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吃完了飯，也沒有再去找個地方尋樂子，各自回家。
第二天開始，董凡見天的往外跑，首都幾個出名的大學他都跑了一遍。隨身帶著一個筆記本，一邊觀察一邊做記錄，回去的時候就在自己的房間里模擬練習，找找感覺。
最后一天，董凡從首都師范大學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多了。明天就要回家，按照之前約定好的，他得跟廖偉見一面。出了首都師范大學，董凡在路邊的小商店里買了一瓶水，蹲在馬路牙子上給廖偉打電話。
等了小半分鐘，廖偉才接電話。
“凡子，咋了??？”廖偉那邊的聲音有些嘈雜，像是在一個極為熱鬧的地方，所以廖偉在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的就用吼的了。
董凡下意識的大著聲音道：“我明天就回老家了，之前不是說好了在我走之前一起搓一頓嗎？幾個意思??？”
“行，我給你短信發(fā)個地址，你打車過來就行了?！绷蝹ミ@一次倒是答應的很是干脆。
“好！那我先掛了啊，等你的短信。我現(xiàn)在就過去找你！”
“行！”
掛了電話，董凡又給劉子妍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自己今天晚點回去。她正在跟周民兩個人研究《回家》的影像風格呢，只說了一句讓董凡在外面注意安全，千萬別迷路了。
“哪兒能啊，你放心吧?！倍舱f完之后，掛了電話。
電話剛掛掉，廖偉的短信就來了。董凡看了一眼地址，然后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將手機遞過去：“師傅您受累看一下這是哪兒，給我送過去?！?p> 司機低頭看了一眼，笑著道：“坐穩(wěn)了您吶?！?p> 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出租車開了將近二十分鐘，才到了地頭，一個小酒吧。
下了車，付了車錢，董凡掏出手機確認了一下之后，邁步走了進去。這個時間點，夠嗆能到六點，酒吧應該是沒有人的。準確的說，連個鬼都沒有才對。
但這家酒吧明顯不一樣，董凡還在門口呢，就能聽到里面動靜很大。
推開門進去，越過玄關(guān)，拐了一彎入眼是一個大廳。中間是舞池，四周有卡座有站臺。站著十幾號子人，正在幫忙收拾東西，舞臺上幾個年輕人正在擺放樂器。
廖偉也在上面。
“廖哥！”董凡沖他喊了一聲。
廖偉正在調(diào)試吉他，聽到董凡的聲音之后，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從舞臺上跳下來，走到董凡跟前，大笑道：“今兒個就哥哥這里嗨吧！晚上有哥哥的演出，留下來看看！”
“廖哥，你這是....混上樂隊了？”董凡問了一句。
廖偉點點頭：“可不是嘛！不光是混上樂隊了，樂隊還被簽約了。等到明年開春，就能出第一張專輯?！?p> 董凡能夠感覺的到廖偉的興奮，同樣的他也為廖偉感到高興：“恭喜你了啊廖哥！不過都簽約了，咋還在這里演出？小公司嗎？”
“不是！”廖偉搖搖頭：“之前我們樂隊都是在這里演出的，這不是簽約了嘛，來個告別演出。以后可就沒機會來這種場子演出了?！?p> 董凡笑了笑，他同樣也希望廖偉這一次能夠出頭：“等你們出了專輯，我去多買幾本，支持一下?！?p> “那必須的！你不買我還不高興呢?！贝蟾攀切那楹枚嗔说脑?，廖偉整個人都顯得很有精氣神。以前跑龍?zhí)椎臅r候，四個人里面就他最喪。
現(xiàn)在這模樣，不得不說，要比以前好太多了。
“不說這些了，我先去忙活，一會兒還得試音。正好你在這邊玩會兒，老板跟我們都熟，想喝什么吃什么自己去吧臺拿就行了。”廖偉拍了拍董凡的肩膀。
“你忙吧廖哥?！?p> 廖偉去了臺上，董凡則找了一個事業(yè)還算不錯的卡座，坐在了沙發(fā)上。他也沒要什么東西吃喝。他雖然抽煙，但是個滴酒不沾的人，至于吃食....酒吧里能有什么吃的？有這功夫他不如出去吃一碗炸醬面。
分量足，價格低，味道香。
接下來，廖偉一直都沒有時間跟董凡說話。忙活完了之后，就把就開始上人了。緊接著廖偉他們的樂隊就開始了所謂的告別演出。
樂隊的名稱很有意思，叫憤怒的公牛樂隊。
當晚，憤怒的公牛樂隊一共唱了十首歌，以董凡的欣賞水平來看，其中至少有三首歌還是非常不錯的。當然也有他完全停不下去的歌，比方說樂隊的開場歌曲。
《憤怒的公?！?p> 詞填的莫名其妙，作曲和編曲也軟綿綿的，董凡聽著一點兒都不覺得“憤怒”，反而覺得這公牛進了宮，關(guān)鍵時刻總是使不上力氣。
廖偉作為樂隊的主唱，唱的也沒有其他九首歌走心，感覺挺莫名其妙的。
