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又看著自己被吊起來的腿，“我……我只記得，我在家里客廳看電視。然后我聽見背后有一種輪子在地上滾動的摩擦聲，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陳是有一點點皺眉，“是你打得120？”這是陳是在等待的過程中想到的幾個重要的有疑問的問題之一。
男人有點茫然搖頭，“我……我，我沒有，……我一醒來就……在這里了……”
陳是有點沉默，按照醫(yī)生的說法，他被撞斷了腿之后應該是昏了，但是有人打了120。并且為了防止醫(yī)生不能進門兒。還專門把門打開了。
就現(xiàn)在按照這個人的說法，他自己被撞的時候就已經昏倒了，那120電話肯定就不是他打的，也更加不可能提前把門打開了，等醫(yī)生。
陳是，“你家里有人跟你住在一起嗎？”
那個男人茫然的搖了一下頭，“我是單身狗。家里人……也早就不在一起了…”
房間里的光線有點陰暗，陳是皺著眉在窗側的陰影中站著思考。
那個男人則在看自己的腿，給他接腿的大夫，之前應該是打了麻藥的，但這個時候藥效已經過得差不多了。所以他一直在吸氣，似乎很痛。
這時男人問，“先生，您……這一定是那個東西搞的……那個跟著我的東西弄的吧……？”
他的話讓陳是抬頭，眼神轉到他的臉上，“我覺得……，如果確實不是你打的120。你家里又沒有別人，假如能排除你家進了小偷之類的情況。那么，幫你打120的，很有可能就是……”他打了一個你懂的手勢。
病床上的男人，臉色有點發(fā)青。
陳是坐到床邊的椅子上，“如果真的是這樣……，以我的猜測。這個一直對你下手的靈體。很可能并不想讓你直接死。它到底想干什么，還很不好說……”
男人想了一下，“……有沒有可能，它其實并不想殺我？沒有那么惡意?！?p> 陳是沉默了幾秒，“我暫時…傾向于認為，它可能只是喜歡折磨人。所以才不想讓你死得太快?！?p> 那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陳是的這個推測有點黑暗。但他暫時只能這樣想。要知道在那種現(xiàn)代城市的小區(qū)里，跟過去在農村是不一樣的。左右隔壁的人其實并不認識。而且往往也沒有串門的習慣。
一個人在家里被撞斷了腿，而且昏了過去。他很有可能就這樣昏倒在家里一直到再次自然醒來，而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但是這樣，如果傷的太重，這個人有可能就直接死在家里好多天，都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了。
那個男人臉色蒼白沒有說話。
所以陳是接著問道：“你想一下，你有沒有什么仇人？特別是過世的那種。”
男人思考了一會兒后，說，“我覺得是我開車撞的那個……那個紙人…比較可疑…”
陳是坐在窗邊的椅子上一手撐在額頭上，“我們暫時先從你身邊，可以找線索的事情分析。我們不排除有外來的因素，但是大部分情況下，先從自身找原因，可能性會比較大一點點。”
男人有點皺眉得思考了一會兒，慢慢的搖了搖頭說，“應該是沒有吧……。我雖然說在生商場上混，也有得罪過一些人，但我畢竟不是老板，只是幫人作事。沒有什么人能恨我恨到這種地步吧。最少我不記得有這種程度的。而且這兩年，我也沒有再管什么事了?！?p> 陳是，“那么你想一下，你生活中有沒有這種。比如說親人、鄰里、朋友、同學之類的有仇的，特別對你有怨恨的?！?p> 男人沉默的想了幾秒后，搖了一下頭，很肯定的說，“沒有。我還是覺得那個紙人……”
陳是真想再說點什么的時候，背后有人推開了門兒。那個胖醫(yī)生已經進來了。
那個醫(yī)生此時眼中只有這個病人。他跑到男人的面前。陳是起身讓開了一點。
政府規(guī)定醫(yī)院有救死扶傷的義務。但是醫(yī)院，本身是不歡迎這種免費搶救的。所以這種救治往往并不包括使用某些昂貴的手術和藥品。
醫(yī)生并不是真正的壞人。自然也希望自己不會面臨一些人性上的考驗。當然更希望能有點收入。
醫(yī)生用一種真摯的眼神看著他，“先生，你醒了，你在本市有親戚嗎？哦，我們先登記一下你的個人資料?！?p> 陳是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看那名護士手里拿著一個夾子，一邊在寫這個病人的資料，“先生您的名字？”
“嚴華。”
“哪個嚴？”
“就是嚴重的那個嚴，華是華麗的華。”
“年齡？”
“31歲……”
陳是這時抬著頭看病床的方向。這個人居然叫嚴華？
他為了確定，所以站起來到了個護士旁邊又看了一眼名字，重新確認了一遍，“你是嚴肅的嚴，華麗的華？”
那個男人在病床上點了點頭。
陳是沉默的，又坐回到了靠墻的椅子上。
這個人就是之前那個請陳是吃牛排的女人口中說的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嚴華”??？
這是個有點意外的情況。
如果是的話，陳是看著石頭界面上7/12的宿世碎片。靈體目標對像就已經找到了。
……
嚴華是有全額醫(yī)保的，他的經濟狀況顯然讓醫(yī)生很滿意。
所以他跟護士出去的時候，兩人臉上都有笑意。
門被關上的時候，房間里重新回歸到了安靜狀態(tài)。
陳是斜坐在窗邊的桌子上遠遠的問，“你確實想不起來，你曾經得罪過什么人嗎？”
他的聲音在房間里有點回聲。
躺在床上的男人，仍然一臉茫然的看著陳是。
陳是，“仔細想一下?！?p> 男人沉默的想了好一會兒，“我得罪過的人。確實想不起來誰能有這么恨我的?！?p> 陳是，“再仔細想一下?！?p> 然后，那個男人慢慢的說，“要是說，矛盾比較深一點的，大約有……但是…不應該吧…”
陳是雙手抱在胸前，“說說看?！?p> 這個男人想了一下，“從哪里開始說起呢……?！?p> 他雙眼望著天花板，“我其實是在一個并不幸福的家庭里長大的。說不幸?！饕且驗槲腋改傅母星椴⒉缓?。他們倆經常吵架，所以家庭氣氛總是很壓抑。把氣撒在我身上也是常有的事……”
“我十二歲那年，小升初。那年發(fā)生了件大事，我父親突發(fā)腦溢血，癱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