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支點

　　支點是一個形象的描述，而形象的描述更能讓人理解或者產生共鳴。

　　換了一個話題，有珠問道：「知道結界嗎，關曉?！?p>　　「方陣結界？」關曉揚了揚眉毛，猜測道。

　　「看來你已經讀了那本記錄了?！褂兄檎f道。

　　「嗯，一個用于管理靈脈，控制大源的大型結界。」關曉回答。

　　有珠點點頭，視線穿過書架，望向了窗外，說道：

　　「大源就是充斥于我們體外的生命力，是魔術回路的燃料，久遠寺府邸，便是整個三咲市大源最集中的點?！?p>　　「有點類似于中華的風水概念，久遠寺府邸就處于風水地的穴場?！龟P曉說道。

　　「比較相似，道理也有相通之處，不過這里并沒有那么講究?！褂兄樽聊チ艘幌拢f道。

　　關曉也是魔術師，雖說魔術回路少得可憐，只有寥寥6條，但是還是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氣內大源的濃郁程度。

　　久遠寺府邸，確實是一個特殊的地方。

　　「青子讓你去上學?！乖掝}再次轉換，有珠抱起雙臂，左手食指背貼著小巧的下巴，如此說道，不過話語中并沒有征求眼前之人意見的意思。

　　關曉思考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這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偶爾嘗試一些新的生活，也挺好的，長時間在洋館內呆著，人的情緒也會受到影響。

　　久遠寺府邸很大，常給人空虛感。

　　俗話說得好，房子大了要吃人，說得再直白一點就是沒有生氣，人活動的痕跡不多。

　　關曉的爽快同意讓有珠有些不爽，原本平靜的面容變得嚴肅起來，銳利的眼神中帶有一絲不滿的陰影。

　　「學費你得自己出，還有，房租的事情......」有珠弱弱地說道。

　　有珠不是個合格的房東，收租時氣勢突然軟了下來，眼神的銳利也快速淡化，反倒是有些呆萌，望著圖書室的其他地方。

　　關曉聽到費或者錢這樣的字眼兒覺得有些頭疼。

　　也直到這個時候，關曉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吃早餐，有珠給他外出采購的錢都經過精確計算，被用得一分不剩。

　　根本沒有從中揩油的可能性。

　　原本關曉想買幾個包子填肚子來著。

　　......

　　夜晚降臨，關曉呆在自己的房間內，并沒有到大廳去和兩位脾氣古怪，不能以尋常人的眼光看待的魔女面對面。

　　這也是羅賓的建議：「嘰嘰嘰。（某位魔王還在氣頭上。）」

　　有珠穿著她那套黑色制服，禮園女學院的制服。

　　這所學校是一所貴族女子學校，基督教學院，但是信仰自由，制服也是接近于修女服。

　　客廳內，一臺30寸的電視機、兩張充滿威嚴的大沙發(fā)、高級波斯地毯，用花紋裝飾著的精美墻壁，還有一個小馬扎已經成了日常的裝扮。

　　除了巨大的電視機外，小馬扎顯得格格不入，很顯然，這是一個臨時的外來品，說不定哪天就因為女主人的潔癖或者看不順眼，將馬扎給扔到別處去。

　　「支點，被發(fā)現(xiàn)了。」有珠放下手中的書籍，盯著桌上擺放的一面鏡子，喃喃道。

　　這面鏡子平時會掛在大廳內，或者出現(xiàn)在有珠的房間里，是久遠寺府邸最后的防線，有時候會失控在洋館內制造門，把通過的人招進鏡子中。

　　午睡之鏡Second Ticket，關曉很頭疼的東西，因為它的存在，關曉在洋館中活動時總得小心翼翼，也被羅賓警告過不要進入不熟悉的門。

　　「被發(fā)現(xiàn)了??？陶川的支點，還是鈴穗還是其他地方的？」青子驚訝道，她的反應和有珠大不相同，語氣中有些驚訝和擔心，視線從電視機的畫面中移到了有珠若有所思的臉上。

