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婉柔心事重重的回了婉雅宮,南宮云霆早早的就坐在婉雅宮中周圍的宮人跪了一片。南宮婉柔進(jìn)了婉雅宮中看了看跪著的宮人,又看了看前面端坐著的南宮云霆。她就想起今天看到南宮云霆甩得自己母妃的那一巴掌,心中怒火中燒。
“都跪著干什么?都給我起來!”
宮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了看南宮婉柔,又看了看另一邊的南宮云霆。兩邊都是他們不敢得罪的人物,他們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他們能做的就是一動不動的保持原狀。
眾人:“公主息怒!”
南宮婉柔看著將頭埋的極低還身體微微顫抖的宮人們,心中難免有些同情,不再說什么,走向南宮云霆。
“福祈參見父皇。”南宮婉柔面無表情的說。
“起來,去坐吧。”
“謝父皇?!?p> 南宮婉柔起了身走到一邊坐了下來,兩個人接著都沒有說話,屋子中的氣氛冷到極點。南宮云霆伸手摸向了一旁的早已涼透了上好茶水,原本對于茶水十分挑剔的南宮云霆此時十分鎮(zhèn)定的喝下了茶水,眉頭一皺都沒皺。
“柔兒”
南宮婉柔轉(zhuǎn)眸看向南宮云霆:“柔兒在?!?p> 語氣冰冷且毫無感情,像極了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那個時候的南宮婉柔還是個五六歲的奶娃娃,小小的一個簪著過時的紅果珠花,身上穿著有些褪色但干凈的裙子,上面的繡花還是當(dāng)時的劉妃給繡的紫色櫻花。澄清的美目,小巧的鼻子,讓人見了不由得打心里喜歡。
南宮云霆第一眼就被她吸引了,他慈祥的過去詢問,南宮婉柔很恭敬的回話,疏離而冰冷。那是南宮云霆這一生扎在心中的一根刺,南宮云霆自祈雨儀式后和南宮婉柔的關(guān)系緩和后本以為消失了,現(xiàn)在看來它一直都沒有消失。它只是被南宮婉柔偽裝了起來,只為了不讓她的母妃傷心。
“柔兒剛剛?cè)ツ膬毫耍俊?p> “沒去哪兒,就是隨便逛逛。”
“聽父皇一句勸,天界的人沒有表面看起來那樣的善良,你還是少與他們來往?!?p> 南宮婉柔抬眸看向南宮云霆,南宮云霆的雙眸中寫滿著真誠。但在南宮婉柔眼中那不過是虛偽的真誠,都監(jiān)視她了何必來問她去哪兒了?
“兒臣知道了,以后會與他們減少接觸的?!蹦蠈m婉柔眼中寫滿著順從。
南宮云霆看著順從的南宮婉柔滿意的離開了婉雅宮,南宮婉柔看著南宮云霆離開的背影,原本順從怯懦的眼眸逐漸冰冷。
他們從來都不是父女,在他眼里他們是需要互相試探猜忌的君臣。南宮婉柔此時想明白了她母妃所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利用?
他們都互相猜忌了,又哪里沒有利用。可能在他眼中,他南宮婉柔就是有利用價值的工具,自己或許應(yīng)該慶幸自己還擁有利用價值,要不然哪里來這些榮華富貴,無上榮光。
第二日,南宮婉柔去了皇后宮中請了安,聽著皇后那陰陽怪氣的“關(guān)心”,受著周圍嬪妃們的陽奉陰違,扯了扯嘴角告退離開。轉(zhuǎn)眼去了淑貴妃的宮里,昨夜的一片狼藉的地方早已清掃的一塵不染。
淑貴妃側(cè)臥再貴妃榻上小憩,聽到宮女通報南宮婉柔來了,立馬就喜上眉梢的熱情拉著南宮婉柔的手一刻也不愿撒開,招呼著宮女太監(jiān)給南宮婉柔準(zhǔn)備她喜歡吃的糕點。
“母妃”
南宮婉柔攔下了淑貴妃那忙活招呼宮女去做事的手,拉著她坐下:“別忙活了,我只不過是這幾日因為極樂節(jié)的事情忙的沒有時間來,以后不會了。你不用這樣,搞得我好像好久不來一樣?!?p> 淑貴妃看著嘟著小嘴佯裝生氣的南宮婉柔,笑著拿手刮了南宮婉柔的鼻子:“說什么呢,我難道不知道你嗎?這是知道你這幾天肯定要忙,來我這里肯定不容易,讓你多吃點不好嗎?”
