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jié)·防守戰(zhàn)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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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升起。在陽光灑在破碎石磚上的那一刻，這場奪走無數(shù)人生命的黑夜被宣告結(jié)束了。
“真可憐啊......”凱特斯蹲下查看眼前這個被磚塊砸得血肉模糊的尸體：“已經(jīng)半小時了，一名幸存者也沒有嗎?！?p> “嗯？”森不經(jīng)意地往周圍瞄了一眼，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后雙眼一亮，快步朝向一名躺倒的士兵走去。雙指放在他的鼻下，等待了一會后又搖搖頭將手收回：
“大部分士兵都是被石塊砸死的，但為什么連沒有外傷的士兵都......”
“[災(zāi)厄光翼]蘿荼。”凱爾斯也走到了森剛剛查看的尸體邊：“在強光與巨響后，一個據(jù)點就會因此毀滅——無論是上一次戰(zhàn)爭還是這一次戰(zhàn)爭都是如此，在[七英]中威脅度僅排加德·羅伊卡拉之后。”
“凱特斯·里卡（Kaltes·Rika）！你們那組有找到幸存者嗎？”在遠(yuǎn)處調(diào)查的另一組傭兵小隊隊長向凱特斯大聲詢問。
“目前沒有！”凱特斯回應(yīng)：“我們還沒有調(diào)查透徹，請再給我們一點時間！”
“好的！
凱特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去看看斯貝爾和諾姆有什么收獲吧?！?p> “嗯，走吧?！?p> 森跟著凱特斯向遠(yuǎn)處的一處小丘走去。
......
與此同時，在碎礫堆成的小丘上：
“斯貝爾，有找到幸存者嗎？”看著黑發(fā)男子慢慢朝自己走來，諾姆扭頭提問。
“目前沒有。雖然找不到完全沒有外傷的，但是即使是只有皮外傷的士兵也都沒有呼吸了......”
“多半與蘿荼特殊的攻擊方式有關(guān)吧。比起這個，過來看一看?！?p> “嗯？什么?！彼关悹栆呀?jīng)走到了諾姆身旁。
“這個被壓著的人和普通士兵不一樣?！敝Z姆查看一局被巨石壓住全身、只露出一只手在外面的尸體：“這不是士兵的袖子......斯貝爾，我搬這頭你搬那頭，先把這塊巨石挪走?！?p> “好嘞?！?p> 雙臂被魔力強化，透過薄衣物映出青色的光絲，力量凝聚在臂部將石塊往上抬。即使如此，巨石還是未能被搬動。
“我來幫忙?！薄拔乙瞾怼！?p> 凱特斯和森已經(jīng)趕到。額外多了兩個人的力量，石塊緩緩離開地面——
“?！背翋灥皇呛茼懙淖矒袈?。
“搬開了......嗯，這是什么。”面對這已經(jīng)砸得辨不出容貌的尸體，凱特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是男性吧，從裝束看來......肯定不是普通士兵，長得也挺高的。”
“大概是某名軍官吧，被砸成這樣壓根看不出是誰啊......”森別開視線，看上去有點難受。
“棕發(fā)長胡須......挺常見的相貌。等下告訴其他傭兵隊吧，現(xiàn)在既然不能確定他的身份那么再琢磨也沒有用?！?p> “沒錯，這具尸體就先放放，周圍還沒有調(diào)查透徹，分頭調(diào)查一下也許會有新的發(fā)現(xiàn)?！敝Z姆起身，另外三人也相繼站起來。
“那就分頭行動吧，有什么發(fā)現(xiàn)記得互相告知一下就行了?！眲P特斯下達(dá)指令后，眾人便從這具尸體邊離開了，各自前往自己比較在意的地方。
-部分相關(guān)情報-
1.戰(zhàn)爭初期人類處極度劣勢，隨著人類方將各地區(qū)的士兵調(diào)往前線、境內(nèi)大量募兵后，加上精靈方的支援，劣勢逐漸被扳回，這場戰(zhàn)爭目前也處于持平狀態(tài)。
2.大部分防御工事都由精通土魔法的法師打下基礎(chǔ)，他們能利用魔法快速地建造巖石與土混合而成的高墻，最后再由一些匠人鞏固墻體。
-部分相關(guān)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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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廢墟上延綿的尸體，凱特斯默默地走著。
盡管本來就不是什么干凈的職業(yè)，但即使是傭兵面對這樣的慘狀，必定也會傷感吧。
在調(diào)來這里之前，凱特斯與另外三名隊友都是在東部抵御魔族的傭兵。由于亞人攻勢過大，中央才不得已將東駐傭兵們調(diào)往南部戰(zhàn)線。但聽說最近東部的魔族騷擾非常頻繁，所以中央近期有可能又將部分傭兵調(diào)回東部討伐騷動的魔族。
“要是能調(diào)回去就好了......”
