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求我們都可以答應(yīng)……”
此言正合我意!
但凌云依舊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表情,至尊的氣度雖然沒有繼承多少,但也不是一點金錢利益就能觸動道心的。
不自覺的沉默片刻,才緩緩的淡淡的道:“治療經(jīng)脈的舊傷對我來說不是什么難事,既然我來到海陵求學(xué),又遇見了你們,也算有緣……”
凌云再次頓了頓,大佬說話似乎都是這樣,見到吃過藥逐漸恢復(fù)過來的鄭三山和鄭子玥都激動起來,方才道:“這樣吧,我給你開個藥方,你們準備好藥材來祥福客棧,我會煉制一味丹藥緩解你的痛苦,并做初步的調(diào)養(yǎng),等你吃上一個療程,我才好出手根治!”
根治手太陰肺經(jīng)的舊傷,要達到治本的程度,需要配合真元療傷,但現(xiàn)在凌云還沒有修煉靈龜吐息法,沒有內(nèi)練真元,自然需要等待。
至于丹藥,也確實正如他所說的,能夠起到調(diào)養(yǎng)的功效,是治本必須的過程。
但從中漏下點藥材,給自己煉出些修煉的丹藥,是凌云所想的,也是給鄭三山治病所需要的。
聽到凌云的話,鄭子玥滿臉的笑容。
不疑有他。
她本是冷冰冰的面容,是個冰山美人,但現(xiàn)在展露出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卻也別有一番風(fēng)情。
“那真是有勞云宗師了?!?p> 鄭三山畢竟不是簡單人物,喜怒不形于色,哪怕心中再怎么歡喜,表面也沉著冷靜。
這就是城府!
凌云報了十來味藥材,鄭子玥一一記下。
“來找我的時候,不要再稱呼我為宗師……”
囑咐了幾句,然后再次拒絕了鄭三山的邀請,讓他備好藥材再來找自己,凌云便回去了客棧,今日還有點事需要處理。
凌云這些天住在客棧,自然被想要當丈母娘的陸姨知道了。
但凌云有自己的堅持,陸姨也不好多說,只能盡力撮合,為凌云找機會。
昨天下午,早早便派小廝前來,說了今天的要事。
凌云不好拒絕,答應(yīng)了下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孟輕盈有個要好的同窗閨蜜從杭州探親歸來,約定今日為她接風(fēng)洗塵。
這么好的機會,陸姨自然為凌云打聽的很清楚。
要拿下自己的女兒,先要融入她的圈子。
至于包辦婚姻,不說孟如海不會答應(yīng),便是陸明蘭自己也不會這樣做的,強扭的瓜不甜。
接風(fēng)洗塵吃個飯應(yīng)該不會耽誤多少時間,而且,汲取記憶也是需要時間的,在哪讀取記憶都一樣。
所以,吃過午飯,避過夏日正午的酷熱,在太陽漸漸西斜之后,凌云也動身了。
這種天氣,不是聚會的好時節(jié)。
但有錢有權(quán)之人,總能找到愉快的玩耍之地。
遠觀園!
是個極好的納涼之地。
當凌云走進這片綠蔭濃密的盛景之地,來往都是豪華馬車,獨他一人在夏天的烈日下緩步而行,頗有些格格不入。
但凌云大步而行,器宇軒昂,雖然穿著簡樸,但氣度不凡,倒也惹得一些空曠已久的婦人撩起馬車的窗簾側(cè)目。
直到一片樓臺繁華之地,這才有一青衣小廝有點疑惑的前來詢問。
顯然疑惑于凌云這一身著裝。
將孟輕盈為同窗接風(fēng)洗塵的房號報出來,便被小廝恭敬的引進了遠觀園。
先是一盆冰涼的井水去除酷暑、滌去風(fēng)塵,隨之清風(fēng)徐來,花香四溢。
只見這遠觀園里是一處偌大的湖泊,湖岸上古樹蒼天,繁花似錦,高樓點綴其中,以木質(zhì)長廊溝通,端的豪華無比。
而那湖泊,雖然不及鳳鳴湖大,但卻是經(jīng)過了精心打造,美不勝收。
夏日炎炎,正是荷葉田田的好時候,臨近湖岸之畔,巨大的荷葉密密的鋪在水面上,遮住了蕩漾的水面,只有百十枝荷花或者在盛開,或者正在含苞,拳頭大小的荷苞就像一個個伸出去小拳頭,嬌憨的向烈日顯示著自己的存在。
朦朦朧朧的蓮花似粉似白般鋪成一片,偶見一束紅蓮獨自傲立在綠瑩瑩的荷葉之中,像一只明眸的丹頂鶴放目遠方,醉了這一湖的漣漪。
清香四溢,不用呼吸,香氣似乎從毛孔里鉆進來潤澤著五臟六腑。
青溪白石之勝,名姬駿馬之游。
這就是大夏朝權(quán)貴的生活。
微風(fēng)拂過,鉆進了濯清樓靠湖的三樓窗戶。
“亦柔,你這次回杭州,不會是你父親要給你定親事吧?我和你說??!輕盈可是……啊!輕盈,你別饒我癢癢……嘻嘻嘻嘻……好好好,我不說還不行嗎?你饒了我吧!”