南宮婉柔笑道:“好~”
母女兩個笑著十分開心,站在遠(yuǎn)處的南宮云霆看著那樣溫馨的場面嘴角也不由自主的上揚(yáng)。突然想到自己,上揚(yáng)的嘴角又垂了下來。
當(dāng)晚南宮婉柔宿在了淑貴妃那里,母女兩人面對面坐在大大雕花床上。
“母親”
淑貴妃一愣,這個稱呼她好久沒聽過了,自她女兒獲得封號開始。作為第一個獲封的嬪妃所生的公主,她們必須時刻謹(jǐn)慎不能被任何人抓住把柄。原本那樣隨便但親切的稱呼也就不再出現(xiàn)。
淑貴妃知道自己的女兒心中有事,她牽起南宮婉柔的手柔聲道:“柔兒,發(fā)生什么事了?”
南宮婉柔勾唇搖了搖頭:“你好久沒有和我講舅舅了,你能和我講講嗎?”
“恒華?”
淑貴妃深呼一口氣:“他曾經(jīng)是一位英勇的大將軍,在戰(zhàn)王底下做副將,每每都會受到戰(zhàn)王的夸贊。別看他年紀(jì)小,一手長槍可謂京城一絕?!?p> “曾經(jīng)在春獵上被天界的炳耀天尊稱贊為人族第一槍?!蹦蠈m婉柔笑著補(bǔ)充道。
“你竟然還記得!”
“那當(dāng)然?!蹦蠈m婉柔頗為驕傲的回答。
淑貴妃開心地看著南宮婉柔突然又悲傷了起來:“如果不是那件事,他也不會送去邊疆,終生不能回京?!?p> 南宮婉柔抱著了淑貴妃安慰道:“母親那不是你的錯,你至少讓他活了下來?!?p> 兩人相擁而眠,第二日,南宮婉柔因為今天有宴會需要她出席,所以早早離開。珠光流離,觥籌交錯,南宮婉柔跟在南宮云霆身后與各界貴族問好交際著。她偶然間再次看到了林囅然,她還是來時那身仙氣飄飄紗衣,黑發(fā)間簪著名貴的珠花,晶瑩剔透的藍(lán)水晶流蘇光彩奪目,引得人不由的望去。
“這位是龍族辰王”
南宮婉柔回神,大方一笑伏身行禮:“福祈見過辰王殿下?!?p> 龍允辰面無表情:“有禮了。”
接著轉(zhuǎn)身離開走到林囅然身邊,附耳說了幾句,逗得林囅然喜笑顏開。那位坤元天尊站在一旁一雙眼睛盯著掛著笑容的林囅然,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里面。
突然淑貴妃身邊的小桃子急慌慌的跑來將南宮婉柔扯到一邊附耳低聲說道:“公主,你快去看看吧,娘娘提著刀向這里走來了。我們攔都攔不住。”
南宮婉柔一聽是淑貴妃轉(zhuǎn)身就跑了出去,小桃子跟著也離開了。作為這次的主角之一,此舉必然也引得許多人的注意,南宮云霆對此也露出微微的不悅。
“她這是發(fā)生什么了?”江南流光問。
林囅然抬眸望去,一直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的她此時突然來了興致:“我想去看看。”
“我陪你”江南流光還沒有說話,蘇禾就搶先說了。
林囅然也沒有拒絕,在蘇禾的陪伴下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現(xiàn)場。
南宮婉柔跑到宮道上恰巧遇到提著刀怒氣沖沖的淑貴妃,雖說淑貴妃原本是人族大將軍的女兒,但已居深宮多年刀槍也多年不碰,現(xiàn)在再次拿起必定是什么事情真的惹毛了她?,F(xiàn)在唯一惹毛她的除了南宮婉柔之外,也只有她的親弟弟了。如今南宮婉柔安穩(wěn)穩(wěn)的呆在這里,那出事的也就不難猜出是誰了。
“母妃!”南宮婉柔大喊道。
淑貴妃此時止住了腳步,看到了站在遠(yuǎn)處的南宮婉柔。南宮婉柔跑到淑貴妃面前奪過淑貴妃手中的刀:“你這是要做什么?”