雖然東部比南部要累多了，但魔族可遠(yuǎn)比亞人要安全。畢竟魔族只是數(shù)量龐大而已，個體強大的也不多。而亞人則是極具紀(jì)律性的軍隊，加上戰(zhàn)術(shù)與[七英]的力量，哪方更加危險一目了然。這是原因之一，還有另一個原因——今天突然多出來的一個原因。
不知不覺間，又回到了剛剛的小丘。
“居然又回來了。”
從這里剛好可以看到遠(yuǎn)處蹲著的一名白發(fā)少女：“諾姆嗎......好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呢。”
快步跑向蹲在一堆石塊前的諾姆：“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來得正好凱特斯，但是先站在那里別動?！敝Z姆依然蹲著，伸出手掌示意凱特斯先停下腳步：“好，然后盡量用最輕的腳步來我身邊?！?p> 凱特斯將對地面的壓力放到最低，走到諾姆身旁用和她一樣的姿勢蹲下：“然后？”
“你能用魔法在這下面空的部分生成硬化后的冰嗎?！?p> “下面是空的......”
“嗯，我用土魔法在這片區(qū)域調(diào)查過了，只有這里有很大一塊是空心的。我想借助你把下面加固一下，然后用魔法將上面的磚塊移開，這樣就能盡可能地避免失誤?！?p> “明白了，需要一段時間?！睂⒄皇终婆c較為平整的磚塊貼合：“我開始了?！?p> 魔力從心臟側(cè)涌向右手手掌，磚塊表面出現(xiàn)一層依稀可見的青光。
周圍溫度驟降，以至于石磚壁上結(jié)出了一層隱約映著雪色的霜。彌漫起白霧，在水魔法的作用下這些寒氣化作的白霧涌入磚塊間的縫隙中。
凱特斯只會使用水魔法和冰魔法，不能像其他那些能使用風(fēng)魔法的魔法師一樣直接從大氣中獲取水分。而凱特斯的師傅教過他在沒有水源的情況下凝聚水汽的方法：先用冰魔法降低周圍大氣的溫度，使原本在大氣中的水分化為白霧，雖然不知道原理，但魔法可以操控霧態(tài)下的水分，達(dá)到凝聚水分的目的。
周圍的水分已經(jīng)通過水魔法大量進入下方的空心部分，然后在輸出水屬性魔力的同時輸出冰屬性魔力，用特殊的方法生成堅硬的冰支持頂上的石磚堆。
做完這一切后，凱特斯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好了，那我先躲遠(yuǎn)點，剩下的交給你了?！?p> “嗯。”
白發(fā)少女用戴著手套的左手觸摸地面，在凱特斯走出數(shù)米后：
石礫與磚塊在土魔法的作用下挪動，如花朵綻放般一層一層被剝開。在數(shù)秒后，石塊撞擊的噪音停止了。展現(xiàn)在兩人眼前的是結(jié)上一層霜的階梯。階梯上還有幾根斷掉的冰條，洞口不斷溢出大量的霧。
“這里是......地下室？”凱特斯驚訝地說出這道階梯的目的地。
“發(fā)生什么了？”斯貝爾已經(jīng)跑來了。
“聽到了巨響就來了，怎么了嗎?！?p> “看上去沒有塌掉……還是有危險的?！敝Z姆說：“以防萬一，就我和凱特斯一起下去吧。如果塌方了，我的涂抹法也應(yīng)付得來?！?p> “那就由我來走在前面吧?！?p> “要小心?！薄靶⌒囊稽c?！?p> “嗯?！眲P特斯往左手上的戒指中注入魔力，戒指隨即發(fā)光，照亮前方的道路：“階梯很滑，小心一點。”
“明白了……好冷?！?p> 向下走了十余道截圖，兩人來到了一扇木門前。木門沒有鎖，只有鐵制的門把。凱特斯一手握住門把，另一只手拔出長劍應(yīng)對可能會有的敵人。朝諾姆點了一下頭，諾姆也點了一下頭，隨即——
“咣！”
門被打開，凱特斯舉劍作格擋姿勢，隨后在用戒指照亮室內(nèi)的同時雙眼迅速掃過屋內(nèi)：
一名癱靠著墻壁的銀灰發(fā)精靈。
