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堂詩文課,來的女學(xué)子不少,她們都是大家閨秀,雖然心中八卦,期待劇情的繼續(xù)發(fā)展,沖突,爆發(fā),高潮,但終究能夠按捺住興奮,只都轉(zhuǎn)頭看過來,眼神里滿是期待的味道。
而同樣不少的男同窗,那就沒什么顧忌了。
而且,總有幾個家世顯赫的口無遮攔之輩。
“沒想到這一屆的新生還有這種實力?”
“實力?呵呵,你知道魏才女在書院中有多少人追求嗎?沈圖南這種大比前十的人物,都有些不自量力了,他沈家不過出了個五品官,雖然才華橫溢,今后中個進士也有幾分希望,但能與趙頫、曹夢白、韓讓之、柳禪這些人物相比?世家、才學(xué)都沒辦法比的!”
“說的也是,看來這個新生有點麻煩了,也不知道他和魏才女什么關(guān)系?竟然讓魏才女對他行禮……呵呵,真的有好戲看了?!?p> 不少人幸災(zāi)樂禍的笑了起來。
這笑聲傳道沈圖南的耳中,十足的刺耳。
好在他還算讀書明理,倒也養(yǎng)出幾分氣度,知道現(xiàn)在不是動怒的時候,立刻便收斂了表情,帶著面具般的笑容,說道:“原來是魏才女的朋友,鄙人沈圖南,不知學(xué)弟叫何姓名?”
課堂就這么大,魏亦柔自然也是聽到了那些口無遮攔之輩的話語。
同時,旁邊這個沈圖南似乎也真的對凌云產(chǎn)生了敵意。
不由的,她朝著凌云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凌云一顆道心雖然沒有達到純凈無暇的境地,但也不會什么阿貓阿狗來挑釁,都會動怒的程度。
對于凌云而言,什么書院大比前十,什么海陵四大公子,都統(tǒng)統(tǒng)是螻蟻般的存在,不在眼中。
瞥了沈圖南一眼:“江寧縣凌云!”
“原來是應(yīng)天府的才子……”沈圖南確定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同時對應(yīng)天府官場上的大佬名姓回憶了一遍,五品以上的官員中,沒有姓凌的。
正待要說點什么,凌云站了起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位置讓給你坐了!”
說完,任由眾人不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其中不乏那些戲謔、失望的眼神,不緩不慢的朝著門外走去。
“咦,這就慫了?”
“太從心了吧!這一屆的新生,終究不行啊!”
“剛剛還以為有一戰(zhàn),原來是個膿包!”
眾人“噓”聲不已。
魏亦柔苦笑一聲,她有心跟上去,但又怕為凌云惹上了麻煩,正在她躊躇之際,走出幾步的凌云突然回頭道:“上次你好像有問題要問我,今日正好空閑,你課后來找我吧!”
“可……可以嗎?”自那夜明月樓之后,魏亦柔對凌云真正好奇的,不是那強大的武力,真正讓她難以忘懷的,是在濯清樓自酌自飲的那一幕。
眼中的那抹濃郁的哀傷,那種無奈,那絲淡淡的殺意和堅定無比的意念,不時在腦海里浮現(xiàn)。
她總覺得,那種眼神是因為自己而產(chǎn)生的。
對于他“或許上輩子相識吧”這樣的話,她自然是不信,但“梅花三弄”卻又讓她有點相信。
所以,這種復(fù)雜的情緒之下,她對凌云升起了濃郁的興趣。
同時,明月樓中,凌云一拳震懾胡一刀,解他們于危難之中,然后自陷險境,更是讓她生出無窮好感。
“我等你!”
凌云說出讓所有男生臉上表情漸漸消失的三個字,瀟灑而去。
留下滿堂的議論。
反轉(zhuǎn)再反轉(zhuǎn),終究這個新生足夠牛逼。
沈圖南站在座位前,嘴角抽搐了幾下,悶聲道:“魏才女,你坐!”
“不用了,沈同窗,這是凌公子讓給你的,我便不坐了!”
魏亦柔拿著與凳子齊高的小馬扎走到了課堂后面,優(yōu)雅的坐了下來,等待著這堂詩文課結(jié)束。
沈圖南呆立當(dāng)場,一股巨大的羞辱之感從內(nèi)心涌現(xiàn)出來,瞬間遍及全身,讓他那張俊朗的面孔瞬間漲的通紅。
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終究,他還是坐了下來,如坐針墊。
今日,他的臉?biāo)闶莵G盡了。
怒火在心中劇烈燃燒。
恨極了那個凌云。
旁邊,張胖子苦笑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認識的普通同窗,好像并不普通,然后也坐了下來。
至于凌云,剛剛走到門邊,迎面便走來一位高挽發(fā)髻的美貌女子,她有著溫婉的氣質(zhì),有著傲人的身材,衣裙素白,俏美動人,有種一種獨特的知性美。
見凌云從課堂中走了出來,微微一愕,不禁開口道:“為什么現(xiàn)在離開?”
要么你不來聽我的課,既然來了,在最后一刻又離開,這是何意?
齊云舒的眼神落在他的腰間,是今年的新生。
凌云微微頷首,倒也認得這個齊先生,詩文造詣頗深,是江南各大詩會的??停孟袢松⒉恍腋?,年紀輕輕便守了寡。
這些信息別人不知道,看過無常至尊在大夏一生的凌云卻是有點記憶。
拱了拱手,凌云大踏步而去。
他離開,自然不是怕了那什么沈圖南,或者怕了魏亦柔會帶給自己什么麻煩,而是剛剛吸收的那關(guān)于真元五行變化的記憶,讓他感悟頗深。
在課堂上,自然不好繼續(xù)領(lǐng)悟,甚至嘗試實驗,所以,這詩文課也就放在了一邊,準備找個僻靜之地,感悟真元的五行之變。
望著凌云離去的背影,齊云舒一雙柳月眉微凝,作為書院的先生,她見過很多桀驁狂狷之輩,但如此目中無人,乃至基本禮儀都沒有的學(xué)子,她還真的沒有遇到過。
無禮無德之輩,有才又有何用?
收回目光,齊云舒走到了課堂上,冷著臉道:“剛剛離去的是誰?”
“江寧縣凌云,庚子年的新生!”沈圖南并不是愛打小報告的人,但今日所受羞辱,他必要十倍百倍的報復(fù)回來。
既然那個凌云惹了齊先生,他不介意推波助瀾,讓他知道在書院中目中無人的后果。
齊云舒記住了這個名字,感覺今天一天的好心情都有些被破壞,微微收斂心緒,開始講課。
同時,凌云走在山谷溪流之畔,邊領(lǐng)悟著真元的五行變化,邊朝大山深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