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吃醋
葉淺連忙從他懷里跳下來,微微俯身做了個鞠,“院長,學生并非胡鬧,而是在上邊做打掃,學生方才瞧見梁上布滿了蜘蛛網(wǎng),實在有礙瞻觀,就想盡盡綿薄之力。”
“哼,你當老夫好忽悠?”劉院長冷哼一聲,絲毫不信,“該罰還是得罰......”
“劉大人,書院內(nèi)經(jīng)常體罰學生?”祁玄淵漠然的看向他,渾身上下隱隱帶著一種壓迫。
聞言,劉院長得意的笑了笑,“是,只有體罰了,學生才會聽話服管教。院內(nèi)一個個都是公子哥貴千金,家里人舍不得教訓,我們書院自然得幫......”
祁玄淵右手一揚,不耐的阻止他,“以后體罰制取消。”
“取......取消?”劉院長懷疑自己聽錯了。
“劉院長,王爺?shù)囊馑际且院笈畬W子不必體罰,男子隨意?!甭拐嬉笄诘臏惿锨盀樗忉?。
祁玄淵淡淡瞥了他一眼,沒做聲。
見祁玄淵沒什么反應(yīng),劉院長連連點頭,“是是是,女學子嬌弱,受了傷確實難交代,還是王爺思慮周全?!?p> “這意思是我就不用跪祠堂了?”葉淺驚喜的抬頭看向劉院長。
“也......算是吧,你先回教室。我與王爺還有要事商議?!眲⒃洪L擺擺手,示意她離開。
“謝院長!”葉淺脆聲道謝,一蹦一跳的出了祠堂。
她穿梭在兩道種滿花草的青石板路上,腳步輕巧得像只要翩翩起舞的黃色蝴蝶。
祁玄淵盯著那抹身影遠去,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笑意。
“王爺,我們?nèi)ラw樓詳談吧。”劉院長做出請的姿勢,走在前方帶路。
祁玄淵收回視線,抬頭望了望那鋪滿湛藍色帷幕的天空高懸著刺眼的火球。
忽地覺得她就似那熱烈張揚的小太陽一般,灼燒著他冷硬的心臟,自己無時無刻不被她那恣意灑脫,隨性颯爽所吸引。
空氣中隱約有了秋日的味道,不再那么悶熱酷暑,微風中又夾雜絲蕭索涼意。
聲聲樓內(nèi)的溫夫子正端坐在臺前,捏著書卷閉眼給大家解釋著詞句的意思。
葉淺爬伏在正對自己座位的窗前,輕手輕腳翻了進去。
“老大,你怎么回來了?”楊邊拿書遮住臉,側(cè)頭看向她,低聲問道。
“怎么?你有意見?”葉淺慵懶靠在墻面,偏頭睨著他。
“哪敢啊?!睏钸吢冻鲆浑p黑溜溜的眼睛往臺上瞥了眼,“不過一會兒被那溫妖婆發(fā)現(xiàn),指不定又會想什么折來罰老大你了?!?p> “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比~淺乖戾一笑,沖著臺上正與她對視的溫夫子拋了個媚眼。
溫夫子眉頭一皺,正欲起身發(fā)作,葉淺迅速抓起旁邊的一本書,低頭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
見她那一副勤勉的模樣,溫夫子胸口倒是堵著一口氣,卻也沒多說什么。
她是教書的夫子,只要學生愛學習,她自然不會去刻意刁難。
楊邊暗自對她豎起了一根大拇指,“老大厲害?!?p> 經(jīng)過這一遭,葉淺自然是老實多了,該讀讀該寫寫。
一上午下來,幾張書頁的注解是畫的滿滿當當。
樓外的鐘聲沉悶響起,余音環(huán)梁,溫夫子看了看樓外,放下書卷,“好了,今日就上到這兒。”
曹志澈一聲歡呼,搶在溫夫子前面沖出了教室。
正午的日頭格外烈,一出門便熱浪撲面,令人有些難以喘氣。
祁檀逸伸手擋住剛跨出門檻的葉淺,嗓音悅耳清冷,“我們談?wù)劇!?p> “談什么?”葉淺很給面子的停下了腳步。
鹿真站在不遠處警惕的望著他們。
對面二層閣樓上的祁玄淵目光幽深的盯著門口的兩人,眸底暗藏冰霜。
“王爺在看些什么?”劉院長也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
祁玄淵沉聲道,“院規(guī)上記得添一條,禁止男女學子舉止曖昧。”
劉院長疑惑的望了望底下,他說得是門口那兩人?但依自己看來,那兩人行為挺正常的。且不說兩人絲毫沒有肌膚相碰,單單距離就有一尺多寬,怎么就舉止曖昧。
祁檀逸看了看室內(nèi)都已離去的學子,猶豫著開口,“你不該待在我九叔府內(nèi)?!?p> “為何?”葉淺隨意靠在柱子上,疑惑挑眉。
祁檀逸偏過頭去,冷冷的說道,“你未出閣的姑娘寄居陌生男子府中成何體統(tǒng)。”
葉淺微微沉吟,“他也......并非陌生男子?!?p> “難道你真如祁曼珠所言,是我九叔府中的侍妾?”他話語倏然激動起來,隱隱帶著些莫名的怒意。
“這話你......”話沒說出口卻硬生生被他打斷。
“本以為你葉淺不受拘束,性情豪邁,是個不一般的女子,卻沒想到也會愛慕虛榮,委身于人做妾?!逼钐匆荼鶝龅难垌虚W過一絲厭惡與憤恨。
葉淺一愣,倒還真是有些莫名其妙,無緣無故的白挨了他一頓罵,自己與他很熟嗎?
葉淺不悅的皺著眉頭,懶懶的掀了掀紅唇,語氣輕描淡寫,“與你何關(guān)?!?p> “我......”祁檀逸垂下眼眸,心中像壓了塊石頭般沉重。
是啊,自己與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何必多管閑事。
“罷了,你怎么做是你的事,就當,今日我不曾說過這些話吧。”
葉淺不再回話,目不斜視錯身而過。
經(jīng)過祠堂時,她發(fā)現(xiàn)祁玄淵正好自右側(cè)閣樓出來,便駐足看向他,“王爺還未離開?”
祁玄淵沉著臉沒說話,徑直從她身旁走了過去,渾身散發(fā)幽冷氣息。
葉淺無奈的揉了揉額角,怎么今日一個兩個都給她氣受,她就這么不受待見?
她回頭對鹿真使了使眼神:怎么回事。
鹿真伸出一根手指,意味深長的指了指她:問你自己。
葉淺連忙追了上去,像個聽話乖巧的小媳婦一樣,亦步亦趨小跑在他身后。
祁玄淵負手出了院門,長腿輕松跨上馬車,葉淺也跟在他身后鉆進車內(nèi)。
兩人一左一右端坐著,空氣有些凝固。
葉淺抬眸悄悄望身旁瞄了瞄,他那冷硬的臉龐,嘴唇緊抿,透露著他此刻的不悅。
她越發(fā)覺得自己坐立不安,似乎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祁玄淵此時內(nèi)心無比煩躁,胸腔似乎按壓著一股子邪火,終于忍不住開口逼問,“本王與祁檀逸誰更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