吃魚。

  “我當(dāng)是誰呢,站在這風(fēng)口兒也不怕吹壞了?!?p>  宋儀卿回過頭,看到說話的正是宋載源他媽。

  “伯母?!?p>  “今兒的飯菜不和胃口,待會兒讓人專門給你弄點吃的,瞧你瘦的,別把胃餓壞了?!辈甘莻€識大體的,也會做人,從來沒為難過她,某些程度上比老太太親近。畢竟老太太疼心肝一樣疼宋載行,見不得他受任何委屈,宋儀卿和她媽的憑空出現(xiàn)讓宋載行有一段時間是不好過。老太太看她順眼都算心慈了。

  可是大伯母不同,看在她是宋耀女兒的份上,面上總不會怠慢她。

  “謝謝伯母關(guān)心,我知道了。”

  說話間岳女士的車到了,司機給她開了門,從容優(yōu)雅地走了過來。

  “大嫂。”

  “怎么才來。”大伯母熱絡(luò)一笑。

  “路上堵?!痹琅康幕卦挘劢禽p輕撇一眼宋儀卿,“喲,這位怎么來了?”

  大伯母嘖一聲,“咱媽身體不舒坦,儀卿聽了趕回來的,孝順孩子?!?p>  岳女士不置可否地冷哼一聲,抬腳進(jìn)了里廳。“大嫂,麓安府那位真是好手段,尋死覓活的,讓她女兒進(jìn)公司,手低眼淺的東西,能成什么事?!?p>  大伯母進(jìn)去之前又留給宋儀卿一個同情憐惜的眼神。她盯著那些綻放的梅花,眼眸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風(fēng)聲鶴唳的貫城進(jìn)入新的一年,和往年一樣,沒有大洗牌,富的貴的頂頂富貴的仍然是那群人。

   Zoey這種跟宋載行比起來還沒脫貧的人,各種必要但是無意義的酒局那是一個接一個,光是合作繪本的那個出版社,就能把她往死里喝。

  往往是頭天的酒還在胃里沒吐干凈,人已經(jīng)又在酒桌上了。沒辦法,她有求于人,沒資格擺譜。

  這天又是晃晃悠悠地從飯店洗手間吐得昏天地暗走出來,Zoey眼里的清明已然不剩幾分,出版社的老劉在走廊扶住了她,眼里是油膩的關(guān)切。

  “喲,小白,你這就不行了?你這酒量怎么的還倒退了,這可不行啊,等會兒咱們改得轉(zhuǎn)場子玩,你別走啊?!?p>   Zoey聽到那聲音,在手臂內(nèi)側(cè)的嫩肉狠狠掐了一把,痛得眼淚差點流下來,神色恢復(fù)正常道:“你們這酒喝得太雜,白的紅的,不吐一下鐵打的也受不住,您放心,我這兒清醒得很?!?p>  “喝不了也別強求,求哥哥幫忙也不是不行嘛。”老劉笑容愈發(fā)猥瑣,手伸出去準(zhǔn)備搭Zoey肩上,下一秒就被另一雙強有力的臂膀推開,差點一個踉蹌,老劉沒看清推自己的人,正欲發(fā)火,發(fā)現(xiàn)自己對上一個高大的壯漢。

  “小白……這你朋友啊?”老劉手無縛雞之力,看了那人又看看Zoey,支支吾吾地問。

   Zoey也勉強睜大眼,在腦子里飛快掃描關(guān)于這張臉的信息,奈何酒精上頭,半天才吐出:“趙警……”

  “我是她哥,來接她回家。”趙選居高臨下地看著老劉,抱著雙臂看著攻擊性十足?!澳阌袉栴}?”

  “沒……沒有。”

  比起面前打哆嗦的老劉,Zoey覺得趙選更靠得住,所以就任由他送自己回家。

  “多謝你啊趙Sir,下次請你吃飯。”

  “我今天要不是跟朋友在這兒吃飯遇到你,你打算怎么回家?醉成這樣。”趙選語氣擔(dān)憂,手里拿了瓶車上的礦泉水遞給Zoey。

  “叫別的朋友來接一接唄。”Zoey手拍著胸口,壓制那股想吐的沖動,有氣無力地偏向另一邊。誰不能接她啊,麥麥,瑩瑩,那群朋友,再不濟還有宋儀卿。再不濟……還有宋載行?

  “剛那是什么人?”趙選問。

  “出版社的……一群……酸腐書生。”

  見著趙選在路口轉(zhuǎn)彎往冶金街那條路,Zoey連忙制止,“誒誒,不走這兒,進(jìn)二環(huán),我現(xiàn)在住麓安府去了?!?p>  “噢?!壁w選應(yīng)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以他一個警察的判斷力,Zoey一個多方入股的畫廊小老板怎么能短短時間住到二環(huán)內(nèi)的黃金地段黃金房開去。

  憑這張美貌得異于常人的臉嗎?

  趙選偏頭看她一眼,沒再細(xì)想。

  車到了小區(qū)樓下,Zoey強打精神地站起來,其實她腦子已經(jīng)天旋地轉(zhuǎn),看趙選都是三個重影,在自己手臂內(nèi)側(cè)又狠掐一爪,恢復(fù)兩秒的清醒。

  “我送你上去。”

  “真不用,清醒著呢。到這兒就認(rèn)路,你放心?!?p>  “是嗎?走兩步給我瞧瞧。”

   Zoey認(rèn)栽地在原地跌跌撞撞轉(zhuǎn)了一圈,最后還是趙選把她送上了樓。她很久沒這么醉過了,今天喝了很多白的摻紅的,上頭的滋味不用等到宿醉第二天,這一刻就能領(lǐng)受。

  “回去自個兒弄點兒醒酒茶。”趙選叮囑她什么,她壓根沒聽進(jìn)去。就連入戶電梯的ic卡什么時候到趙選手里的她都不記得了。

  電梯門一打開,家里的燈火通明嚇得Zoey一個激靈,酒都醒了兩分,她記得自己出門時絕對關(guān)了燈。再看一眼玄關(guān)的鞋柜,宋載行的手工定制皮鞋赫然擺在那里,他的大衣隨意搭在那個梨木雕花的衣架上,靜默宣誓某種主權(quán)。

  墨點兒聽到聲音就從客廳跑來了,一路撒著歡,直到宋載行也端著杯咖啡走出來。

  六目相對,Zoey先是一愣,驚覺身邊站著的是趙選,內(nèi)心猛地警鈴大作,如果宋載行誤會自己帶男人回來,她能死一萬次。

  天哪,哪路菩薩能事先通知她宋載行今天會過來,她指定往哪個廟燒幾百斤香油。

  宋載行記得趙選,趙選亦然。

  沒有狹路相逢的劍拔弩張,沒有分外眼紅,甚至沒有一絲不悅。宋載行只是輕輕抬起眼眸,露出一半沉黑的瞳孔,一貫漫不經(jīng)心的從容語氣對趙選道:“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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