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白的燈光,印著記憶的嬌顏。
鄧一帆一眼望見那抹微笑,內(nèi)心如電閃雷鳴,驚悚的不知所以。
那份長久的壓抑,隨時光穿梭,撞擊他回到五年前。
鄧一帆陡然離座,起身低語“杜宣瀅,好久不見!”
鄧一風即可伸手拉住他,將鄧一帆按定在座椅上,心內(nèi)慚愧,但這是他的計劃。
杜宣瀅在鄧一帆的心里,現(xiàn)在她又完美的出現(xiàn),有了杜宣瀅,便不再擔心葉罌的影響。
此時,顧城南和顧城西,也發(fā)現(xiàn)鄧家兩兄弟的異常,眼神深沉。
鄧一風正定自若,靜靜地欣賞著臺上的表演。
杜宣瀅散發(fā)著空靈神韻,指尖行如流水,曲子有歡樂的青春,亦有低沉的憂傷,有緊迫的奮進高昂,亦有平靜的百花綻放。
杜宣瀅那頭長發(fā),果然如袁圓描述的那般,甚至更加柔麗。
葉罌看著杜宣瀅,聽著她的演奏,在這鋼琴音樂里,感受到小逸的仙塵美好。
小逸背著最愛的吉他,穿越在稻田,腳邊小黃花,隨風輕揚,為她起舞,她如仙降落塵世,輕輕歌唱,如山中精靈般靈動。
此時,小逸似乎在向陽而生,從森林中走來。一滴淚,帶著余溫,滑進葉罌的嘴里。
她暗暗低語“小逸,如果你還在這里,是不是會有奇跡,這樣的美麗原本也屬于你?!?p> 一曲終,掌聲震耳欲聾。
杜宣瀅起身,走到鋼琴的前方,修長的手臂放于胸前,向著觀眾深深行禮,眾人起身鼓掌,戀戀不舍,她緩緩向后臺走去。
葉罌目送她離開,袁圓說得沒錯,誰見到杜宣瀅都會喜歡,她也喜歡,那是因為杜宣瀅在袁圓心中正如小逸在葉罌心中。
杜宣瀅的笑高雅,小逸的笑悠靜,杜宣瀅的美傾國傾城,小逸的美宛若仙靈,杜宣瀅洗凈鉛華,小逸不染塵世。
可杜宣瀅終究不是小逸,她們終是不同的,葉罌落寞的離開。
鄧一帆從始至終,魂不守舍,他走向后臺的出口,無論如何得見到杜宣瀅,多年的結(jié),能否在這一刻解開。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后臺出口走出幾個身影,鄧一帆抬頭便看見那道亮影,如鶴立雞群,依舊耀眼。
“杜宣瀅。”
鄧一帆壓制著聲音,控制著情緒,一步步向杜宣瀅靠近。
杜宣瀅愣在那里,內(nèi)心是抽絲剝繭的痛,看著他走向自己。
他那熟悉的冷酷,淡漠的眼神,記憶如決堤的洪水,滾滾而來。
杜宣瀅全身顫抖,無法言語,只能恐慌地向后退去,時間過去許久,再見他,仍然是她的一場噩夢。
“宣瀅,怎么了?”顧城西走過來,扶住驚慌失措的她。
此時見她,亦如當年那般,敏感脆弱。
顧城西順著杜宣瀅的眼睛望去,見到那個冷酷帥氣,極其高挑的少年,正向她們走來。
杜宣瀅沒有回答,輕輕搖著頭,眼眶微紅,看著前面的少年,似驚似恐,似不愿相信。
“杜宣瀅,這些年你好嗎?”
鄧一帆隔著一米的距離停下,輕聲問她。
“五年了,我們終于再見,多年來,袁圓一直怪我,直到她出國都沒原諒我,你應(yīng)該也恨我,不想再相,但我還是很開心,也很感動見到你……”
鄧一帆低下頭,深思痛悔,對于以往,無比自責,然而一切都發(fā)生了。
片刻過后,他抬頭道“當年的事,我欠你一句道歉,也許你不知道,你曾是我的初戀,今天看你如此美好,替你高興,我釋懷了,當年對不起,杜宣瀅?!?p> “別說了,不要再說了好嗎?”
杜宣瀅已淚流滿面。她撇開目光,不再看鄧一帆,淚水滴在她修長白玉般的手臂。
顧城西緊緊扶著她,倆人繞開鄧一帆,直接向停車場走去。
看著她們離去,鄧一帆沒有勇氣再去訴說過往,那些已經(jīng)過去。
羅洲拍了拍他的肩膀,多年未解的迷,他也幡然醒悟。
自三年前,他們認識,鄧一帆總愛護著漂亮的女生,更喜歡會彈鋼琴的女生,有些連名字都不知道。
很多人說鄧一帆花心多情,羅洲明白,他只是喜歡鋼琴而已。
鄧一帆對袁圓特別忍讓,就算袁圓再冷淡,但她的生日或活動他總會參加,原來都是因為杜宣瀅。
“走吧!一帆?!绷_洲看了一眼杜宣瀅離開的方向,不知如何勸解。
他們回到別墅,鄧一風見倆人的神情,若有所思,并未詢問。
“哥,你今天讓我去看音樂會,知道那是杜宣瀅,對嗎?”
