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zhí)鞇値屠畛袑W理了理衣服，輕拍他的肩：“好了，這樣才有個人樣嘛。既然確定廣告拍攝還是交給天成，那這件事還得你給個章程。我們的團隊是繼續(xù)留在L市考察，還是回來準備拍攝？”
話是自己說出口的，到了這一步，李承學縱然心里恨不得撕爛那張笑靨如花的臉，卻依然只能老老實實地回答她的問題：“回來吧。”
“那好，我現(xiàn)在出發(fā)，下午就把團隊拉回來?！睆?zhí)鞇偪戳丝词直恚瑒傔^9點：“新合同你打算什么時候談？我下午四點之前能到公司，如果是去你們公司談，那就約在五點?！?p> “不用這么趕吧？”李承學越發(fā)厭惡被她拿捏的感覺：“這件事我還得回公司商量一下?！?p> “你現(xiàn)在回公司商量吧，都是有經(jīng)驗的，不過是條件重談罷了，沒那么麻煩。到天成，還是豐銳？”張?zhí)鞇偙３治⑿Φ剡瓦捅迫恕?p> 李承學再也沒有管理表情的想法，鐵青著臉色：“六點就下班了，約五點不合適。下午四點到豐銳，如果遲到，就是天成放棄合作。”
李承學甩下這句話，沒跟宋光宇打招呼就板著臉離開了。
宋光宇看張?zhí)鞇偟纳裆行┠亍ｋm然天悅在笑，可是他太了解她了，她生氣了，生氣的對象是李承學。盡管李承學已經(jīng)走了，但天悅笑容后的盛怒并未減退半分，這個認知讓他莫名緊張起來。他看了眼杵在旁邊的孟嘉銳，要不是怕節(jié)外生枝，早就攆他走了。宋光宇明白現(xiàn)在不是跟他計較的時候。
他走到張?zhí)鞇偵磉?，壓低了聲音：“是不是那小子算計你？?p> 張?zhí)鞇偯蛑?，宋光宇卻清楚聽見她從鼻孔重重呼出一口氣。仿佛剛才心里不好的猜測得到印證，宋光宇的眉頭擰到了一起。
“他對你做了什么？陸欣然有沒有份？”
張?zhí)鞇偩o抿的嘴唇松開，對他微微一笑：“以前當他是被慣壞的孩子，不懂事，沒想著跟他計較。現(xiàn)在想想，他只比我小一歲，還有什么事不懂的？既然都是成年人，我沒必要再讓著他?！?p> 宋光宇聽出她的弦外之意是不需要他插手，她要自己解決這件事，一如以前。
“我毫不懷疑你有能力解決，可這件事發(fā)生在星光的慶功宴上，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宋光宇非常自責，明知道陸欣然和李承學的出現(xiàn)都非正常，可他卻疏忽了。
“如果需要幫手，我不會跟你客氣?！睆?zhí)鞇倹]有像以前那樣一口回絕。
宋光宇推了推眼鏡，乘這個停頓，他把思緒捋了一下：“他設計你過敏，又帶醫(yī)生給你退敏，這么一來一回，他有什么好處？”
張?zhí)鞇傃凵裎㈤W，冷哼一聲：“他以為全世界的智商都跟他差不多?！?p> 宋光宇沒明白她的意思，卻也不好追問，要是問了，他豈不跟李承學的智商差不多了。
“不早了，你該回公司了吧。謝謝你?！睆?zhí)鞇偘阉箝T輕推：“我今天會很忙，等忙過這幾天再找你?！?p> “我送你去火車站吧?！彼喂庥钪浪市。
張?zhí)鞇偪戳搜垡恢卑舶察o靜在旁邊站得像個鵪鶉似的孟嘉銳：“我跟他一起走?！?p> 兩個男人心里同時咯噔一下。
張?zhí)鞇偘咽謾C扔給孟嘉銳，孟鵪鶉這才松開了姿勢，接住電話。
“給劉輝打個電話，約在火車站見?！睆?zhí)鞇倢λl(fā)完指令再次看向宋光宇：“我酒精過敏的事，是你告訴李承學的？”
宋光宇一驚，他差點忘了還有這事兒了：“我……對不起，那時候在美國，我無意……我沒想到……”
張?zhí)鞇倲[擺手：“行了我知道了。走吧?！?p> 張?zhí)鞇傆滞屏怂话?，這次，她沒有客氣，手里用了點力，宋光宇往前趔趄了幾步。他站穩(wěn)后立刻回頭，張?zhí)鞇倕s已經(jīng)跟孟嘉銳站在一起，壓根兒沒再多看他一眼。
宋光宇心里一沉，他有種感覺，張?zhí)鞇傄矊λ鷼饬?，自他們認識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張?zhí)鞇偵臍狻？磥碜蛲淼氖陆^不簡單！
從李承學說天悅酒精過敏開始，整件事就充滿了疑點，天悅平時不喝酒，但也不是滴酒不沾。他去張家做客時曾見過她興致起時，陪著張成國象征性地喝過一口紅酒。所以導致她過敏，必須是達到了一定程度的酒精攝入量。天悅不可能主動喝酒、李承學也不該帶著家庭醫(yī)生出現(xiàn)在星光的慶功宴上、孟嘉銳更不該在喝醉后進了天悅的房間！
這些不該不可能，只因為他曾向李承學透露過天悅酒精過敏而統(tǒng)統(tǒng)發(fā)生了！宋光宇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太欠了！好個李承學，果然是長大了！他悻悻然地走出酒店。
孟嘉銳打完電話，把手機還給張?zhí)鞇偟臅r候不敢正眼看她。
“你跟李承學一樣，也做虧心事了？”張?zhí)鞇偸掌鹗謾C，向他勾勾手指，示意他跟自己走。
孟嘉銳沒有回答，他心虛得很，不知道讓她當了一回春夢的女主角算不算虧心事。
沒等來回答，張?zhí)鞇偼Ｏ履_步看他，她的眼神有點奇怪：“你昨晚干什么了？”
孟嘉銳結結巴巴：“我、我能干什么？我干什么跟你有什么關系？你、你什么意思？不會……真給我拍……視頻了吧？”
張?zhí)鞇倹]有馬上回答，盯著他的臉看了又看，跟考古似的，像要研究出點什么名堂才肯罷休。
她的臉杵在他眼前，孟嘉銳很難不想起昨晚她在他夢中那嬌媚的模樣。他咽了下口水，強壓下心頭的慌張，不，也可能是燥熱，孟嘉銳艱難地別過臉不看她：“我不知道昨晚干了些什么，你……要不，給我看看視頻吧?！?p> 張?zhí)鞇傆悬c意外：“都是丑態(tài)畢露的視屏，你確定想看？”
人，總該直面自己的人生，孟嘉銳認命地點點頭，他得知道自己究竟在張?zhí)鞇偯媲案闪诵┦裁?，才好想辦法給自己辯解一二吧。
“你不怕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丑事？”張?zhí)鞇傆謫栆槐椤?p> 孟嘉銳還是點頭：“只要是我做的事我都會認賬，不管那些所作所為是璀璨光輝的還是臭不要臉的。”
張?zhí)鞇偰樕系谋砬楹芷娈?，眼神閃了又閃：“你說得對，臭不要臉的也是人生?！?p> 孟嘉銳一時有些分不清她這句話是在罵他？罵宋光宇？還是在罵李承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