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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鴻一瞥長相思

第九十六章

驚鴻一瞥長相思 幽傾泠 4077 2020-08-05 14:00:49

  到了尚書府,蕭景瀾跟著上官靖去了書房,而秦云舒則是跟聞人愫回了后院。

  秦云舒問聞人愫:“上官叔叔怎么會在府中?”這個時候不是應(yīng)該在上朝嗎?怎么會在府中?

  聞人愫不以為意:“他知你今日回門,料定你是會來尚書府一趟的,想著既已做你的后爹了他又無所出,自是把你當(dāng)閨女對待。閨女回門,他自然是等在府中,哪還去上朝?昨兒個就已經(jīng)告假了。”

  秦云舒愣住。聞人愫又道:“午膳在這吃?”

  得到秦云舒肯定的回答后,聞人愫讓人去廚房備膳去了。

  “他對你可好?”

  “嗯?”秦云舒還在出神中,聽到聞人愫問她,才又回過神來。想起蕭景瀾這幾日的種種,她點(diǎn)點(diǎn)頭,“世子很疼惜我?!?p>  聞人愫又問:“誠王府的人呢?”

  秦云舒老實(shí)回答:“公公聽婆婆的,婆婆對我不算熱情但也不會刁難于我,兄長不摻和我們夫妻倆的事,一切都尚可?!?p>  “誠王妃那人,你習(xí)慣就好,除非是她很在意的人,否則對誰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至少她對你沒意見也是好事?!甭勅算阂姽植还郑u價完誠王妃,她又問道:“你可和世子說了你先前的事?”

  秦云舒點(diǎn)頭:“說了,大婚當(dāng)夜就說了?!?p>  聞人愫問:“世子作何反應(yīng)?”

  “他…?”秦云舒仔細(xì)回想了一下,“他好像…很高興。”

  “然后呢?”

  “然后什么?”

  聞人愫道:“既是知道了你是處子之身,房事中如何?”

  秦云舒想起新婚之夜自己都沒得睡,氣急:“不如何!”

  “這是個什么回答?”聞人愫納悶,“他不會?”

  “不是!”

  “那是什么?”

  秦云舒惱道:“太頻繁!”

  “噢~”聞人愫笑了一下,隨后正色:“你倒也不必害羞,娘親是過來人,有什么是不曉得的?但是,有些事娘還是要與你說道說道。世子正是血?dú)夥絼偟哪昙o(jì),難免會貪一些,但你是剛破身子,太過頻繁會承受不住。你可不能由著他,該停就停,免得傷了身子?!?p>  秦云舒被說得臉一紅,低聲應(yīng)了聲知道了。

  聞人愫又道:“不過男人對這事有多熱衷就有多喜歡你,倒也不算壞事。你抓住機(jī)會,爭氣點(diǎn)懷個孩子,最好是男孩子,生出來那便是誠王長孫,母憑子貴,坐穩(wěn)世子妃之位。”

  秦云舒想了想道:“父王母妃說男孩女孩都喜歡,母妃更喜歡女孩子。而且,我瞧著他們也不像是爭權(quán)奪利之人,娘親應(yīng)該是多慮了。”

  “誠王府不爭,并不代表別人不拉他們?nèi)帲瑒e忘了,到底也是皇家的人?!甭勅算亨托α艘幌隆!翱傊慌乱蝗f就怕萬一,有兒傍身總比被人說是生不出蛋的母雞好?!?p>  話糙理不糙,秦云舒沒再反駁,只聽著聞人愫講。

  兩口子在尚書府用過午膳,上官靖和聞人愫也沒再留他們,只說想來便來。夫妻倆回到誠王府,秦云舒想休憩片刻,而蕭景瀾則是去了翰林院,將上午堆積的事務(wù)給處理了。

  秦云舒醒來后,明月說先前管家來過,但當(dāng)時秦云舒剛睡下,明月也不好打擾她,管家又說不是什么急事,等世子妃醒來后再召他過來便行了。秦云舒聽后讓明月去請了管家過來,沒一會兒管家便跟著明月過來了。

  管家行了個禮后便開始稟告:“世子妃,奴才來是請世子妃到庫房清點(diǎn)禮品的?!鼻卦剖婺瞧付Y做的嫁妝以及大婚當(dāng)日來婚宴的賓客們送的賀禮都堆在庫房里,這幾日秦云舒忙著適應(yīng)王府以及回門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處理。

  到了庫房看見那一擔(dān)擔(dān)的嫁妝時,秦云舒其實(shí)是有些尷尬的。但見親自準(zhǔn)備這些作為聘禮經(jīng)過他之手的管家都沒有什么異樣的神色時,秦云舒忽然就不尷尬了。

