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樂安頓時大驚失色,立即就想闖結(jié)界,被太子攔?。骸叭埽阆胍鍪裁?,兩個仙人打架,你這點修為能做什么。”
“仙人?她何時飛升的上仙。”仁樂安遙觀空中戰(zhàn)況,急切的說道:“不管弄做什么,總比在這里干看著強,師妹如今處于弱勢,落敗只是時間問題?!闭f罷他匆匆向結(jié)界中走去,太子眼疾手快將他拉住,扯回原地:“你給我站住,三弟,我知道你喜歡小殿下,但是,你忘記你答應過小殿下什么了?你應她說,此后,兩不相見?!?p> “大哥,我知道,但是,她……”仁樂安只顧看著戰(zhàn)場,太子的話聽了半數(shù),一心想著空中人的安危,若不是太子死死拉住,怕是已經(jīng)跑進結(jié)界了。
“她,本名白柒,知道為什么通天道人會收她做關門弟子嗎?”不知何時,亂編先生已經(jīng)到了眾人身后,云升客氣的開口:“上神駕臨,小仙有失遠迎,還請仙者見諒。”
“林連笙?”太子同仁樂安很是驚訝,林連笙是林相得到小兒子,平日朝見經(jīng)常遇到,相熟多年,未見他曾經(jīng)有過仙力波動,也為見過云升,為何如今兩人看起來很熟悉的樣子,還尊稱一句上神,要知道,這四海八荒里面,有上神修為的,仔細數(shù)數(shù),也就是小二十來個人而已。
亂編先生,笑瞇瞇的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折扇,小聲說道:“現(xiàn)在,我是亂編先生,林連笙什么的我不知道?!彼叩饺蕵钒裁媲?,手中折扇拍在他肩上,指著空中的七娘說道:“小伙子,聽老人家一句勸,她,莫說是你,即便連我這個老神仙,都沒有資格去說一句喜歡?!?p> “什么?!”仁樂安難以置信的看向他,見他看著空中的七娘,不由的也將目光落在她身上:“上神尊崇,為何如此說?!?p> 亂編先生收了折扇,說道:“天機不可泄露。不過,她的身世我可以告訴你,她是青丘狐族,九尾白狐家的小公主。天上地下,唯一的一頭,九尾玄狐?!彼従徸叩浇Y(jié)界旁,變了茶桌出來,茶壺正是從七娘院子里順走的那一套,又說道:“你不過是稍有幾分天資的凡人,身份云泥之別,她心里也沒有你,放下,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你是個聰明人,不用我多說什么,有我在,這結(jié)界你進不去?!?p> 仁樂安心急萬分,不由質(zhì)問:“你既然對他這么了解,那為什么不幫幫她,你是上神不是嗎?”
亂編先生悠閑的倒了一杯茶,遞給太子:“喝茶?!?p> “你……嗨……”仁樂安氣急,拂袖沖向結(jié)界。
亂編先生手拿過折扇,輕輕一點,仁樂安腳掠過一道金燦燦的光環(huán),整個人被定在了原地,他無奈的搖搖頭:“年輕人吶,就是這么沉不住氣,太子,我們喝茶?!?p> “三弟性子急,上神別見怪?!碧右姞钚闹约胰芤粫r半會兒是挪動不了半分,客氣的同亂編公子品茶,余光瞥向空中。
七娘被胡澤一掌震落三丈,嘴角溢血。她目光灼灼的盯著空中的胡澤,像是盯著一頭勢在必得的獵物,她抬起手,干脆的抹去嘴角血跡,指腹輕輕滑過松煙劍劍刃,以血氣為引,凝氣于劍。
胡澤手持烏黑重劍,氣澤四散,帶著猩紅的血氣,和幾縷黑色濁氣,化成十張猙獰的人面,游竄在身周:“不自量力,如今那個人不在你身邊,看你如何掀起風浪!”說罷,十張人面帶著刺耳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奔向七娘。
“你竟然用活人魂魄煉氣!”七娘驚怒萬分喊道,手中松煙劍劍芒大盛,同十面糾纏在一起,每每碰觸,就感到一股復雜的情緒,夾雜著驚恐,咒怨,悲傷從人面中傳出,活人魂魄練氣必定是生奪去七魄,又煉化三魂才可,不知道這十張人面之后,是怎樣的尸山血海。
七娘爆退數(shù)十個身為,仙力化出九尾,一尾抽在一張人面上,將人面打回了胡澤身邊。
胡澤見她道出人面來歷,臉色一黑,迅速捏出三個手印,人面口中紛紛突出口猩紅的霧氣將七娘包裹在內(nèi),他提起烏黑重劍沖入血霧中:“既然知道,納命來吧。”
血霧內(nèi)猩紅一片,充斥這血腥味,找不到任何線索,感覺不到任何仙力波動,七娘靜靜的握著松煙劍站在血霧中,等待胡澤出招。
忽然一張人面帶著詭異的笑聲出現(xiàn)在七娘面前,張著血盆大口,尖齒獠牙向七娘襲來,她立時橫劍身前,擋住人面。人面口中溢出一股濁氣,夾雜著一種莫名的惡臭,令她腦海有點昏昏沉沉的。
結(jié)界外,仁樂安見七娘被血霧籠罩,焦急萬分,竟沖開了亂編先生的禁錮,不顧術(shù)法的反噬之傷,趁亂編先生失神,持劍沖向血霧。太子見狀,不禁喊道:“三弟!”
