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中天去,逍遙上界分。
眾所周知,這修仙一脈,唯南荒縹緲宗與北川逍遙門當(dāng)屬其先。
縹緲宗歷來神秘,捉摸不定,這更是讓人趨之若鶩。
而今縹緲宗宗門令一出,宣告天下在祭月島廣收弟子,一下子引起了騷動。
“你聽說了嗎,縹緲宗終于收弟子了!”
“就是那個寂滅魔獸龍奎的門派?我一直還以為這個宗門不過是說書的胡赳出來的?!?p> “當(dāng)年魔獸龍奎禍亂蒼生,幾大門派都無法將它緝拿,這縹緲宗掌門一出,龍奎直接被鎮(zhèn)壓了!”
“這么說來,這縹緲宗當(dāng)真這般厲害?”
“可不是嗎,都是以一敵百的角色?!?p> “這話你就說錯了,你忘了縹緲宗的……”
縹緲宗?魔獸龍奎?
茶桌旁的薛臨放下手中的茶杯,鳳眸微瞇,這倒是有趣兒。
一旁的小童見狀,不由擔(dān)心:“公子,這趟渾水,沾不得?!?p> 薛臨桃花扇一合,“啪!”的一下拍到小童的腦袋上,桃花眼涼涼一掃,狠狠地瞪了一眼:“礙事。”
小童吃痛地捂著被打的地方。
心中悱附,公子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這可如何是好,要不,稟告老夫人?想著,小腳一步一步的往后挪去。
薛臨似乎看出了小童的意圖,修長的手一伸,揪住了他的后領(lǐng),語氣帶著幾分威脅之意:“你想去哪兒啊?!?p> “公子,那地方真不能去!”小童苦苦哀求。先不說公子那拿不出手的武功,就是小童自己這三角貓的功夫,也保護(hù)不了公子平安到達(dá)祭月島去縹緲宗參加入門弟子的考試?。?p> 祭月島那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這讓他怎么安心!
“為什么不能去?!毖εR就是這個脾氣,你越是不讓他去,他就偏偏要去,當(dāng)然不僅要去,還要當(dāng)上縹緲宗的弟子!
“公子,要不我們回去跟老夫人商量商量?”見自家公子無動于衷的模樣,小童急了:“實(shí)在不行,我們也要回去帶多幾個護(hù)衛(wèi)再去,要不然出事了怎么辦?”
薛臨自然不會想回去再出來,先別說能不能帶人,就是出不出得來都是個問題。他還沒有蠢到回去自投羅網(wǎng)。
“知道你的小身板不經(jīng)用,我身邊不是還有阿述嘛,放心跟著你少爺走,少不了你的?!?p> 說著,薛臨扔下一錠銀子,拖著小童就往外走,無視小書童那苦苦的哀嚎。
馬市。
“哎喲!這位公子是想買馬還是買馬車呀?”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一身看似平常,實(shí)則華貴的長衫,大腹便便,一副吃足了油水的模樣。
哎喲?
薛臨額頭冒出幾根黑線,你又不是開青樓的老鴇,呦個什么呦!
“不知哪種馬匹適合走遠(yuǎn)路?”
薛臨桃花扇一甩,狹長的桃花眼細(xì)細(xì)地打量著各色各樣的馬。
“這位爺,您可算問對人了!這,”老板拉過一匹白馬:“這可是匹良駒!”
薛臨看了看白馬,好馬確實(shí)是好馬,只不過——
“爺不喜歡白色的,可有其它顏色的馬匹?”薛臨一向挑剔,衣服挑顏色,褲子挑布料,就連打尖住個店還要挑小二,雖然人家的小二不干他什么事兒。
一旁的小童默默祈禱,希望沒有吧。
然而他的希望落空了。
“當(dāng)然,我們這什么顏色的馬都有!紅的,棕的,黑的,只要您想要,什么色兒的都有!”
挑好了馬,薛臨有去買了糧食和墊子,直到把馬車安置得格外精致和舒服才作罷。
看著舒舒服服的坐在馬車?yán)锏难εR,小童默默收回視線,這分明是享福的啊!
算了算了,按公子的性子,應(yīng)該堅(jiān)持不下去,畢竟從他照顧公子開始,公子都沒受過什么罪!
一路下去,風(fēng)平浪靜。
薛臨慢悠悠的哼著小調(diào),修長的手指無意識的擊打著馬車?yán)锏男∽雷?。過了一會兒,薛臨覺得有些口渴,拿起一杯茶水喝了起來。
突然,馬車一下子停了下來。
“噗——”
“咳、咳咳——”
薛臨被茶水一嗆,咳了幾聲。喉嚨有些難受,漂亮的桃花眼泛起了水霧。
“小童——”
“對不起!對不起公子!前面突然飛出來一個人!”小童緊緊地揪著韁繩,他也是嚇了一跳。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飛?
這么沒有品味?