鄧一帆走到沙發(fā)前,看著鄧一風,隨即開口,以鄧一風的性格,根本不會去聽這樣的演奏會。
鄧世華影對鄧世皇城虎視眈眈,關(guān)于那項并購和棄股案,來回洽談數(shù)次,此時將要觸底,情緒都繃得十分緊,那有心情看演出。
自從他從德國回來,鄧一風總有意無意為他張羅,尋找各種機會認識首城名媛,而今杜宣瀅回國,也是個希望,因為鄧一風知道,當年他痛不欲生,那是他的劫數(shù)和心結(jié)。
“嗯!她果然是令人心動的女孩,把當年的遺憾找回來吧!”
鄧一風這句話出自是真情,因為歐陽馨,他想彌補也不能,有些人,終究是一場相遇和別離。
“事過去就回不來了,希望她快樂幸福,要謝謝哥,讓我和宣瀅見面,多年想說的話說完,便沒有遺憾?!?p> 鄧一帆說完,起身向樓上走去,他想好好休息,去想清楚很多事。
“風哥,我去陪他。”羅洲也跟著離開。
若大的客廳,余留鄧一風一人。
過去的事,真得回不來嗎?可是你不是還有機會,時間真能改變一些事情,如果那個人不在人世,會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深。
房間里,鄧一帆靠在床上,心情異常沉重。
羅洲在沙發(fā)里,看著鄧一帆不知道如何開口。
鄧一帆不想說的時候,他都是這樣安靜陪著,他們認識多年,知道他的脾氣。
“C羅,你一定奇怪,在漢中時,我為何對張墨清不同。”
聽到鄧一帆的話,羅洲并沒有回答,通過今天的事,他略知一二。
張墨清和鄧一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一切皆因杜宣瀅。
“其實,我對張墨清和袁圓一樣,她們曾經(jīng)都是宣瀅的好朋友。張墨清對我沒有敵視,我也樂意對她好,對漂亮的女生好,是一種彌補,希望杜宣瀅也能被善待?!彼钌顕@氣。
“袁圓一直因為杜宣瀅而恨我,直到葉罌出現(xiàn),這種恨漸漸變成淡漠,后來對我有責備,是因為她感覺我在糾纏葉罌吧!”
鄧一帆想到在海城的事,不免嘴角彎起,有些傻笑。
“你喜歡杜宣瀅嗎?”
羅洲在沙發(fā)中躺下,看來今天要在此留宿。
他想,鄧一帆是喜歡杜宣瀅的,不然也不會如此難受,只是葉罌呢?
“曾經(jīng)不懂那是什么,第一次,懵懵懂懂,在分開后才發(fā)現(xiàn)喜歡上了對方?!编囈环钣畜w會。
那時,他只想引起杜宣瀅的注意,揪揪她的頭發(fā),可她將那么美麗的頭發(fā)剪掉,拿走她的作業(yè),她反而越來越厭惡他。
他討厭那些和她同桌的人,那里原本是自己的位置。不知道為何,后來演變成校園暴力。
直到高中后,他才漸漸懂,很多學生會跟風,就像他對那個女生好,別人也對那個女生好。張墨清在學校一直如魚得水,也與此事有關(guān)。
“那葉罌呢?你喜歡她嗎?”
羅洲想知道鄧一帆要如何決擇,難道也是因為杜宣瀅嗎?
那個冷漠的女生,她和杜宣瀅像兩個極端,一個美好圣潔,人人向往;一個神秘魅惑,一見深陷。
“其實,我不喜歡葉罌的性格!”鄧一帆很淡然地道。
羅洲抬頭看著他,這句話毫無說服力,葉罌雖冷淡,其實很重感情,她就是太理智。
“我愛著葉罌,見到她就忘不掉了,我曾經(jīng)試圖放棄,可沒有做到。”
“杜宣瀅和我,就是彼此的心結(jié),你也看到她今天的神情,依然沒有原諒我。我只想跟她說聲對不起,希望過去的事,不影響我們的現(xiàn)在?!?p> 鄧一帆語氣透著堅定,杜宣瀅在他心里很特殊,但不是愛情。
羅洲沒有再說話,他猜到便是如此,也更加懂得鄧一帆,連命都不要,去給葉罌擋子彈,又怎么可能只是喜歡。
鄧一帆平靜過后,好想現(xiàn)在見到葉罌,自從在德國不告而別,如今幾個月過去,葉罌一點消息也沒有。
她是躲著自己,還是擔心他們一起會有危險?
想到此,鄧一帆拿起手機給葉羽發(fā)去消息。
二弟,你姐姐最近有消息嗎?
……葉羽發(fā)回一竄省略號。
如果她回家,第一時間告訴我。
嗯!姐回來的消息,我第一個告訴你。
好!早點休息,別打游戲太晚。
OK,一帆哥,晚安!
發(fā)完這條消息,葉羽都在心里夸自己,這個回答不算欺騙吧!
反正葉罌回來,他誰也不會告訴,不存在第一個告訴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