求饒的,是個有點嬰兒肥的少女,被孟輕盈拿住了腰肢,“嘻嘻嘻”大笑不止。
她對面,端莊坐著的,是個就像畫中走出的少女,冷艷高挑,靜靜的坐在那里,望著兩個閨蜜打鬧成一團,不由露出幾分好奇之色。
她就是這次接風(fēng)洗塵的主人,叫做“魏亦柔”,安定書院的才女。
那有點嬰兒肥的少女開口求饒,孟輕盈自然饒了她。
“呼!”長長吐出一口氣,嬰兒肥的少女嘴角露出一抹淺笑,急道:“輕盈娘給她安排了一門親事,見了面,今天還會來……”
急速說完,孟輕盈無法阻止,只能“狠狠”地瞪著她,語調(diào)漸高:“徐芊芊?。?!”
“輕盈,真的嗎?”魏亦柔美目之中露出一抹深深的好奇,但隨之又有一絲擔憂。
她們姐妹同窗,都知曉各自的心思,孟輕盈不會同意一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親事,她絕對會劇烈的反抗,去追求屬于自己的愛情。
孟輕盈趴在桌子上,托著腮幫子嘟著嘴,無奈道:“別提了,母上大人的意愿??!是我娘未出閣時候一個閨蜜的孩子,今年考中了秀才,來書院讀書,不知道我娘究竟看上了他哪點,非要撮合我們……唉!”
“他家世如何?才學(xué)如何?長得又如何?”徐芊芊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格外夸張,好奇心已經(jīng)爆棚了,她得到消息后問了數(shù)次,只了解了個大概,孟輕盈嘴嚴得很,看來今天終于松口,忍不住的八卦道:“有趙頫幾分?不要說還比不過我那未婚夫張世成……”
徐芊芊出生商人家庭,為人大方,但就是有點愛攀比。
而未婚夫張世成,亦在安定書院求學(xué),家中祖父輩曾立戰(zhàn)功獲爵位,人長的高大帥氣,弓馬嫻熟,文才或許略差,但射御兩門,在書院卻是列為上等。
“你?。∫簿褪俏覀冮|蜜之間聊聊,在外面可不要這般說!”
魏亦柔忍不住微微搖頭。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是很美好,但沒錢沒地位,亦柔,你會嫁嗎?反正我是不會……張世成若是不能承爵,也休想娶我?!毙燔奋氛f的理直氣壯,她不知道家中為張世成承爵具體花費了多少金錢,為他練武消耗了多少藥材,但她可以確定,那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所以,我們女人該努力還是需要努力,男人都是靠不住的,都是大豬蹄子……”孟輕盈長嘆一聲:“他叫凌云,江寧縣來的,家中父輩好像是江寧縣丞,長的也算清秀,關(guān)鍵是我娘說他人好,是個良配。其實,在我看來也就中人之姿,家世、才學(xué)、詩文并不出色,而且……身子骨弱了些。今后,也就止步于舉人,一輩子做個鄉(xiāng)紳罷了?!?p> “這樣啊!也算良配么?”徐芊芊搖了搖頭,表示難以理解。
聽過孟輕盈的話,高冷的魏亦柔也認真思考了一下,勸解道:“輕盈,芊芊的擇偶標準固然我不全部贊同。但如果那個凌云真如同你所說的這般,即便陸姨和你父親看中了他,你兩走到了一起,今后也會很痛苦。我們?nèi)私Y(jié)識數(shù)載,我知道你的追求,不可能安心做一個鄉(xiāng)紳的夫人,一輩子止步于一縣之地。”
孟輕盈抿了抿嘴,臉上滿是無奈的表情,說道:“我哪有喜歡上他,而且……我父親似乎對他也不滿意。你們這純屬瞎操心,但母上大人的意愿難以違背啊!”
“既然這樣,那等他來,我們給他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難而退。輕盈你就放心吧!交給我和亦柔,保證讓他至此之后不再煩你。”
“這不太好吧!畢竟今后是同窗,他也剛到海陵……”
“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你不放心我,還不放心亦柔嗎?”
……
濯清樓!
臨湖而建,凌云等了片刻,待女入內(nèi)通知之后,便被引入,登樓而上。
這座五層的高樓里的布局并非窮盡奢華,而是于樸實中彰顯唯美,從簡約里勾勒意境。
文人的雅致!
走進濯清樓,隱隱傳來美妙的古箏之聲,一聽曲子,好像是著名的高山流水。
隱隱約約,若隱若現(xiàn),讓人心靜。
心靜而自然涼!
凌云到的時候,侍女輕敲了三下雕花木門。
待里面有女聲答復(fù),這才推開了門。
一眼便看到了端莊坐著的孟輕盈,她身邊,一個冷艷高挑,一個可愛嬌小。
按照陸姨提供的信息,前者叫做魏亦柔,后者叫做徐芊芊。
“我叫凌云……”
走過去簡單的介紹了自己,不卑不亢。
這種與女孩子打交道的事,凌云一點經(jīng)驗都沒有,但保持自我就好了,反正我又不追求你們,隨你們怎么看我。
“你來啦!這是我的兩個閨蜜,也在安定書院求學(xué),是你今后的同窗……”家教的緣故,雖然孟輕盈心中很不希望凌云參與進來,但還是很有禮貌的介紹了兩個閨蜜,而凌云能夠很明確的感受到她在刻意保持距離。
幾人見禮落座之后,凌云立刻便感到自己到來之后的尷尬氣氛,自己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如果是一般人,現(xiàn)在肯定是如坐針氈。
但凌云是一般人嗎?
他在乎別人的看法嗎?
美女又如何?
他先看了看高冷的魏亦柔,只見她微扭著腦袋,看向窗外,眺望著荷塘,一副生人勿近,只可遠觀的高冷女神范。
轉(zhuǎn)移目光,落在嬰兒肥的徐芊芊臉上,只見她似笑非笑的同樣在打量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