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那個祭壇。”非墨換了個問題,像是被沈月白給說服了一樣。
“祭壇啊,那東西跟你的時空之門挺像的?!鄙蛟掳兹嗔巳喽?,關(guān)于祭壇的事沒什么好隱瞞的,反正就算非墨能找到,也用不了,拿不到里面的東西。
“仙器?”
“不,祭壇是神器,鳳凰一族遺留下來的,機緣巧合之下被我拾到,認我為主了?!?p> “神器?鳳凰遺物?”非墨只反問了兩個問題,可沈月白卻覺得他仿佛已經(jīng)洞悉一切。
非墨的視線看向遠處,“我們月白還真是好運氣啊。”
這熟悉的語氣讓沈月白心里一緊,非墨絕對是在懷疑什么,但他不說,這種不能知己知彼的感覺讓她抓心撓肝地難受。
“是啊,運氣是比較好,所以能遇上你?!鄙蛟掳子樣樥f道。
“對了,你說我的骸骨埋在這地下?那我聽到的叫聲是骸骨發(fā)出來的?”沈月白突然想起之前說起的事情,蘇醒后就沒停過,不是這事就是那事的,她的注意力極容易被分散,這么重要的事情剛剛才想起來問。
非墨收回視線極輕地瞥了她一眼,“還以為你不關(guān)心了呢,罷了,既然你覺得遇上我是好運氣,我就不跟你計較了?!焙髢删湓捪耧L(fēng)中呢喃一樣輕,沈月白沒聽清,側(cè)頭過去,只見非墨的狐貍眼里漾著笑意,如萬千星河般閃亮。
沈月白心里一動,就要沉溺在這醉人的眸子里。
“你聽那叫聲不熟悉嗎?”非墨眨眨眼,沈月白立刻回了神,回想了幾次聽見叫聲的情形,確實不熟悉。
見她搖頭,非墨又問,“想挖出來看看嗎?”
“……還是不了吧,缺一根骨頭呢?!敝泵孀约旱暮」沁@種事情,沈月白自問自己還未強大到無動于衷的地步。
“所以,”非墨輕輕敲了兩下石桌,“缺那一根骨頭,妖魂找不回來,骸骨也拼不起來,現(xiàn)在的重點是,找到那根骨頭?”
“不,那根骨頭一定是被祭壇藏起來了,祭壇需要我的全部妖力才能召喚出來,你找不到的?!鄙蛟掳纵p輕說完,自己擰起眉毛想了想,發(fā)現(xiàn)他們陷入了死循環(huán)。
沒有恢復(fù)真身的自己無法召喚祭壇,而沒有妖魂的自己又恢復(fù)不了真身,這可真是,好大一個圓。
沈月白不能恢復(fù)真身,車站建成后麻煩只會更多,到時候三界都知道沈月白還活著,數(shù)不清的人、妖、仙會來殺她,非墨知道自己不能等下去了,要趕緊拿到綠睛石。
這樣沈月白能分清人妖仙,也能及時躲避禍患。
“所以我們現(xiàn)在沒辦法了?只能靜靜等著仙尊建成車站,然后連通三界?”非墨當然也理清了其中關(guān)竅,坐以待斃不是個好習(xí)慣,但他們似乎別無選擇。
沈月白垂眸不語,抽骨她能理解,把妖魂藏起來也能理解,但如今的這副景象,她反而希望自己當初就那樣死了,萬一遇到山火,還能涅個槃不是?
非墨的思緒在紛雜的事情上轉(zhuǎn)了又轉(zhuǎn),發(fā)現(xiàn)自己找到了其中關(guān)鍵,只要尋到綠睛石,沈月白開了天眼,車站反而安全了,因為她能分清敵我,那些人不敢輕舉妄動。
只是前路過于兇險,非墨沒打算說出來,怕沈月白擔憂。
“月白,車站建成后先不要迎客,你現(xiàn)在的情況往車站里一坐就是個靶子,你又分不清人妖仙,太危險了?!狈悄妓髁季?,決定自己悄悄先去尋綠睛石,車站這邊可以擺脫兩棵樹和老貓照應(yīng),爺爺也能偶爾照拂一下,問題應(yīng)該不大。
“不開張?仙尊會同意嗎?”沈月白其實巴不得車站不開張,夢里喊打喊殺的人就要走到面前來,她不是不怕的。
“想個辦法讓他同意。”
“稱?。窟€是再死遁一回?”
非墨的臉色在聽到“死遁”二字時黑了下來,沈月白閉嘴不敢再說話。
有什么辦法能讓仙尊同意暫時關(guān)閉車站呢?
“不然干脆再把時間錯過去?”沈月白輕輕拍了下手,覺得這個主意比較好。
非墨瞥了她一眼,明媚張揚的少女還是從前的模樣,但經(jīng)歷太多,不可避免地有了變化,那眼里的憂郁讓他心痛。
“這個辦法好是好,但那天仙尊是怎么跟你說的?”非墨的話剛說完,沈月白的笑就垮了,是啊,仙尊威脅她來著,不許她出岔子。
“不然,你跟我一起去趟天外天?”剛說完,非墨就想鏟自己一嘴巴。
“去天外天?”沈月白果然興趣很大。
“嗯,找點東西?!痹捯殉隹?,非墨只好避重就輕,先把人帶走,后面的事再想辦法。
沈月白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轉(zhuǎn)了轉(zhuǎn),“去是可以,但我還是要按時建好車站,我怕仙尊大發(fā)雷霆殃及無辜。”
她考慮得倒是周到,但非墨的頭有些痛,他急需和爺爺、老貓一起找到合適的解決辦法。
真要把如今只比普通人多一絲妖力的沈月白帶到天外天,他沒有萬全的把握。
說到底,他這只千萬年的大狐貍,在天外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螻蟻一般的弱小,又如何保護更弱小的小愛人呢?
非墨含糊地說了兩句關(guān)于找東西的事,打消了沈月白的疑慮。
兩人商量好了,等到車站一建成,仙尊視察過后,就立刻啟程去天外天。
沈月白可以說是兩世為人了,但她從未去過天外天,對神秘莫測的未知之境充滿了好奇。
聽說鳳凰一族遷徙去了天外天呢,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遇到母族。
如果有機會遇見,她很想問一問,蛋掉了為什么沒人回來找一找?
聽說天外天能進不能出,不知道他們此行會不會有危險。
聽說天外天滿是窮兇極惡之徒,非墨去那里找什么?
自己如今半廢,非墨一人還好,帶著自己這個拖油瓶,會不會遇到大麻煩?
沈月白滿腹都是自己的小心思,完全沒注意到平時淡定自若的非墨,此刻有些惶急。
天外天啊,去容易,就怕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