眼見得他就要進入血霧中,人卻如同被定身一般,再度定格在空中,仙力無法運轉(zhuǎn),徑直從空中墜落。
蒼夷同一位白發(fā)翠衫的男子出現(xiàn)在亂編先生身后,只見蒼夷隔空一抓,便將空中急墜的仁樂安拎著衣領提在手中,丟給太子。太子忙扶住他,謹慎的看向蒼夷。亂編先生起身,恭恭敬敬的向他們行一個見禮:“竟然能見到你出山,真是不容易?!?p> 蒼夷微微讓開一人的距離,看向空中:“怎會如此?”
“白歆殿下的魂玉異動,小殿下孤身闖府,力劈角樓,同胡澤打了起來?!痹粕忉?。蒼夷又看了看血霧,微微有些皺眉,想要出手相幫,卻被白發(fā)男子攔住:“勝負已分?!?p> 眾人趕緊看向空中。凝聚的血霧忽然炸開,隱隱的看到兩人幾乎重疊在一起的身影,一掌寬的烏黑重劍一半刺透七娘的左肩,血沿著劍劍身流出,從劍尖滴落,劍身從心口附近刺穿,極其兇險。在看松煙劍,亦是刺進了胡澤的心口,胡澤雙目撐的滾圓。眾人的心狠狠被揪了一把。
白發(fā)男子淡淡的說道:“以血換命,毫無猶豫?!?p> 話音剛落,就聽頭頂雷聲滾滾,雷光頻現(xiàn),七娘緩緩抽出刺穿胡澤心臟的松煙,又眉毛不動一下的拔出左肩的烏黑重劍,飛速的封住傷口周圍的血,昂頭看了看天上的雷云。
那是仙人飛升渡劫,天地降下的天雷雷云,方才為了手刃胡澤,她撕開了心口處的最后一道封印,借由一時的力量,才刺中胡澤。暴戾的洪荒靈力在經(jīng)脈里橫沖直裝,陣陣灼痛傳來,七娘再也忍不住喉間的甜腥,嘔出一口血,昏倒在原地。
白發(fā)男子瞬移至七娘身邊,將她抱起,回頭同蒼夷說:“情況緊急,我要帶她回歸墟海,先走一步?!?p> 他說著,腳下升起一朵三十六瓣蓮花包裹的太極八卦陣,蒼夷連忙跟上:“等等,我同你一起去?!?p> 青光通天將三人包裹在內(nèi),一同消失在原地。胡澤死后,身軀開始化作數(shù)縷黑煙擴散在空中,云升維持著結(jié)界一點點縮小,生怕黑煙流散到京中,那些黑煙都是胡澤煉化人面時所產(chǎn)生的濁毒,若不及時凈化,便會禍及百姓。
仁樂安破封闖入結(jié)界,云升沒有防備,被傷了元氣,維持結(jié)界已經(jīng)頭冒冷汗,面色不佳,修為損耗,無力凈化濁毒,只能看向亂編先生:“煩請上神幫忙凈化濁毒。”亂編先生看了看她狀況,無奈的放下茶杯:“哎,到頭來還是我出馬善后?!彼〕鲆桓鹕碛?,甩向結(jié)界,一入結(jié)界“嘭”的一聲炸開,化作金色的雨從天而降,將濁毒清個干凈。
云升收回法力,腳下一軟,幸好太子眼疾手快將她抱在懷里,亂編先生看了看云升的脈象,安福道:“太子莫急,她只是因為三皇子闖入結(jié)界,受到了輕微反噬,又加持結(jié)界,法力透支,回去養(yǎng)幾日就大好了?!?p> 太子這才松了一口氣:“多謝上神,還勞煩上神看看我那三弟?!弊詮纳n夷將他從空中下墜的過程中拎回來,便一直臉色不佳,法力運轉(zhuǎn)不了分毫,神行也保持一個樣子仿佛被定身一般。
他紙扇輕輕朝仁樂安扇了一下,頭也不回的走了:“他沒事了,不必擔憂那妮子的安危,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們處理了。”
仁樂安身形晃了晃才站穩(wěn),看向天空,空中萬里無云,方才聚集的雷云已經(jīng)消散的一干二凈,他看向太子:“大哥,你先帶大祭司去休息吧,我去調(diào)配禁衛(wèi),安頓百姓,今日之事,大哥和大祭司還要上奏父皇。”
“三弟,你……”仁樂安雙目無光,無精打采,太子頗為擔心。
“大哥,我都明白,你放心。”她心里已經(jīng)住了人,是時候放下了,只是放下兩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他需要用別的事分散注意力。
太子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