但是董凡覺得自己不懂音樂，只當是廖偉剛開場的時候還沒有進入狀態(tài)。正常演唱結(jié)束之后，兩個人在后臺碰了面。廖偉給了董凡一個大大的擁抱。
抱得很用力。
“廖哥，咱們聊聊？”董凡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廖偉搖搖頭道：“不聊了，時間也不早了。你不是住在同學家里的嗎？這么晚了，快回去吧，省的人家還得給你留門，不禮貌?！?p> 董凡看著廖偉，又道：“廖哥，如果有什么困難....雖然做兄弟的沒本事幫你解決，但是可以幫你想想主意啊。就算想不出來什么好主意，你說出來也能舒坦一些不是？”
廖偉聞言苦笑一聲，然后道：“真沒什么，我就是今天太累了。爺們剛才在上面又唱又跳的可都是下死力氣了。十首歌看著不多，一套拿下來，直接累死個人了。”
“那行，今兒就不聊了。那我走了啊，明天還得趕火車?！倍颤c點頭，他看得出來廖偉心里有事，但是對方不想說，他也不會再過多的的追問。
男人嘛，不想說的事情百分之九十都是覺得面子上過不去。不想說就不問，才是最大的尊重。真要哪天自己想明白了，都不用問，絕對竹筒倒豆子都跟你說的明明白白的。
“行，路上注意安全啊！對了，還沒問你呢，怎么跑首都來了？不干群演了？”廖偉一臉好奇的問道。
董凡笑著搖搖頭道：“也不是，這是接了一個活，來這邊磨練一下演技的?！?p> “看樣子是個大貨，少說得是個小配角?！绷蝹バα似饋恚骸翱梢园》沧?，已經(jīng)混到跟王維那孫子一個等級了。說說看，什么片子？等上映的時候，兄弟也好跟周邊的吹一吹。”
“嗨，一個大學生的畢業(yè)作品?！倍不氐馈?p> 廖偉聞言撓撓頭，又道：“那也挺好的，也是個經(jīng)驗不是？”
事實上，在大多數(shù)人看來，大學生的畢業(yè)作品，也就那樣......限于成本和個人能力、經(jīng)驗等多方面的因素，大學生的畢業(yè)作品，鮮有好的作品。
哪怕是首都電影學院導演系畢業(yè)的學生也是一樣。
當然了，肯定會有人抬杠說某某就很好啊之類的?？墒欠_首都電影學院導演系的同學錄，仔細數(shù)數(shù)也就知道了，每一代，大概十來年的時間里，也就幾個人是真大佬。平均劃拉一下，一年還不能出一個。
廖偉本來以為董凡是參加了什么大制作，聽到只是個大學生的畢業(yè)作品之后，心里也就有了數(shù)。知道自己這小兄弟還沒混出頭呢，不過他倒也不會因此就看不起董凡，又或者其他的怎么怎么著。都是一起苦過來老兄弟了，自己能混出來肯定得搭把手。
就像當初劉全幫襯他們四個人一樣。這一行操蛋的事情海了去了，但也有閃光點。任何一行都是這樣，藏污納垢肯定是無法避免，但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是？
講情義的人，還是有的。至少他廖偉就講這個舊情：“凡子，等拍完了之后，你干脆來首都算了。我們公司也有電影方面的業(yè)務，到時候我?guī)湍阏艺谊P(guān)系，也簽在我們公司?！?p> 董凡聞言笑了笑，道：“這個我還沒想好，如果真的混不下去了，一定來投奔哥?！?p> “都是自家兄弟，說什么投奔呢？”廖偉拍了一下董凡的肩膀道：“你放心，但凡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讓你餓著。當然了，你要是混出頭了，也得拉哥哥一把?！?p> “那肯定的?！倍残χ氐?。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已經(jīng)快到夜里一點了。廖偉本來打算讓人送董凡的，不過董凡覺得太麻煩了，就拒絕了廖偉的好意，自己打車回了劉子妍的家里。
到家的時候，劉子妍和焦君顏已經(jīng)睡下了。董凡躡手躡腳的進了房間，換了一身睡衣之后，又到衛(wèi)生間洗了一個澡。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三點鐘了。剛洗完澡，正精神著呢，他也沒有立刻睡下，而是到陽臺上抽了一根煙。
來首都這些天，除了吃飯至外地的時間，都在觀察大學生。甚至每天都能蹭到幾節(jié)課，著實體驗了一把大學生的感覺。這讓他對演好王建這個角色，有了更大的信心。
“其實就是一個懷才不遇的狀態(tài)，這狀態(tài)....我當年高考結(jié)束去酒店里端盤子的時候就已經(jīng)體會過了啊...只不過王建身上要表現(xiàn)的更加強烈才對.......”
董凡抽著煙，琢磨著王建這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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