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魔族人
顆塵靜靜的端坐在她的白馬魔物之上,眺望著空曠的遠處雙目有些失神像是正在放空自己,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故事,還是得了空閑在思考人生,忽地一陣狂風(fēng)從她的背后猛烈吹起,將長發(fā)掀過了頭頂,又很快斂于無形仿佛是鉆入了地下,一瞬間她從半夢半醒中回過神來,身后已是駭浪驚濤,數(shù)十道氣勢沖霄的身影一齊出現(xiàn)在了那里。
“人呢?”
這一聲,嗓音渾厚,聲悶如雷,氣焰囂張跋扈,口吻咄咄逼人,一馬當(dāng)先的走到顆塵身旁,就如一團烏云蓋住了太陽,印出一幅奇形怪狀的陰影,看在眼中后心里極不愉快。
來人身軀魁偉如丘,從上至下都好似剛剛由血海中沐浴歸來一般,殷紅的長發(fā),紅如火焰的濃眉,一雙通紅的眼珠子瞪的銅鈴般大,罩著件朱紅色大氅,殺氣騰騰的看向顆塵,只要微微瞟上一眼便能看得出來此人嗜血成性,手下亡魂不知幾何,是個不可輕易招惹的主兒。
但盡管如此,顆塵的神色當(dāng)中也并未出現(xiàn)一丁點的畏懼,也就表明了她對于此人一定是比較熟悉的,因為她看也不看便一臉不屑的回答道:“什么人?”
那人喜怒不形于色,額間忽然冒出一道紅色漩渦附著在了他的身上,隨后舉起拳頭沖著坍塌的土堆和滿地的殘骸就是一擊,那里登時就騰起了一片赤焰火海,無比滾燙的熱浪在瞬間爆發(fā),燎過場間所有的人,令毫無防備者接連后退,有些人的須發(fā)一下子就卷曲變色還散發(fā)出一股羽毛燒焦后的糊味,卻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樣兒。
天魔境以上的器獗和智者在無需使出全力的情況下能夠做到不顯現(xiàn)獨角而發(fā)力,但極限也不能超過自身實力的二成,只有極少數(shù)人可以達到三成或是四層,此人明顯是隨手而為之便擁有如此威力,顯然不是普普通通的器獗,待到熱浪一散盡他便再次逼問起顆塵。
“你說什么人?”
顆塵周身泛著一層淡淡的瑩藍色光華,顯然是對他的這一記下馬威早有準(zhǔn)備,盡管如此她仍是一副目不斜視,冷若冰霜的樣子,哪怕面前的熊熊火焰擁有遠超她想象的威能,也無法令她后退一步,反而冷笑了一聲說道:“金歌魔將!別人怕你,是因為你確實不講道理,我不怕你,是因為我并不想和你講道理,你這一拳嚇唬他人也許可以,想要嚇唬我?我只能說做的還不錯,這一拳下去就把難得的線索全弄沒了,讓我很好奇你到底為何要這樣做?甚至想要問上你一句……人呢?”
顆塵說起話來不卑不亢,鏗鏘有力,頗有些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傲氣風(fēng)骨,哪怕金歌魔將平日里再是唯我獨尊,遇上了她也是不能隨心所欲地亂發(fā)脾氣,一味蠻橫無理,就像一盆火放在了冰水里,只一句話便滅掉了金歌魔將一半的囂張氣焰,有些求援似的向后看了一眼,還不忘碎碎念叨一句:“戒言已死,我看你還能神氣多久!”
涅鳶站在只有幾步遠的地方,衣冠整齊,沒有遭受熱浪的波及,他與顆塵一樣早有準(zhǔn)備防著金歌魔將胡亂撒潑,看到金歌調(diào)頭向他眨了眨眼后在心里暗罵了一聲“蠢貨”無奈的走上前去,笑呵呵的說道:“顆塵啊,你要比我們先到這里許久,這段時間里不知你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顆塵搖了搖頭,隨手指了指那片仍未熄滅的赤炎火海,沒有說話。
涅鳶無奈咳嗽了一聲道:“金歌魔將,你這火燒的還真是旺啊,呵呵?!?p> 金歌這才反應(yīng)過來,急忙向著那片得他臨幸的地面揮手一收,躍動的火焰便一縷接著一縷順著他的手心纏繞而上,很快便消失不見,只是留下了一地焦黑,再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此地先前發(fā)生過戰(zhàn)斗?!鳖w塵終于吐出來這么一句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的信息。
涅鳶張了張嘴笑著嘆了一聲道:“嗯……我們看到了,我想知道,你又是如何比我們先察覺到這里發(fā)生戰(zhàn)斗的?”
顆塵輕輕撫摸著身下魔物的雪白絨毛道:“并非是我察覺到的,而是霓云察覺到了這里有異樣,帶我過來的?!?p> 金歌顯然是不相信顆塵說的話,重重一哼道:“一頭魔物能有這么大本事?你當(dāng)我們都沒有降服過魔物當(dāng)坐騎嗎?你……?!?p> 涅鳶連續(xù)揮手這才制止了金歌魔將的質(zhì)疑,他已然是放棄了從顆塵口中探得消息的念頭,索性便自己走入到了那片焦土當(dāng)中,仔仔細細的查看起來,而其他人則都大眼瞪小眼的左顧右盼,袖手旁觀著,愣是沒有一個人跟著進去。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涅鳶從攏起的一堆焦土中抽出手來,站起了身子,望向金歌魔將,毫無感情的說道:“燒的真干凈?!?p> 銅水川上荒草萋萋,風(fēng)吹草低偶見累累白骨,柳塵普帶著幾人一路疾行,顧不上去看腳下到底踩上過些什么,那名看似柔弱的母親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從頭開始一直抱著女孩緊跟在柳塵普左右,愣是沒有掉過隊,其他的人也是一樣,大概是因為柳塵普的出現(xiàn)讓他們看到了一線希望的曙光,便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只要能夠活下去什么事情都可以堅持到底。
一路上眾人都是沉默不語,除了急促的喘息聲就只剩下不停的腳步聲,直到柳塵普停了下來,其他的人才發(fā)覺自身的疲憊已然達到極限,如果再繼續(xù)下去搞不好還沒走出銅水川,身子骨就會先垮掉。
抱著女孩的母親一下子便癱在了地上,只覺得四肢酸軟,骨頭和筋綁在一塊兒,再難站起身來,紫發(fā)的魔族人白山隨即接過了小女孩,向著那名母親說道:“往下的路我來抱著小雨兒,你需要盡快休息一會兒才好?!?p> 柳塵普和乙二自然不會因為這點路程便覺得累,但是其他人只是普普通通的人族與普普通通的魔族。
“你為什么會和他們在一起?”
這句話不是柳塵普說的,雖然他也很想知道,但卻沒想問,反而是乙二再也遏制不住好奇之心,終于向白山道出了心里這句疑問。
白山抱著名叫小雨兒的女孩,坐在了地上,露出一個牽強的笑臉道:“就因為我是一個魔族人?我并不覺得這算是一個什么問題,不知這位尊貴的鬼武,萬古的魔道賜予了你一個怎樣的名字?”
面對白山這根本算不上回答的回答,乙二則表現(xiàn)的坦誠許多。
“我的名字叫做乙二,很常見,卻不常有,因為我是一名修魔者,一個鬼武,一個獨一無二的乙二,也是一個平平凡凡的魔族人?!?p> 白山聽到乙二的回答,一臉的驚訝,就像是其他的魔族人發(fā)現(xiàn)他生活在人族當(dāng)中時一個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