  這些倒不是什么大事,令人頭疼的是各家送來的賀禮,禮雖然說是收下了,但是還是要登記造冊的,日后各家辦事時,便按照他家所送來的禮品的份量回送回去,這才是真正的禮尚往來。

  一個下午,秦云舒都待在庫房里清點(diǎn)賀禮,又讓人將一樣的放在一處,日后要用時也比較好找。整整一個下午,忙得秦云舒那叫一個腰酸背疼,腳不沾地。

  蕭景瀾回來之后到庫房尋她時,剛好是最后兩份賀禮。分別是她的前兩任夫家送來的,孟府和楚家的賀禮。當(dāng)時她給兩家都送了請?zhí)瑑杉叶贾慌扇藖硭土俗8:唾R禮,沒有親自來喝喜酒。

  孟府送來的是一座送子觀音的玉雕,秦云舒讓人擺去了世子院里,就擺在臥房的架子上。蕭景瀾喜歡這份禮物的寓意,自然是喜不自勝的同意了。他在等著秦云舒把楚家的那份賀禮也拆了,好盡早弄完回院里去。

  楚家的賀禮很輕,只用一個木匣子裝著,秦云舒似有所感里面是何物,她頓住了。

  “怎么了?”蕭景瀾問道。他就等著她趕緊處理完好回去了,怎么到最后一份反而還停下了呢?

  秦云舒搖搖頭,沒回答他,反而是對管家說道:“這一份不必登記了,我將這份拿走?!?p>  管家看了眼世子爺,見他沒有反對,便是依了世子妃的意思。既然世子都依著世子妃的意思,他一個做下人的,自然是聽從主子的意思:“是?!?p>  夫妻倆回了院子,進(jìn)了房中讓人擺膳。蕭景瀾雖然好奇楚家送來的那匣子里裝的是什么,但秦云舒不主動提起,他也不好去問,總覺得有點(diǎn)丟面子。然而秦云舒自從看見那匣子便有些心不在焉的,哪還會留心蕭景瀾的不對勁。

  一頓晚膳吃得格外的沉默,蕭景瀾等著秦云舒主動更他說,然而一直到晚飯吃完了也不見秦云舒吭一聲,他難免就東想西想想了一大堆。他本就對秦云舒先前的事不大了解又抱有遺憾,現(xiàn)下妻子的前夫家里送來了一個木匣子,妻子就開始魂不守舍了,他能不多想他就不是個正常男人!

  用完晚膳后,秦云舒要出去走走散散食,要往外走時才察覺到蕭景瀾沒有跟上,她問:“世子不去院子里走走嗎?”

  “不了?!笔捑盀懢芙^,“今日有些累,我先去沐浴準(zhǔn)備休息了?!?p>  秦云舒沒多想,點(diǎn)點(diǎn)頭便往外面走去。

  蕭景瀾看著她的身影往外走,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隨后讓人備水準(zhǔn)備洗漱去了,經(jīng)過秦云舒的梳妝臺時,他停了下來,目光投在了梳妝臺上放著的木匣子上。

  這是秦云舒放在這的,蕭景瀾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只要他打開了這個木匣子,他想知道的答案,便會浮出水面……

  屋外在院子里散步的秦云舒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她只是在借著散步想理一理凌亂的思緒。其實(shí)她并不知道楚家送來的是什么,只是下意識的覺得,那會是很重要的東西。木匣子很輕,里面不可能裝著什么別的東西,依照重量,很大可能會是紙。

  而紙張類的東西,無非就是書、信、銀票、地契…她不想去猜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可又不能辜負(fù)二老的一份心意。她會打開的,只是她現(xiàn)在還沒做好準(zhǔn)備…

  走得差不多了,秦云舒回了屋里,一進(jìn)屋,秦云舒愣了一下。蕭景瀾已經(jīng)躺在床上歇下了,她輕手輕腳的走近,到床邊輕輕喚了一聲世子爺,蕭景瀾沒反應(yīng),她自言自語道:“這么早就歇下了嗎?看來今日是真的累得緊了…”

  她又重新輕手輕腳的出去,吩咐清風(fēng)去備水給她洗漱,在清風(fēng)要進(jìn)來時,她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間小聲道:“噓…小聲些,世子爺已經(jīng)歇下了,莫要吵著他?!?p>  待清風(fēng)出去后,秦云舒關(guān)上門便去了里間洗漱。聽著里間的水聲,蕭景瀾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他確實(shí)沒睡著,更甚,他壓根就沒有睡。