淑貴妃雙眼怒火再次燃起,奪回了刀推開南宮婉柔:“你別管,這件事和你沒有關(guān)系!”
就算多年不摸刀,淑貴妃的武功依舊不輸當(dāng)年,只學(xué)了寥寥幾年劍術(shù)的南宮婉柔絲毫不是她的對手。南宮婉柔一看攔不住就派人去那邊告訴南宮云霆,讓他出來以免淑貴妃闖進(jìn)去場面尷尬另一說,主要別得罪那幾位。
南宮云霆及時出現(xiàn)在崇化門前攔住了淑貴妃,淑貴妃一見到南宮云霆就將刀架在南宮云霆的脖子上,南宮云霆脖頸上一陣?yán)湟狻?p> “護(hù)駕!”南宮云霆的貼身太監(jiān)急忙喊道。
“都退下!”南宮云霆嚴(yán)厲的呵道。
所有的仆從們都閉了嘴,不敢說話。
“淑兒,你這是做什么?”
淑貴妃冷笑了一聲:“干什么?南宮云霆你可真會演戲啊,我來做什么你能不知道?
我弟弟的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南宮云霆一臉疑惑:“說的什么意思?恒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南宮云霆看向一旁的貼身太監(jiān),那太監(jiān)這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開口道:“今早戰(zhàn)王殿下發(fā)來戰(zhàn)報,說是……說是……”
“說是什么?!”
被南宮云霆冷冷的目光盯得一哆嗦的太監(jiān)一下子跪了下去哆哆嗦嗦的說道:“邊塞昨晚遭遇突襲,奉化將軍為掩護(hù)戰(zhàn)王殿下被俘,現(xiàn)在正掛在妖族塞外向我們示威?!?p> 南宮云霆一下子就冷了臉,哪里來的突襲?這分明就是在說瞎話,宮里人都知道戰(zhàn)王現(xiàn)在正在府中養(yǎng)傷,何來掩護(hù),這分明就是在打著幌子故意刁難劉恒華。這也就不能怪淑貴妃氣沖沖的興師問罪。曾經(jīng)先皇那樣對待功臣,現(xiàn)在的皇帝又如此對待曾經(jīng)的功臣之后,無論是誰也不能忍。
“誰遞的折子,這么胡扯!”
天子一怒眾人都跪下:“陛下恕罪?!?p> 淑貴妃看著南宮云霆露出瘋癲的笑容:“南宮云霆你這個時候做戲給誰看?給那些言官看,還是給我看?”
南宮云霆看著略有瘋癲的淑貴妃,他眼神中都是慌亂。
“淑兒”
“你別叫我!”淑貴妃厲聲道。
兩人僵持著一會兒后,淑貴妃突然對視南宮云霆問道:“不知道陛下曾經(jīng)許給我的承諾還算不算數(shù)?”
南宮云霆一愣,心中隱隱有不祥的感覺:“算數(shù)”
“那好”
淑貴妃跪地雙手呈刀:“這是先帝賜予我劉家的警勤刀,如今臣妾還給陛下希望陛下能將臣妾弟弟的尸首搶回,送回故居安葬在劉家祖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