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戎神色冷凝,靈力探到那顆心臟。
但是她試著拉扯時,卻發(fā)現(xiàn)下面應(yīng)該有一個封印。
這封印是在保持這心臟的活性,同時,也將其封存起來,吸收里面的靈力傳入守山大陣。
墨戎皺了皺眉,強行破了一下那道封印。
里面似乎立即感應(yīng)到,池水瞬間便沸騰起來。
墨戎看了看外面,緊了緊神色,抬手推入更多靈力。
池水掀起更大的波瀾,似乎下一刻,就要有什么東西,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破水而出,裹挾著血腥與黑暗,勢不可擋,天地將為之變色。
墨戎在試圖將心臟帶出來的時候,上面的陣法也在運行,阻止她的動作。
墨戎皺眉,神色認真了些。
這力量......
外面突然亂起來,那七位匆匆跑進來,面帶驚慌。
玉衡走在最前面,看到池水里的景象,直接驚呼出聲。
“這池水......”
天權(quán)也走近,看著神池異動,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怎么回事???”
那七人在一邊愣了一會兒,便快速擺出陣型,輸送靈力加固上方的法陣。
墨戎雙手結(jié)印,竭盡靈力灌出去。
七人的加入,并沒有給墨戎帶來太大的影響,但是,她用盡全部靈力,也無法將自己那顆心臟帶出來。
她雙眼血紅,神色冷厲,那雙本來略顯柔和的桃花眼,被那仿若修羅的神情染得分外顯出肅殺。
不似神,竟似魔。
那法陣應(yīng)當(dāng)與這七人無甚關(guān)系,畢竟這幾個廢物加入以后,所增加的壓力對于墨戎來講微乎其微。
這力量,似乎很清楚墨戎的靈力、實力上限在哪里,因此把墨戎壓制得恰到好處。
就是那種,明明并不強自己太多,卻剛好足夠壓制自己,讓人不甘又窩火。
墨戎心有不甘,稍稍牽扯了一絲自己的神力,從神魂里扯出來,借用神位的力量,自天地間而來,與萬物共生,由神享,可破萬物。
魂力一出,神池沸騰的更加厲害,溫度陡然升高,甚至隱隱能看到里面有什么在跳動,仿佛下一秒就要破水而出。
七人面色大變,也同時輸出全部的靈力,試圖安撫住躁動的異象。
池水中的異象越來越明顯,那顆心臟似乎已經(jīng)快被拉扯到水面上,金色的池水中央顯出一抹殷紅。
此時,異象驀地停了一下,隨即更大地爆發(fā)開來。
墨戎用盡全部靈力時,突覺靈魂里一陣刺痛。
那痛感很熟悉,她曾體驗過兩次。
一次在神魔坑,壓制神魔古戰(zhàn)場的魔氣煞氣,因魔物太多,體力不支,不小心受了重傷,身體里七個靈魂趁亂反撲,吞噬了她,直接魂飛魄散。
一次是三百年后在茅草屋醒來,不知今夕何夕之時,又被迫經(jīng)歷了一次靈魂都被撕裂的感覺。
這是第三次。
墨戎身體里突然爆發(fā)出極大的戾氣。
那力量極其霸道,氣浪直接掀倒了坐在神池邊上的幾人。因為靈力還沒來得及收回,七人倒在地上時,靈力較弱的天璣、天權(quán)甚至吐出了一口血。
后山空間陡然扭曲了一下,山石晃落,湖水震蕩,整個戚山都感到一種壓迫感。
這時,神殿門口突然有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走進來。
一襲紅衣的少年眸色微紅,神色里隱隱帶著幾分瘋狂。
他一進來就看到池水中的異象,失控地大喊。
“尊上,尊上是你回來了嗎?尊上?”
周圍的異動陡然停了一瞬。
天樞最靠近門口,看到花燃那副瘋癲的樣子,他不悅地低喝:“花燃,閉嘴?!?p> 花燃充耳不聞,甚至跑到那神池邊上,眼神死死地盯著中間那抹殷紅。偏執(zhí)瘋狂的樣子,甚至讓人懷疑,下一刻他會不會就這樣跳進去,殉了那人。
仿佛是與他通紅的眼睛相映襯,四周的風(fēng)暴也突然激烈起來,仿佛是一種反撲,帶著報復(fù)的意味,想要吞噬一切。
但是很短暫。
沒多久,一切又重新平靜下去。
金色池水中間那抹殷紅也慢慢沉下去,無波無瀾,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花燃突然脫離,跪坐在神池邊,怔怔地看著地面。
其余七人也自己爬起來,在旁邊站了很久,才陸續(xù)離開。
但這七人竟也沒有交流半句,只是沉默地回到自己的洞府。
花燃還坐在那里,呆呆的出神,那艷麗地勝過絕色女子的面容,似乎也沉下來,灰暗失色。
墨戎就坐在他旁邊,腳耷拉到池水里,腳尖觸到那池水里,但一滴水也沒有沾到。
她也默默地,看著那神池出神。
墨戎身體里撕裂的痛感正在慢慢退去,但她也同樣怔怔地。
兩人都坐在那里,看著前面,氣氛和諧地似乎依然在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墨戎回頭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了。
墨戎聽到后山禁地外面,許子叢喊花燃的聲音。
許子叢沒有資格進入后山,以前自己在的時候,也沒有敢來這邊喊過。
看來自己走的這三百年,這戚山首席大弟子膽子還大了不少。
是好事吧。
墨戎嘆了口氣,撐著身子站起來,拍了拍手。
一邊的花燃也從空無的狀態(tài)里脫離出來,神色動了動。
他也向窗外看了一眼,這一眼,剛好穿過墨戎的身體。
外面已經(jīng)沒有天光了,目之所及,全是看不穿,掙脫不掉的黑暗。
壓抑,絕望,透不過氣來。
花燃并不知道,自己的面前,有一個人正在看著自己。
那是他最思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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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鶴歸準備休息的時候,墨戎才從外面晃回來。
鶴歸不動神色地打量了她一眼,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以前他們往戚山趕的時候,墨戎就經(jīng)常整夜不見影子,現(xiàn)在來了戚山,居然浪的更厲害了。
戚山就這么大,她怎么就有那么多地方逛呢?
墨戎作為靈魂,永遠不睡覺都不會有一絲困意。
不過今天鶴歸感覺她格外不做人,不僅自己不睡覺也就算了,居然還不讓他睡。
墨戎飄到鶴歸身前:“你要睡了?”
看似禮貌地問他,其實語氣十分不客氣。
鶴歸警惕地看著她,一臉不信任:“你有什么事?”
墨戎一臉自然地道:“你跟我去見一個人?!?p> 鶴歸:“??”
“現(xiàn)在?”
墨戎理所當(dāng)然地點了點頭。
鶴歸想也不想就拒絕:“不去,明天我還有早學(xué)呢!”
墨戎皺了皺眉,眼珠子一轉(zhuǎn),復(fù)又開口道:“這樣吧,一瓶中品丹藥交換,怎么樣?”
鶴歸權(quán)衡了一下。
中品丹藥,不僅被炒出天價,而且十分珍稀,安城最大的拍賣場都少見。
這樣一想,鶴歸裝作一臉不情愿地道:“這樣的話,勉強答應(yīng)你?!?p> 墨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