“精靈？”凱特斯小跑到倒下的女子身邊，諾姆沒有過去而是用手扶住墻以保證隨時可以釋放土魔法。
將手指放在她的鼻下：“還有呼吸……好像有點微弱?！?p> “那就先把她抬到外面去吧?！?p> “好的。”
凱特斯將精靈背起走出屋內(nèi)后，諾姆從地上撿起幾張紙，用魔力強化雙眼進行查看：“這些是文件嗎......先放放吧，還是救人要緊。”
在諾姆扶著墻走出地下室時，凱特斯已經(jīng)背著精靈走出了地表。
“是幸存者嗎？”
“嗯，但昏迷不醒?！币贿吇卮鹚关悹?，一邊將精靈少女放在一處沒有瓦礫的地面。
“還活著就好......是唯一的幸存者啊。”森在少女旁蹲下：“從耳朵長短來看和我一樣是下級精靈，加上銀灰色的頭發(fā)，是菲倫一族?！?p> “不過精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諾姆從底下出來了：“這里應(yīng)該不是精靈駐守的區(qū)域才對……這里有一把短杖，應(yīng)該是魔法師吧。”
“這些就等下再討論吧。首先要讓她醒過來，但是我沒有準(zhǔn)備應(yīng)對昏迷的藥品……”凱特斯翻著身上的各個儲物袋：“而且我們現(xiàn)在連她昏迷的原因都不知道?？瓷先ナ菦]有外傷的，所以先排除原因是失血過多的可能?！?p> “是魔力消耗過量?！敝Z姆說出了答案：“當(dāng)魔力最大貯存量與體內(nèi)魔力量差距過大時，就會出現(xiàn)副作用。比如頭暈乏力、嘔吐、昏迷，甚至是休克。”
諾姆從腰間的小包中取出一瓶暗紫色的藥劑：“特茵花粉液能加快魔力的恢復(fù)速度，既然是因魔力不足而昏迷，那它多少能起到一點左右?！?p> 將藥劑灌下后，白發(fā)少女將手搭在精靈的心臟處附近：“藥灌下去了，我也輸給了她一些魔力。如果只是因為魔力不足，那么應(yīng)該馬上就可以醒來了?！?p> “那這下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了。去叫一下另一個隊伍吧，我記得他們隊中有一個人懂得醫(yī)學(xué)?！?p> “那由我去吧?！彼关悹栒f。
“好，交給你了?！?p> 斯貝爾朝另一個傭兵隊伍所在的位置走去，但剛邁開數(shù)步——
“咳咳……”
“！”
聽到咳嗽聲，眾人一齊看向蘇醒的精靈。
精靈再咳了幾下，睜開了眼，看見傭兵們的時候身體一顫：“你們！是……誰。”
“傭兵。”
“傭兵……這里是哪。”
“是……”凱特斯回頭看向眾人：“是哪來著?！?p> “摩倫防線附近的一處要塞。”金發(fā)精靈得意地補充灰發(fā)少女的話。
“摩倫防線附近的……也就是說這里是！”
“是的，就是這里?！敝Z姆的手指劃過化作廢墟的周圍，最后收回：“可能有點突兀，但是你還記得你是怎么昏倒的嗎?！?p> “昏倒的話，是在一片巨響中失去意識的，當(dāng)時地下室也顫得很厲害?！?p> “但是你是因為魔力過少而昏迷的，既然是巨響那么原因一定是蘿荼……所以說，蘿荼的攻擊除了巨響、強光和沖擊外，還會剝奪人的魔力嗎?！?p> “魔力過少？啊，不是的。我是釋魔癥患者，我昏迷的原因和蘿荼無直接關(guān)系，只是為了穩(wěn)固地下室而用了大量魔力而已?！?p> “這樣嗎……釋魔癥，有所耳聞?！?p> “那現(xiàn)在有什么不適嗎?！鄙瓎?。
“只是沒有力氣，沒有大礙?！?p> “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七點了……既然沒事，能告訴我們你的名字嗎，我叫凱特斯·里卡?！?p> “我是奈爾·菲倫（Nio·Feron）?！?p> “是這樣，我們的調(diào)查任務(wù)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由于你是唯一的幸存者，所以......”