薛臨拉開簾子,冒出個腦袋。
“在哪呢?”
小童下來馬車,扶著薛臨下來,走到一旁,指了指:“公子,在這!”
薛臨緩步走去,剛走到,腳腕處立刻被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了。
薛臨一驚,連忙想甩開,可是怎么也甩不掉。
“公子!”小童見狀,快步上前,用力扯著那人的手,試圖把他和自家公子的腳分開。
“行了行了,小童。”薛臨也沒了剛才的慌張,止住小童的動作。蹲下來,伸出手戳了戳那人的肩膀:“我?guī)愕轿业鸟R車上,你先松開我的腳?!?p> “公子!”小童有些著急了。這、這來歷不明的人,怎么能隨便撿回去呢!
薛臨沒有應(yīng)。
晚上。
薛臨瞅了眼緊緊閉著眼,躺在他的專屬座位的男人,有些郁悶。他其實(shí)也沒打算帶他上馬車的,那時的話也不過是騙他的。
誰知道這個男人緊緊拽著他的腳整整兩個時辰!
直到他千求萬應(yīng),說得喉嚨都快枯了,保證不會把他扔下,他才松開他的腳。
真是見鬼了!
要不是看到滿身是血的黑衣,他都要以為這個男人是裝來碰他的瓷的!
“公子,里面——”沒出什么事吧?
小童對于自家公子的安危分外操心,他就不應(yīng)該放任這個來歷不明的人上馬車!
“今天就先到這休息一晚吧?!毖εR放下窗口的簾子,吩咐道。起身就往外走,誰知——
“松手!”
“……”
薛臨硬生生咽下在心口起起落落漂浮著的氣,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我、要、去、布、陣!”
本來計(jì)劃到前邊的城鎮(zhèn)休息一夜的,可是現(xiàn)在因?yàn)檫@個男人連半天的路程都沒走到!薛臨瞬間心情不好了。
下了馬車,薛臨從袖口拿出幾張符咒。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嘴巴快速地念著幾句符咒,手一揮,幾張符咒漂浮在空中,周圍冒著金色的光芒。
布好了陣法,確保安全以后,薛臨把一張被子扔給小童:“今晚就將就一些。”
“可是公子……”小童有些憂慮地看向馬車。
知道他擔(dān)心什么,薛臨甩開扇子,懶懶地開口:“怕什么,他一個傷患,能把我怎么樣!趕緊睡覺去,明天還要趕車!”
在薛臨的催促下,小童不情不愿的離開了。
小童一離開,薛臨臉上不屑一顧、不可一世的笑容立刻垮了下來,低咒一聲上了馬車。
薛臨伸出腳踢了踢躺著的男人:“你的傷口,要包扎,不然明天進(jìn)城讓人看見了多不好!”
見人沒動靜,薛臨翻出藥包。拿出一顆藥丸,有些肉痛,咬了咬牙,準(zhǔn)備塞進(jìn)他嘴里。
“你張嘴?。〔怀运幵趺春?!”一顆中階補(bǔ)血丸,知道花了他多少錢嗎,小子!
男人似乎猶豫了下,最終緩緩張開嘴把藥丸咽了下去。
“接下來換衣服。”怕男人以為自己“圖謀不軌”,薛臨難得耐著性子解釋。見那人沒有反應(yīng),薛臨自動默認(rèn)他同意了。
男人比薛臨高大,搬他上馬車的時候,薛臨和小童廢了好大力氣才弄上來。
薛臨買衣服喜歡大小中都買上一兩件,現(xiàn)在倒是派上用處了。
薛臨解開男人的衣服,眼前的一幕讓他忍不住都吸一口涼氣,瞬間腳底發(fā)涼。
這胸膛,密密麻麻的,大大小小的,都是傷口!而且很多都是新添的!
“這么重的傷還能活著,你是魔鬼嗎!”薛臨小聲嘀咕。
他自小生活中眾星捧月的薛府,沒受過什么傷,看到這樣的傷,薛臨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戳了戳那傷口。
“唔!”男人低低地悶哼一聲。
反應(yīng)過來的薛臨想扇自己一巴掌,臥槽!老子在干嘛呢!
現(xiàn)實(shí)版的戳人家傷口?。?p> “咳咳,我這是幫你看傷口呢,看來很嚴(yán)重,碰一下就那什么了……”薛臨面不改色的撒謊。
這人滿身是傷還活著,萬一醒來了報(bào)復(fù)怎么辦!阿述現(xiàn)在還在外面,之前傳信給他了,估計(jì)也得在他到達(dá)祭月島才能跟他匯合。
他可不能在沒見到阿述之前就翹辮子了!
薛臨糾結(jié)地看著男人,要不,現(xiàn)在就先弄死他?
似乎察覺到薛臨的殺意,男人的鷹爪一下子鎖住了薛臨的手。
薛臨:“……”
算了,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