　　「都不是，三咲町的一個假支點，引誘敵人用的?！褂兄榛卮稹?p>　　「唉？看來你的腦子有時候還是挺好使的嘛，有珠?！骨嘧有Φ?。

　　沒有理會青子有些調皮的笑容和揶揄，有珠用手掌撫摸著午睡之鏡的鏡面。

　　鏡中浮現(xiàn)出三咲町公園的場景。

　　「就在公園，支點已經開始被侵蝕，敵人行動了?！褂兄橛^察著鏡子的變化，說道。

　　「我們也行動嗎？有珠?！骨嘧诱酒鹕韥?，說道。

　　「還不是時候，現(xiàn)在敵人不會現(xiàn)身的，不過幾日后就不一樣了，拔除支點時他們得在場操縱?！褂兄閾u搖頭，說道。

　　「大源的匯聚地需要稍微調整一下，以便我們戰(zhàn)斗，而且還不能讓敵人發(fā)現(xiàn)?！骨嘧幽X子也是轉得飛快，提議道。

　　「早就做好了，天衣無縫，你到時候就負責破壞就好了?！褂兄樾Φ?。

　　青子又開始炸毛了，她知道自己除了破壞性的魔術，其他方面沒有起色，好好的陷阱魔術也被她在今天早上玩成了小孩子的惡作劇。

　　然后，還被套路了。

　　「嘰嘰嘰。（是的是的）」羅賓站在屬于關曉的小馬扎上吱吱叫著，附和自己的主人。

　　青子見此怒目瞪著羅賓，可憐的小鳥安靜了下來。

　　「它在說什么，有珠？」青子有些生氣地問道。

　　「它說它有點渴了?！褂兄榛卮稹?p>　　「渴了是吧？」青子說道，面色由陰轉晴，露出了招牌般溫柔地微笑，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羅賓有些害怕，使勁地搖頭。

　　「把這杯水喝完?！骨嘧迎h(huán)視了一下桌子，想到了懲罰的方法，說道。

　　羅賓自閉了，那杯水，比它腦袋頂最高的鳥毛還要高。

　　「不和關曉商量下嗎？」青子看著羅賓哭喪著的臉，說道。

　　有珠聽到青子的疑問頓了一頓，略微有些疑惑地望著青子的眼睛。

　　「不生他氣了？」有珠說道。

　　「其實根本就沒有生氣，我還犯不著和他賭氣，話說也懲罰過他了?！骨嘧犹羝鹱齑疥幮χ卮稹?p>　　「考試，打工掙錢，哪一項不是懲罰?！闺S后，青子又補充道。

　　「嘰嘰嘰?。ㄊ堑氖堑模沽_賓瘋狂點頭，發(fā)出響亮的吱吱聲，生怕青子忽視了它。

　　「羅賓，看來你喝飽了喲，水我就拿走了哦?！骨嘧诱f道，盤坐在威嚴的沙發(fā)上，帶一種鄰家大姐姐的笑容俯視著使勁點頭的羅賓。

　　命令更改了，青子是個非常善解鳥意的美麗少女。

　　有珠看著一人一鳥的舞臺劇，為自己的使魔是個兩邊倒的墻頭草而悲傷，不，三邊倒，還有一個關曉。

　　「明天我就帶關曉去學校。」青子說。

　　「這么快？」有珠覺得有些著急，說道。

　　「嗯，反正他在家里也沒事，免得羅賓把他帶壞。」青子說道。

　　經青子的提醒，有珠突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盯著羅賓點頭表示同意。

　　同時被兩位魔女盯著的感受可不好，羅賓突然懷念起青子的水杯來，好歹可以埋頭喝水不問世事。

　　......

　　夜晚明月高懸，皎潔明亮，不過就算是被魔術強化了的雙眼也看不到月亮上的一條血絲，它剛剛出生，太過細微以至于尚未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