“等等！”精靈猛地抬起頭：“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是的?！?p> “唯一的幸存者......啊.......咳咳，咳咳?！?p> “請冷靜一點?！?p> “啊......沒事，就是有點沒法接受而已?！狈苽愖谝粔K較大的石塊上，用手撐住額頭：“雖然也想過會發(fā)生這樣的情況，但居然真的發(fā)生了......但還有地方我可以容身。”
“是要帶我去寫報告書對吧?！币妱P特斯點了點頭，灰發(fā)精靈吃力地站起身。森將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然后菲倫用略帶請求的語氣說道：“能拜托你們......幫我拿一下地下室中的文件嗎，那些事很重要的文件。”
“再下去一次的話......既然是重要的文件，那就再下去一次吧?！?p> “小心一點就行，來吧。”
“萬分感激?！?p> -
魔法師：魔法在這個世界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幾乎任何人都可以使用魔法。但并不是會魔法就是魔法師，只有得到魔法師之證后才能自稱魔法師。
魔法師的等級：魔法師按照魔法師之證分為：低階，中階，高階。魔法師之證可以在魔法師工會考取。不同階級沒有啥特權(quán)，但魔法師找工作的時候如果能亮出高階的魔法師之證肯定比低階要好得多。（諾姆是高階魔法師，其他三人不是魔法師。）
魔法資質(zhì)：往往優(yōu)秀的魔法師都具有優(yōu)秀的天賦。決定魔法師能力的有六個方面：魔力屬性，魔力輸出能力，魔力收納能力，魔力貯存能力，魔力恢復(fù)能力，魔力控制能力。其中魔力屬性是完全的先天性，魔力控制能力則靠后天（也有天生魔力控制能力極強的事例），剩下四個的強弱有一定先天因素，也可以通過后天得到多多少少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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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接下來回營地就可以了。”
眾人將行李放在合適的位置各自坐下。牛車即將駛?cè)?，灰發(fā)精靈上前一步與他們告別：“謝謝你們……再見，我們有緣再會吧。”
“有緣再——”
“等一下！”
一名棕發(fā)男子朝這里跑來。由于道別的話說到一半被打斷，森看上去有些不快的樣子。
“你是里卡先生嗎，接下來你們是要回你們的營地對嗎？”
森突然捂住嘴，哧哧地笑。凱特斯沒有理睬：“是的，怎么了。”
“這里是中央給你帶領(lǐng)的小隊下達(dá)的命令，都在這封信里了?！?p> “明白了?！眲P特斯接過信封：“等下我會看的，你先走吧。那再見了，菲倫小姐?！?p> “再見，各位?！?p> 揮了揮手凱特斯扭頭：“可以出發(fā)了！”
車夫一揚鞭子，車輪開始轉(zhuǎn)動。車略有顛簸地行駛，很快車上的傭兵們就看不見灰發(fā)隨風(fēng)飄揚的精靈了。
“里卡先生，里卡先生……哈哈哈總覺得好好笑?！?p> “有啥好笑的。海斯小姐……不，海斯大嬸。喂，不要亂扔?xùn)|西，你這年紀(jì)都可以當(dāng)奶奶了。”接住森丟來的袋子，凱特斯打開了信封：“中央的命令嗎，寫著什么呢……”
信中的字并不多，只有短短的幾行，凱特絲很快就將它瀏覽玩了。
慢慢地將信放下，凱特斯將它折好塞回信封中。
“上面寫了什么？”
凱特斯的眼中洋溢著輕松：“是好消息?！?p> “我們要回東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