  剛才,他沒有去碰那個木匣子,只是看了兩眼便進(jìn)去洗漱了。他不是懷疑秦云舒,只是覺得秦云舒沒有全身心的信任他,沒有把他看得很重要,他只是有些委屈有些失落罷了。

  在秦云舒進(jìn)屋之前,他聽見動靜,下意識的就爬上了床,閉上眼睛假裝已經(jīng)睡著了。秦云舒的自言自語、對清風(fēng)說的話,他都聽見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裝睡,只是行動快過腦子,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裝睡了。

  蕭景瀾想,他大概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秦云舒吧。他怕她不說,讓他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但他又怕她主動說起,說的偏偏是他不想聽到的話題。于是他選擇了逃避,只要他裝作不知道,那就不要面對這么尷尬的場景。

  在聽見秦云舒出來的動靜時,蕭景瀾又閉上了眼睛。他聽見秦云舒吹熄了燈,感覺到秦云舒慢慢的躺了上來,然后一直在輾轉(zhuǎn)反側(cè)…

  “睡不著嗎?”他開口問。

  秦云舒一驚,隨后有些愧疚:“吵醒你了嗎?”她以為蕭景瀾是已經(jīng)睡了的,現(xiàn)下蕭景瀾開口,她自然以為是她的動靜吵醒了蕭景瀾。

  “嗯…”蕭景瀾順勢應(yīng)下,然后又問了一遍:“睡不著嗎?”

  秦云舒道:“對不起啊…吵醒你了…在想一些事情,所以睡不著…”

  “你最喜歡的是梨花?”蕭景瀾忽然沒頭沒尾的問了這么一句。

  “啊?”秦云舒愣了一瞬才道:“嗯,是啊…”

  “好,我知道了。”

  秦云舒不解,但見蕭景瀾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好像就是隨口一問罷了,她也沒有追問。

  蕭景瀾親了親她的發(fā)頂:“睡吧,好夢?!闭Z畢便翻個身睡了過去,徒留秦云舒因?yàn)樾闹兴紤]頗多睡不著但又怕再次吵醒蕭景瀾而一動不動的僵著身子,良久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翌日,秦云舒起來時,蕭景瀾已經(jīng)出門了。她自己一個人用著早膳,有些納悶的問清風(fēng)和明月:“今日可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嗎?”

  清風(fēng)和明月齊齊搖頭。

  “那就奇怪了…”秦云舒呢喃道:“往日都是一起用了早膳才出門去上值的,今日怎么這么早便出門了…”

  用過早膳后,秦云舒坐在梳妝臺前,明月給她梳著頭發(fā)。看見臺上放著的木匣子,秦云舒怔了一瞬,隨后伸手拿起了木匣子,將它打開——

  里面放著十幾張地契…

  秦云舒將這些地契拿出來,一張張的翻看,卻發(fā)現(xiàn)眼熟得很。這些,都是在她還在楚家時,所管的鋪頭的地契…楚父楚母這是何意?

  “清風(fēng),你去備馬車,我一會要出門一趟?!鼻卦剖娣愿酪慌缘那屣L(fēng)道。

  清風(fēng)領(lǐng)命下去之后,秦云舒又對身后的明月道:“明月,快一些。”

  梳妝更衣之后,秦云舒帶著地契和清風(fēng)出門去了。臨走之后留下明月在府中,若是有人尋她,也好知道她的蹤跡。

  她得去京郊,找楚父楚母問個清楚。這明明是楚家的產(chǎn)業(yè),為何會給她鋪頭的地契,且看這數(shù)量,約莫是楚家名下產(chǎn)業(yè)的三分之一…

  ……

  秦云舒是晚間回來的,她從楚父楚母那得知了楚希為她所做的一切,也知道了這是楚希臨死之前給她留的一份保障。

  從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到回到誠王府,秦云舒仍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怎么能…他怎么敢…下馬車的那一刻,秦云舒尚有些心不在焉。

  提步進(jìn)世子院里時,即使再心不在焉,秦云舒也察覺到了世子院里的變化。院里原本鋪滿綠草的平底上,種滿了一院子不知道從何處挖來的梨樹?,F(xiàn)下是寒冬臘月,梨樹的葉子都枯黃快要掉光了,可秦云舒最喜歡的便是梨花,自然對梨樹極其了解。

  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了,愣愣的停在原地沒了動作。方才一直思慮的事情,就這樣被眼前的所見之物震撼得拋之腦后。

  忽而,她又見有人從屋內(nèi)走出,穿過這片剛栽好的“梨園”,一步一步極其緩慢的走到她的面前,那人滿目柔情,語氣溫柔幾近寵溺且討好的問她:

  “我為你栽上一園子的梨樹,待得春回大地,我便陪你看遍這梨花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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